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步入老男人的行列。颜值衰减,眉宇间一个大写的老字,老而守旧,老而无趣。这个老,也分几个等级,初等是渐老,还有几分青春的影子,风韵犹存。中等,是到老不老,青春的影子是没有了,犹如刚熟的柿子,红皮挤满青皮。再等,就是老不可言了,犹如柿子熟透,一捏就软,一抿就化。
渐老,男人就得收敛了,再张扬,就是老不正经,老而风骚。小姑娘见了警惕,老姑娘见了厌烦。但这收,也得有个度,收紧了,人家说你装,说你拿腔拿势,说你面沉腹黑。稍过之,人家又说你世故圆滑。
男人见老,就情形尴尬。你一青春,就说你轻浮;你一稳重,就说你呆板;你有经验,就说你守旧;你持异见,就说你昏庸。怎么做,都落不了一个好。
不想老,偏偏老而将至。犹如风吹浮云,你走过晴空万里,正当好兴致,忽然乌云压头,老,说来就来了。没有任何征兆,老,仿佛隔夜菜,说馊就馊,昨晚还是好滋味,今晨便是烂如泥,纵然有冰箱保鲜,但形质已变,再难诱人。
老,既然来了,就得服老。老男人的老,如果经营得当,也能老树新花,别有一番风姿。在我看来,老有数忌:
首忌油腻。老来顺其势,但也不能无所作为,一副邋遢景象。老了,仍然得端庄仪表,把自己收拾清爽。素衣布袍,清眉俊眼,浑身素净,不沾尘埃。一派清明景和,光风霁月。素如青菜,洁若冰雪,静似幽潭。老来之姿,取其清与静,不争奇,却气质夺人,不斗艳,却雅自骨生。唯如此,才去油腻之气。
次忌持势凌人。老来仗势,最讨人厌烦。有人手握一点小权力,一支羽毛令箭比扇大,恨不能一扇让人跌倒,拜其臭皮鞋下。无权无势之人,便摆老资格,资历当做金粉贴,扮猪吃大象。照我看,老来,应该消其势,如水润万物,随物赋形。正所谓,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包容万物,其势平和。
三忌色相粗俗。这一条,受人诟病最多,男人也深知这一劣根。年轻时,羞羞答答,试试探探,遮遮掩掩,色之一字,如曲径通幽,一路繁花着锦。及老,就变得直接直白直露,肆无忌惮,粗俗不堪。这样的老男人,多正值中年,色心蠢动,色欲上脸。
同样是色,却有高下之别。高级别的色,是色而不淫,是远观而不亵玩,是意会而不言传,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四忌顽固守旧。老顽固,便断了与新世界对话的通道。旧有的认知,旧有的经验,旧有的阅历,会束缚我们的思想,从而容易作出误判。世界日新月异,始终保持一颗好奇的心,接受新思想,接纳新事物,不拘泥,不顽固。这样的老男人,才可爱。这样的老,才生机勃勃,而不至暮气沉沉。老如顽童,是一种境界。
五忌昏庸低智。人变老,便容易变得判断力低下,脑子不好使,轻易上当受骗。现在社会上有一类人专打老年人的主意,几乎屡屡得手。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变得昏庸低智,因此,我常常提醒自己,始终保持学习,让脑子开动起来。事实上看,很大比率的一些诸如科学家之类的学问家,到了晚年,仍然思维清晰,判断真伪、明辨是非,其敏捷程度不输青年。对于这一点,我不大有把握,假如有一天,你在大街上看见一个老男人,动作迟钝,面目呆滞,那有可能是我。你不用吃惊,昏庸的征兆已在我身上显现。如果,你有幸遇见了,请记得表扬,这白痴终于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文章中预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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