喜鹊在歌唱

作者: Lilly清灵 | 来源:发表于2020-04-12 07:52 被阅读0次

    贴旧日小文——

    窗外,有鸟儿飞掠而过,我来不及细看,它的身影已经远去。比八层楼还高的白杨哗啦啦挥舞着树枝,叶子熠熠闪光。我的心因一种无法言传的欢喜而雀跃,如暖风中、阳光里自由翱翔的小鸟。

    校园里到处是高大的树木,除了马路和楼房、操场,其它的场地都让位给树木、花草、荷塘了。不止白杨、银杏、松柏、梧桐,还有挂满红果的枣树、山楂树和柿子树,一律高大伟岸,令我叹为观止。

    宿舍到教室的途中,一只只鸟儿在树木间跳跃或觅食,甚而就在路中央闲庭信步,叽叽喳喳地叫着。有同学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鸟儿啊,如此自在如此欢快,而且这么三五成群的,真罕见。这次我看清楚了,笃定地告诉大家,这羽毛或灰绿或黑白相间的娇俏鸟儿,是喜鹊。它们拍翅而起的羽翼比开屏的孔雀还漂亮,同学们纷纷拿出手机来要给喜鹊拍照。

    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多喜鹊了。

    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喜鹊,我却一直非常忌讳提及这种被乡亲们看做吉祥鸟、报喜鸟的小动物。啊,这是我的秘密呢——我的乳名叫喜鹊。今天,当我在校园里和喜鹊重逢,我觉得这个名字是如此芬芳,富有田园气息和诗意。可是这么多年,除了家人,没有人知道我还有这么个名字。当喜鹊从我们的环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这个乳名也被我的亲人和我自己淡忘了。

    据父母说,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在我出生前他们只准备了男孩的名字,面对意料之外的小女儿,和窗外核桃树枝间叽叽喳喳跳跃的喜鹊,父亲就给我起了这么个乳名。可是坏了,小女孩时期的我嗓音也有点像喜鹊了,母亲说:“真是个小喜鹊啊,说话怎么这么吵。”于是,当我们在任何地方碰到喜鹊,兄姐一定会指着它们对着我做鬼脸,说我就是那叽叽喳喳讨人嫌的小鸟。而喜鹊好像也专门跟我作对,到处都可以见到它们。我很气恼,不许家人再叫我喜鹊,谁叫我就生气委屈哭鼻子。哥哥姐姐们又说,看看看,比喜鹊还小气,不肯跟人玩闹。父亲安慰我说,其实叫喜鹊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的眼睛长得如喜鹊的一般,让人喜欢。可我还是不乐意与喜鹊扯上关系,那样平凡的鸟儿天天落在我家院落里,谁会稀罕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嗓音的关系,我渐渐地变得不爱说话了,内向得有些自闭,虽然不快乐却很安静。好像从那个灰暗的少女时代开始,就没有听家人叫过我喜鹊的乳名了。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鹊就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多年之后,少女从云端跌落凡尘,自觉自愿地爱上世俗的日子,慢慢从容而开朗。突然有一天,看到所在的城市以喜鹊作为市鸟的消息,不禁心花怒放,好像终于为那小生灵平反昭雪了似的。看,原来我对那种小鸟是有着隐秘的偏爱的。

    但,喜鹊并没有因为被如此高看而多起来。远不像记忆中的童年,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当然我还是为它们庆幸,因为,仅在这二三十年间,已经有太多生物抛弃了这个世界。至少在这个城市,还是可以觅到它们的身影的,我当欣慰。

    从夏末到冬初,在鲁迅文学院,在这个被喻为中国作家“黄埔军校”的文学最高殿堂,喜鹊们出现得如此落落大方,离我如此之近——有一次,一只喜鹊竟然就飞到了我宿舍的窗沿上,机灵的眼睛探究般看着我,我也端详着它,想看清楚它的眼睛是不是漂亮。当我举起手机想给它拍照时,它警觉地飞走了——真是敏感又小气啊,我笑了,对它的喜欢却莫名其妙的油然而生。多年不写诗的我,突然有了写诗的冲动,我感到自己心底的歌吟随着窗外喜鹊的鸣叫喷薄而出,飞跃万水千山,飞到了云霄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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