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年出生的她,第一次长期待在城里生活。说出来也不怕丢人,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坐过一次火车。这不是进城了吗!和开班车的司机师傅混熟了。
刚来城里第一年,村里人都羡慕她。儿子争气,在700多人的小升初考试中他进了前120名。他可以进县里高中的初中部读书。她来城里的主要任务就是陪读,每天给孩子洗衣做饭。村里人说她在城里享福啦,不用去地里干活,不用风吹日晒。她的气色比在乡下的时候是要好些,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体重也略有上升。
这城里的生活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乡下的老家的时候,青菜,萝卜,等蔬菜,菜园里都有。葱,韭菜,在门前那破铁锅里长得挺好。她和村里的屠户打小就认识,同一个大队的。
“屠户,那吃草长大的猪,给我留点前腿肉。”
第二天去他那里拿就好,不用担心不新鲜。
身高一米五左右的她,挑着一家人的衣服下河洗,都不怎么喘气。到了河里,一条水泥做的洗衣板,蹲满了人,就着水洗特别方便。来河里洗衣服的人,都有种默契,不必说出口,便知道是脸对脸,还是屁股对屁股蹲着。因为每户人家,一定会有根棒槌。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还不止三个。你一句,我一句,畅聊着村里的时事。
“听说河对面那老谢家的儿子昨天结婚了”
“是谁家生了个小孩?”真是不亦乐乎。
她从小就不擅长交际,没结婚之前,她一直生活在比这还小的村子里。村里就六户人,除了家人之外,她和别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她知道说别人闲话不好,她从不参与,只是听听。
她发现把衣服挂桶边上可以让湿衣服轻点,衣服一头在桶里,一头在桶外,相当于衣架从中间晾。等衣服全部洗完后,再拧两头的水。天天下河洗衣服的人注意到了她的习惯,曾效仿过,但嫌太麻烦,还是像以前一样,衣服在河里漂洗干净,来回拧两三次直接扔进桶里。
挑着洗好的衣服回家后开始准备午饭。她总是最后一个吃饭,碗里夹满了青菜,萝卜,鱼头,还有每天必不可少的酸菜。她说孩子不会吃鱼头,怕浪费了。那孩子确实不会吃,用筷子夹断鱼头,再夹进嘴,抿了一口,立刻吐出来。她说她不喜欢吃瘦肉,会吃的人都知道,肥肉比瘦肉香。看她吃肥肉像吃豆腐似的。饭吃完了,用那刚吃完饭的碗装一碗热水。刚吃完饭的碗里还有油,她说这样的油水有助于食物快速进入胃。不论哪个季节,她都喜欢喝热水。
把家里的老老小小和自己都喂饱了,她又继续干活。她不相信自己在河里洗的衣服,那结婚时买的脱水机可遭罪了。她坚信经过脱水机处理的衣服就没有了浑水。用了十几年的脱水机终于罢工了,她用这个坏的换了新的。新的脱水机共有六个档位,轻柔脱,强力脱等,她非常满意。
衣服晾好后,她站在家里那大屁股电视机屏幕前,搽着去年那三块五一瓶的雅霜,用缺了几个牙齿的梳子拾掇拾掇头发,两鬓再各夹两个黑钢丝夹,换上干净的解放鞋,再把装统一鲜橙多的大号塑料瓶装满凉白开。齐活了,她推着掉了漆的红旗牌自行车下地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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