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周末,天气晴好,我俩约好一起上街购物,好久都没有出来透透气了。每天一下班就跟江小辰宅在家,我做我的“宅女”,她做她的“煮妇”,家里所有物资全部网购搞定,有时候晚上很想出去遛弯,都被江小辰拦下,如果是去约会我举双手赞同,如果是去跳广场舞,还是在家歇着比较好!她说“我可不想你跟未来男朋友邂逅是在大妈堆儿里,这可是会让你浪漫邂逅大打折扣的,我知道你一出门必定朝这那聒噪的音乐狂奔而去,所以建议你乖乖呆在家,看书吧!然后就一堆敷衍我的话,说什么“大晚上的空气不好,不适宜锻炼,大姑娘家晚上出门不完全,”总之各种理由滔滔不绝,我沦陷了,好吧,好吧,听你的,涤荡灵魂,陶冶情操。
女孩逛街购物,就好比小孩子进了游乐园一样,两者的心情是一样的,什么烦恼、忧愁都去无踪,的只要开心就好。
对我俩来说,有着令人同龄人羡慕的工作和颇丰的收入,是许多同龄人可望不可即的,可我们心里清楚这一切皆是我俩这些年苦苦奋斗换来的,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常人难以想象,刚开始进策划部时,每天要去市区人口密集的地方发广告,风吹日晒雨淋不说,江小辰还被城管没收过宣传单,当街被辱骂驱赶,争执过头可恶的城管动手打了小辰,第二天脸上画着五指印还照常去上班,有时候策划部回来一大卡车的宣传材料,搬家公司不愿意上楼,领导给的经费又不够用,我和江小辰俩人把一整车的物资搬到楼上,说没有怨言那是骗鬼的,但至少我们有“一起吃苦的幸福”。种种的坎坷我们都坚持下来了,都说“吃苦是福”,现如从苦难中挺过来了,我们策划的文案为多家企业盈利几个亿,这其中有无数个通宵达旦苦思冥想,改过的方案又有不计其数的版本,最后还是通过了,我们的努力拼命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也都知道要善待自己,善待生活,偶尔小资一下,奢侈一下,犒劳犒劳自己疲惫的身心是应该的,所以小辰总说我拜金,逛商场的时候我总是提前做足了她的心理工作。
“不许对我买的东西评头论足,”
她说:“那你拉我跟你一起逛街不是没有意义了吗?”
我说:“你只要不帮我砍价就行!好吗?”
“姐姐我是帮你省钱!”江小辰道
“算了吧,我不需要,”我说
举个例子“一件短袖一千块钱,砍一下9折,省下来100是不是可以买两桶洗衣液,够你用几个月吧,再者说,买个包包五千元再怎么软磨硬泡让95折,再送你一瓶护理剂这事儿合理吧,看吧看吧,这又是一大笔,够我们请朋友吃顿火锅了吧……”江小辰叨叨半天
我快崩溃了“江妈!”,江小辰我发誓,我必须改变你的臭毛病,你啥时候能把你事儿妈的习惯改一改,没看现在都啥年代了,想开一点不好吗?,年纪轻轻地何苦要把自己整得跟一老大妈似得,一大早的去超市排队买鸡蛋;经常下了班,我不在家你就发短信说“我不在广场,就在去广场的路上”,怕我知道你去广场摆地摊吗?
一走到王府井百货门口,我就看中了宝姿橱窗中那款黑色的织带装饰连衣裙,我问小辰,这件怎么样,去试试吧!异口同声,“走”。
服务员介绍的语气很谦和,“这件衣服采用光泽感纤纤维混纺面料,手感柔软舒适,修身剪裁,凸显女性曼妙身姿;后背放射状织带点缀,露背设计展现白皙背部肌肤,流露性感韵味,运用精致珠饰纯手工缝制在织带边缘处,散发奢华贵气光泽,后领口处蝴蝶结点缀,打造性感迷人而不失甜美的优雅格调,暗扣隐藏于蝴蝶结下,不影响美观的同时便于穿脱”。当我穿上这件裙子时,我被江小辰这样评价“个性中透露优雅,稳重又大气,举手投足俨然是一枚巨星,分不清是张曼玉还是范冰冰”
“难得小妞今天嘴这么甜,本小姐今天请你吃西餐,”我说
江小辰说,得嘞“还是回家吃我的手擀面”
我说,又来了,又来了,怎么老改不了呢!你现在是我闺蜜,陪我逛街呢,表现好点儿啊!一会儿付了款,还要犒劳你呢!
江小辰在一边嘟囔着,“让你妈知道你花五千多块钱买一条裙子,估计你妈想把她养的那两头猪杀了,”
杀了干嘛?为我庆祝吗?
她养的两头猪还没有你一条裙子值钱,要那干嘛?你说呢!
哎!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想跟我掐架吗?
来呀,我奉陪哦,今天这观众还挺多!你看咱俩选个地儿吧。
江小辰说“我才不跟你掐,我呀就直接在你的饭里放点泻药,就OK,”
说着边走边掐,“还泻药呢,真恶毒难怪“最毒妇人心”,看你整天不言不语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天使的面孔下原来藏着蛇蝎一样的心肠,难怪嫁不出去,哪个男的相中你这辈子就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哈哈”此番话一落,江小辰反击,“才被男人甩了,还不长记性,花钱无节制,还不让人说,你妈养你们家那几头猪容易吗,啊……!我补了一句,我花我自己的钱,买我自己的包包,装我自己的故事,你懂吗?江小辰被这句话封口了,半天没反应上来,心想这小妮子嘴皮子挺利索,在我这真是口无遮拦、无法无天了……
掐的正嗨时,我俩不知不觉走到了电梯里,啪电梯门一关,晃动几下,灯灭了,江小辰魂不守舍的敲打电梯门乱按按钮,“停下,开门,快停下,快点……”紧接着大口的喘着气,呼吸气促、冒着冷汗、手足发抖,我来不及观察其他人的情形,我被此时的情形吓傻了,不知道是该停还是该下,无论是停还是下,当务之急是要去医院的,有人使劲拍电梯门,有人在大声喊叫,冷静的其他人赶紧拨打急救电话,在等待救护车期间,大家都用手机照亮电梯,江小辰口中模模糊糊的说着什么,没有人能听懂,但是我能感受到的是她在用仅存的气息说话,仿佛被掐着喉咙拼命挣扎着喊救命,痛苦可怜的样子至今令我难忘,过了20几分钟随之电梯降到1楼,急救车到来,我俩不知其然的进了医院,经过一番抢救后,医生告诉我“你的朋友有幽闭恐惧症,幸好来的及时,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江小辰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这么眼熟,是秋亦川。
您怎么来了,我这么狼狈,让您见笑了,江小辰刚醒来躺的时间太长背部觉得麻木,脖子酸胀,使劲浑身力气才勉强坐起来,秋亦川迅速上前,温柔得扶起她,两人似乎有些许的尴尬,四目相对不知道说什么好,秋亦川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立场来看望江小辰,江小辰看到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来探望自己,更是莫名其妙一脸茫然,为了打破尴尬局面江小辰对秋亦川说“请您帮我保守秘密可以吗?别让其他人知道的我病”秋亦川脸上略带着忧郁说:“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你先养好身体调整好心情,这段时间先不用来上班,出去转转,工作暂时交给其他同事,心情调整的差不多了再来上班”答应了小辰。他不知道这姑娘内心藏有多少的伤感,竟然把内心的一部分情感封存起来,外人碰触不得,也探究不得。
在这个年纪,有一位这么优秀的男人对自己如此挂心,这让江小辰内心泛起了波澜,她宁愿眼前这位是存粹的上司来看望下属,据我所知公司其他员工生病或者意外住院,秋亦川从未探望过,我自己都搞不懂,更何况江小辰,傻傻分不清楚他的来意,我只是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温存和他们之间似曾相识的感觉。
三天后江小辰带着郁郁寡欢,出院了,之前与我一起斗嘴的江小辰没了踪影,大夫说,回去后要多去人多的地方,多跟她说说话,保持愉悦的心情,可是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自己也高兴不起来,想方设法逗她乐,她却视而不见,回来好几天了,一直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做饭也不打扫卫生,每天晚饭我们都是吃外卖,我担心一直这样下去她整个人会废了,随后我冒昧的给秋亦川打了电话,晚上我们三个人约在一起吃了饭,期间江小辰一语不发,饭后秋亦川带着我们去了一家话剧社,当天恰巧有一台喜剧上演,喜剧的方言正是他们的家乡话,江小辰像着了迷一样,竟然看着看着入戏太深,跟大家一起鼓掌,一连串悦耳的笑声终于驱散了连日来的忧愁,谁都搞不懂,连我这个与她最亲近的人,都没弄明白,江小辰到底怎么了,但我看到了秋亦川看江小辰露出笑容的一瞬间,他自己也笑了,笑的那么天真,那么知足。正如话剧中的台词:“把你的悲伤交给我,让我带它们去旅行,旅行归来时再将满怀的激情交给你”
“小辰,高兴起来,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的,对不对雨心,你的快乐是会传染给大家的,这是你知道的,搞不好你的忧伤也会传染,我可不愿意我的员工个个苦大仇深的样子去上班,大家需要你,就像你需要快乐一样。”秋亦川深情地对江小辰说了这番话。
三个人坐在街角的长椅上目睹了夕阳西下的整个过程,天空为幕,夕阳是光,云彩是演员,夕阳将它周围的天空染成了亮橙色,云朵在亮橙色的光线中婀娜多姿,变幻着各种身姿,一幅壮丽的舞台剧配上海浪声、汽笛声、俨然是大自然给与人类的精神恩赐。夕阳西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此时的秋亦川眼眸深邃,望着远处的风景,他们的记忆里,同时闪现童年的悠悠岁月,那是专属于他们的童年记忆,谁都无法抹去的经历。秋亦川是江小辰童年伤痛时的那一剂良药。夕阳的美,旧人的情,柔化了男儿的心。
秋先生,请您以后不要这么关心我了,我已经想通了,心情也调整过来了,您不用花费宝贵的时间来看望我,这让公司其他人看到影响不好。
秋亦川若无其事的说:“看到又有何妨,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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