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着中原大地，列车在疾驶，遍布的绿野苍木，间插着水泥钢筋的一个个小城，从眼前掠过。
车厢里播放起悠远的古典音乐，像从历史时空深处穿越而来般叩击着心灵。
思绪被带回到多年以前——那个年少的夏天，我从镇上的中学放假回到姥姥家。
那时，姥爷已经去世，姥姥一个人住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孤清许多，为了陪伴她，我总会特意留下来多住几天。
乡下没有太多可供消遣的事物，电视就是最常用的娱乐工具。姥姥最喜欢看豫剧，我常常跟着她一起看那些咿咿呀呀、热热闹闹的戏曲剧目。
姥姥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她会问我：“看不看得懂？”
我摇摇头，坦诚答道：“一句也听不懂呀。”
姥姥就笑，我也笑。
很多时候，我们看电视，能看到屏幕里下满雪花，发出滋啦啦的噪响。
看完电视，我写作业。
姥姥没上过学，不识字，对写作业没什么概念。她坐在我身旁，隔一会儿就问：“啥时候能写完？要把这本子写完才算完吗？”
有时说完，她还要翻一翻我的作业本，看还剩下多少空白页。
如果我说还要写很久，本子差不多能用完，姥姥就会嘴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既是感叹我辛苦，又是赞扬我厉害——能写那么多！
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了一老一少这样的一问一答，多了几分生气。
……
那个院子里的两位老人——我的姥姥和姥爷，陪着我从幼儿长成少年，付出许多的爱和心血，而我，为他们做的实在太少，每思及此，眼角就会禁不住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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