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点纷林际,虚檐写梦中。明朝知谷雨,无策禁花风。宋代诗人朱槔这样描写谷雨,并浪漫动情地称谷雨为最后的春天。
谷雨---二十四节气中第六个节气,也是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柳絮飞落、杜鹃夜啼、牡丹吐蕊、樱桃红熟、雨水增多、气温骤升,万物生长,更是到了农事春耕时节。谷雨时节习俗众多,祭海、食香、摘茶、赏花、走谷雨,今年赶在谷雨前,在这焦躁的快时代里,我真真体验了一把乡村采摘香椿食椿芽的乐趣和食趣。
清明期间,老爸提议带着我们去老家为爷爷扫墓。我们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老房经年未住,长年未修,外墙还好,内墙已漏出破败之相,房顶漏雨,墙皮掉落,院子里更是杂草丛生。然而只有院中那颗香椿树顽强地屹立于一片萧条之中,不仅生机勃勃,还吐露出一片片椿芽,椿枝摇曳,召唤着人们采摘。
看到这一副景象,老爸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絮絮叨叨地讲起了他小时候。老爸是60后,正好赶上三年的自然灾害,收成欠佳,粮食短缺,常常游走在饥饿的边缘,更别提品尝新鲜多汁的蔬菜瓜果啦,而谷雨前后的香椿芽却给了儿时舌尖上的慰藉。
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芽寒更。每逢惊蛰过后,老爸和小伙伴们便盯紧了椿枒树的枝枝丫丫,想着,念着,盼着。到了谷雨前后,当树上悄悄抽出了嫩芽时,老爸和小伙伴们,便急不可待地像猴子一样蹭蹭上树,摘了满满一书包。爷爷和大人们上不了树,只能用铁丝弯成一个钩,绑在长竿上,站在房顶,长长地举起竿子,将那些可爱的芽子引入铁钩里,然后猛地一拧竿把儿,只听脆脆地“啪”一声,一簇香椿就应声飘落了下来。
刚采摘的香椿芽绿油油的,香味浓郁,微微泛出一缕缕喜人的红色,犹如玛瑙、翡翠,令人垂涎欲滴。老爸和爷爷如珍宝似地将香椿芽用袋子装好,喜滋滋地给奶奶送进厨房,奶奶也眉开眼笑地给他们做一盘或香椿拌豆腐,或香椿炒鸡蛋,或油炸香椿,但更多的时候是腌制香椿,因为腌制后的香椿可以储存很久,就着白粥,整个夏天的菜肴就有了着落。但老爸不爱吃腌制香椿,总感觉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又咸又涩,总是缠着奶奶做一盘香椿拌豆腐,奶奶见老爸也着实可怜,终是解了老爸的馋虫,慰藉了老爸匮乏的童年,真真应了“门前一树椿,春菜不担心”的民间说法。
听老爸讲了这么多,我也迫不及待地想体验一把香椿芽采摘的乐趣。一口气爬上了房顶,恰好站在房顶上可以自如地采摘椿芽,不一会地功夫,就摘了满满的、绿油油的一袋子。我们满载而归,回到家,老妈给我们做了一桌香椿全席,香椿炒蛋,香椿拌豆腐,油炸香椿,椒盐香椿,香椿拌花生,香煎春饼。老爸和我大饱口福,口舌生津,唇齿留香。
古人们可真是顶顶有智慧的,在汉代就已经扑捉了谷雨前后香椿芽的营养价值,还与荔一起作为南北两大贡品,深受皇上及宫廷贵人的喜爱。
时至今日,随着现代城镇化的进程,人们日益丰富的物质生活,各式各样的蔬菜瓜果应有尽有,但人们对于香椿芽的喜爱依旧不减当年,香椿芽依然流连于各式菜肴之间,穿梭于百姓餐桌之上。
谷雨时节吃春芽的民俗也就代代相传下来,经久不衰,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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