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告诉你，无论是他打算休了老婆娶你，或者是包养你，你都不能答应他；还有、你以后也别干这行了。”我对玫瑰说。
“不行，不干这行不行！”玫瑰很坚决的说。
“怎么就不行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就不信，天底下这么大没有你干的工作？”
“工作但是有，什么活儿我都能干，我老家还有十亩地呢，可是靠打工和种地挣钱根本就来不及了。我那死鬼冤家活着的时候没让我过上一天好日子，死了还给我留下几十万的外债，并且大部分是高利贷，越不还欠的越多。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个吗？这是人干的吗？别说我不要脸！我是没办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玫瑰激动了，眼含泪花，脸色通红。“来这的没几个好人，当个小官儿牛逼哄哄的；有两个臭钱简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没看‘办事儿’的时候呢，丑态百出、简直恶心死了。”
“你丈夫怎么会欠那么多债？”我问。
“我们那块儿出煤，我认识他那时候他就在煤矿上班；下井挖煤。煤矿都是个人承包的。煤矿上没有好活儿，除了赃就是累。每天下班回来浑身上下全是煤灰；不呲牙都看不到脸。我家那个特能吃苦，恨不能豁出命也要把日子过起来，不让别人笑话。后来我们攒了点儿钱，又从别人那连抬带借、凑了二十万块钱承包了一口不大的小煤井，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一吨枚没卖出去人砸死了……呜呜……你说我一个农村妇女，没多少文化、还没手艺。想做点买卖吧，还没本钱，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一年各项费用就得好几万，你说说吧，是不是快把我逼死了！……呜呜……”
“行了，别哭了，”我用纸巾为她擦拭着泪水，“你看看大鼻涕都淌我身上了。”
“噗嗤！”听我这么一说，她居然笑了。
“你可以在筹集点钱做点买卖，如果项目选对了，还清你那些债务应该不成问题”
“筹点钱？到哪筹钱去？”她等着一双大大的、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我。
“你可以从亲戚朋友借啊。”
“借？谁还能借钱给我！就那么几门亲戚，承包煤井时借的钱还没还上呢！怎么开口再管人家借啊。”
“那你先在伊甸园歌厅干着，等把债务还完了你就换个职业。”
“等我不干了，我们还能联系吗？就像现在这样？”
“咱别说这些了，说说昨晚上给你一千块钱的支书老头儿吧。”
“不，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完了再说那个老头儿。”
“几年以后的事情我们无法预知，说实话：我想我不一定和你有联系了。”
“哼！我就知道，在你们这些人心里，我永远都是下贱的……呜……”她的眼泪来的也方便。
“你别一整就掉眼泪，你听我说：你就离开这样的地方；你还年轻，还这么漂亮；找个男人成个家、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漂亮吗？”
“漂亮，非常漂亮！真的。”
“就找你这样的男人。”
“你会找一个比我好上十倍的男人！那时候你儿子也会毕业参加工作了。然后他再娶妻生子，你帮他们带带孩子；一家三代、其乐融融，多好。你说到了那个时候我在去打扰你、不是给你增添麻烦吗？”
听我这么一说、玫瑰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实际支书那个人也不算老，才六十多岁。到我们歌厅去的还有七十多岁的呢。”
“六十多岁来还不算老？你也不怕他死在你身上。你称呼他什么？”
“大哥。我们都管他叫大哥，你要是管他叫大爷他觉得比骂他祖宗都难受。”
“你就损吧，管一个快赶上你爷爷岁数大的人叫大哥！”
“他没有我爷爷岁数大，不过可比我爹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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