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灵石猴出世得灵识,渔家林隐迹离凡尘(上)
故事其实是这样的……
话说女娲补天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精石,有一块石头因为落选了,很不开心。
不开心归不开心,饭还是要吃的啊。
这块小石头吸收着天精地华,长势不知道多喜人,终于有一天,北京城的五环变成了七环,小石头也修炼成人形了,哦不不不不,猴形儿。
小石头修成了小猴子。他本就无父无母管教,比起一般猴儿他自是多了份无法无天的鬼灵精怪劲儿。
"花果山的日子不知道多快活……要不是大菜的死——"树叉上的孙悟空嘴里咬着柳树叶子,翻身蹦哒下树。
阿孟疑虑,大菜是只母猴子吗?
孙悟空翻了个史诗级的白眼,自打拜师菩提老祖以来,他已经是人模猴样了,加上师父的徒弟里各路精怪也不是没有,每个人的心并不为形役。
悟空看着阿孟,心下发笑,阿孟啊阿孟。
大菜是花果山上一只普通的猴子,阳寿尽了,自然死亡。可是死亡对于当时的孙悟空而言,是件不具名且未知的恐惧。
他是灵猴,寿命长于大菜他们,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死。
因为害怕死掉,小猴子便决定漂洋过海访仙寻道。
:"悟空悟空,那人间儿好玩吗?"阿孟托腮,激动的盯着悟空,悟空摸摸阿孟的头,人间是个好地方,凡人比灵渊里的花草有意思多了……
也比花草可怕多了。悟空心里如是说道,但他并未对阿孟提及。
阿孟论资排辈起来是悟空的师姐,然而阿孟这个师姐用师父菩提子的原话来说:一众徒儿里最无仙资神骨的一个。
最无仙资的阿孟自打记事起就跟着菩提祖师,牛魔王私下和众师兄姐妹开玩笑道,寻思阿孟和师父必定有甚俺们不知道的关系。
闻言一众徒弟等皆是一通怼牛,你这老旱牛混性,色心蒙眼不入流。
玩笑归玩笑,悟空却是极其庇护阿孟。
在悟空的小脑瓜里,他哪里能够不记得那年菩提山下发生的事情……
大菜的死促使悟空开了灵识:凭甚生死不由猴儿?于是不顾一众猴兄猴弟的劝说,他于一天朗气清的好日子,漂洋过海拜师学艺。
然而大海的广袤无垠令小猴子绝望,在第九十八天的时候,他终于靠岸了,不不不,准确来说,是被出海的凡人给网上岸的。
凡人都很惊讶这只海里捞来的猴子,全村人筹了些银钱,请村口的蒋铁匠打了个牢笼,把小猴子给关了个严严实实,准备挑个好日子就送去京城给天子,好以此减轻今岁的纳贡。
:"猴爷儿,您也莫罪怪我们……渔民也靠天吃饭……"
孔老二的儿子被军队征了去,走的那天军官给了一两五钱的"命线钱"。
那钱用细绳串着,意为"命悬一线"。婴儿的啼哭声,军官的咒骂声,混在一起,就着海风四下飘散在渔村的每个角落里。
:"军役使得村里已经没什么年轻人了……都是些绝户鳏寡……"
把猴子进贡天子,换个三五年的喘息,该死的也入了土,该活的自去谋生路吧……孔老二混浊的双眼蒙了层雾,年纪大咯,好死不该的。
笼子里的猴爷儿似是明白孔老二的意思,并无往日的那般暴戾狰狞,海风凛凛,夜幕如同一只更巨大的网。
悟空抬头看了看天,星星真是好看。
:"孔嗲嗲,我阿爹喊你去吃酒。"孔老二回神,见清来人正是蒋铁匠的女儿,小银铃。
说起这蒋铁匠,因着先天瞎了一只眼,早年出海遇上风暴,又瘸了一条腿,无法再打渔,索性在村口搭了爿打铁铺子谋生路,而小银铃是他捡来的孩子。
:"哦,是小银铃啊,好好好,就来就来"孔老二把水碗小心翼翼的放进笼子里,转身便奔着蒋铁匠的铺子去了。
猴子盯着那只缺了口的黑瓷瓦水碗,并不着急去端水喝,哪怕已经很是口渴了。
确定孔嗲嗲走远后,小银铃从岸边停靠的船堆里走了出来,瘦瘦弱弱的小身板,跑起来叮铃铃的响,小银铃怕这声音招来人,俯身两只手捂住脚踝上的铃铛,猫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挪近铁笼。
猴子机警,听见了铃声,不动声色看着那一小团影子靠近,一点一点的清晰。
小银铃站直了身板,累死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脑门上的小碎发被海风吹起,好生惬意凉快。未待平息,小银铃从随身的袋兜里掏出半个窝头及一小块风干的鱼肉。
猴子从牢笼里伸出猴爪,小银铃睁着小圆眼儿,看着猴爷儿,笑说,今天跟爹爹烧炉子,来晚啦,饿坏了吧?
猴子看着小银铃,假装恼怒,把铁笼晃的直响,小银铃吓得直冲猴爷做嘘声状。
:"听话听话,不要再晃了不要再晃了"言语间小银铃看到猴爷身上的伤痕,血结的痂附在猴毛上,触目惊心。
以前爹爹打铁时伤着了手,流了许多许多的血,红的刺目,吓的小银铃大哭,村西的许阿婆路过,听到小银铃的哭声后拿了些药草来,才给蒋铁匠止住了血。
:"你不要再晃了,明天我早点儿来就是……再晃,你又要挨打了"小银铃眼里含泪,声音已然是哭腔了。
猴子见状,突然安静了下来,小银铃抹了抹眼泪,极轻的摸了摸猴子的伤口。
天边的一颗流星划过,寂静无声没入深海里。
疼么?小银铃皱着眉问猴爷儿。
:"悟空悟空,师父的菩提树结果了!"阿孟一掌拍醒睡梦中的孙悟空。
原来又是梦……
:"我第一个就来告诉你了,小牛他们还不知道,走走走,咱们偷——"阿孟觉得偷字似乎不太妥当,有失神仙身份。
:"我们去,摘点尝尝吧?"阿孟睁着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孙悟空。
悟空看着阿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中梦。
疼么?小银铃泪眼汪汪的看着猴爷儿,猴子抓耳挠腮咧着猴嘴儿笑,模样逗的小银铃转泪为笑。
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星星。
眼前的阿孟见悟空出神,又是一掌,是菩提子哦!很好吃的菩提子哦!
悟空吃了一掌,佯装疼痛,直直的倒了下去,这一倒吓得阿孟不轻,上次就是她给师父捶背,稍微力大了点而已,事后师父直接喊阿孟把牛魔王他们几个三天要劈的柴全给劈了。
悟空悟空,你不要吓我啊!
阿孟急的原地打转,她只是想吃几颗菩提子而已,没想闹出猴命儿的……悟空眯着眼打量阿孟,心下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不好玩儿。孙悟空自地上一跃而起,金刚一指弹了下阿孟的脑门。
阿孟天庭吃了一弹,并不觉痛,心下想起正事儿,便央着悟空驾着筋斗云偷,啊不,摘菩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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