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成魔
毒药虽然不致命,但任梁却是不能再运气,他稍微一动,便会感觉全身酸痛,而且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躺在了那满是鲜血的地面上。
任梁当然也想去找解药,那解药应该就在傅百年的尸体上,但他几乎不能动,身体软绵绵的,现在眼皮都在打颤。
便在此时,那小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喜儿犹犹豫豫地向着这边走了过来,那满地的鲜血和狰狞的尸体让她胃里一阵阵翻腾,她强忍着恶心,慢步走到任梁身边。默默看着他,眼神中堆满了复杂的感情。
“救我。”这声音细如蚊虫,但喜儿却也听清了。她慢慢俯下身子,有点不安的看着任梁,忽然道:“我救你,可你杀了人。”
任梁摇了摇头,道:“不……不怪我,是……是剑。”
“可剑在你手上!”喜儿高声道。
任梁一个劲摇着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好像在拼尽全力不让眼睛闭上。不过,那种虚弱感显然不是他的意志可以克服的。
喜儿当然不忍心不管他,毕竟她是一个心软的姑娘,便道:“那我该怎么办?”
任梁努力张着嘴,但就是没有了声音,可从他那不太明显的嘴唇上的动作,喜儿也终于勉强分辨出他应该是在说解药。
解药在哪里啊?喜儿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走向了傅百年。傅百年的胸口被任梁捅了一个大洞,血流了满地。喜儿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去翻傅百年的衣服。刚一碰,便沾了满手的血。喜儿虽然跟着母亲行医多少年,但这么多的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禁不住缩回了手,再也忍不住胃中的难受,一阵干呕。
可任梁还是要救的,喜儿也没有办法,于是,硬着头皮又一次把手伸进了傅百年的衣服中。也总算傅百年没有把解药藏得太隐蔽,只翻了几处,喜儿便找到了。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瓶中装了差不多十几粒红色药丸。应该就是这个吧!喜儿心中想到。
此时的任梁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但他只是太虚弱,并没有死。
喜儿倒出两粒药丸在手里,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鼻而来,这下,喜儿又增添了几分信心:这应该就是解药。
于是,她也不再管什么剂量,把那两粒药丸塞进了任梁嘴里。
隔了好一会儿,就在喜儿以为自己拿错了药,害了任梁的时候。任梁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那眼神中仍旧带着狠毒与暴戾,不过,当他望向喜儿时,却多了另外一种感觉,那像是一丝柔和。不过,这些这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任梁慢慢站了起来,喜儿却有些慌张地后退了几步。
任梁冷笑道:“我跟你说过,不是我,是剑,它叫大魔咒剑,我被它诅咒了。”说着大口喘息了几下,显然,毒虽然已解,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接着,便用剑当拐杖,缓步向着那小木屋走去。
喜儿当然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却也不敢多问,只是看着院子中的两具尸体发呆。这该如何是好,可千万不能来人,不然该怎么解释呢?
但天往往不遂人愿,就在喜儿用铁铲一点点清理血迹的时候,那院子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人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当然,他并没有闯多远,因为他看到了让他感觉恐怖的东西——鲜血与尸体。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些便意味着地狱。
“你……你……你杀了人?”那人整个身体都在哆嗦,显然恐惧到了极点。
喜儿急忙摇头,道:“不是,严叔叔,你不要误会,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
那人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一边想迈步离开,不过,他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竟然尝试了几下都没有迈开步子。
喜儿见状急忙赶在了他前面关上了院门。
“你要干什么?想杀了我灭口吗?”那个姓严的男子明显更加紧张了。
喜儿一个劲摇头,道:“不是,你听我解释,这里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她边说边往前走,想靠近那个姓严的男子,把一切说清楚。
那男子又怎么会让她靠近,他一心以为这两个人是喜儿杀死的,所以,现在,喜儿在他心中便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院子,但一时间慌张,喜儿又关了门,于是,随着喜儿向前,他也只能后退了。
退着退着便到了木屋旁,那人也没有多想,闪身便进了屋子。
就在他刚刚关好屋门的刹那,一声凄厉的惨叫便传了出来。
喜儿脸色骤变,她当然想象得到,此时那个被她叫作严叔叔的人,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果然,没过多久,木门被推开,那姓严男子的尸体被任梁抛了出来。
喜儿怔怔的看着那具还在流血的尸体,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她用力推开了门,对这缩在角落的任梁喝道:“你怎么可以杀他?”
任梁猛地抬头,那眼睛就像一匹恶狼,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咬着牙道:“我跟你说过,不是我,是它。”说着他疯狂摇晃着手里的那把剑,脸上仿佛被痛苦扭曲了。
喜儿当然害怕他这模样,禁不住后退了几步,不过仍旧说道:“你知道吗?他家里有一个生病的孩子,你杀了他,那孩子怎么办?那剑是死的它就在你手里,人就是你杀的。”
“不!”任梁使劲摇着头,“那剑里有魔咒,是那个老头说的,他说剑的主人会被剑控制,会被它吞噬心智,那就是藏在剑里的咒语,谁都破不了!”他越说眼神越迷茫,最后,竟然流出了眼泪,喃喃道:“不,这不应该是我的命运,为什么要选上我,我不想承受这些的,我不想。”
喜儿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虽然心头多了一丝诧异,但仍旧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不管怎样,你就是杀了人,你残害了生命,这就是你的不对!”
这句话仿佛激怒了任梁,他冷冷盯着喜儿,忽然道:“好,这些都是我的错,没人相信我,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他们有的想夺我的剑,有的想杀我有的在利用我……好,如今你也不相信我,好,好……”说着,他忽然拔出了剑,向着喜儿的咽喉刺去。
喜儿感到了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就像不久前一样,但这次的感觉更浓烈。忽然,死亡的想法涌入了喜儿的脑海,她就那样直愣愣的站着,仿佛在等待着收容她的地狱。
但地狱终究没有降临,因为任梁的剑并没有刺下去,它停在了喜儿的咽喉附近,就那样停了一会儿。接着,任梁忽然收了剑,一声怒吼,破门而去了。
轰隆隆的雷声忽然响了起来,不知何时,天空已经被乌云填满,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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