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钟摆永远在两极摇晃,幸福是其中一极。要是钟摆停止在它的一极上,只能把钟摆折断。”罗曼·罗兰用透析的眼光视命如钟摆,而余华便用《活着》阐述钟摆的晃动不曾停息。
“命”便是人生,“运”便是生活。把人生比作钟摆,没有任何机械性的影子,却成为揭开命运面纱的至理。两极就是所谓的“幸”与“不幸”,钟摆在这两极摆动,绝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极幸或极霉的一方。唯有咬住牙,活着,才能体悟“物极必反”,才能享受“苦尽甘来”的快感!
从内战、三反五反到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徐福贵就体会了从命运的一极走向另一极的过程。家珍的钟摆断了,停在了痛失骨肉的悲痛中,在绝望中停止了摆动。而同样经历着这一切的福贵,虽然撑到最后,只剩下自己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但日子不再黑暗,谁能说这不是另一种“幸”呢?钟摆不停,就看谁能撑到最后,追寻“幸福”一极。
麦家有言:“平庸的人只有一条命,叫性命;优秀的人会有两条命,即性命和生命;卓越的人则有三条命,性命、生命和使命。他们分别代表着生存、生活、责任。”于我而言,凡是人都有这三命,怎么活,才造就了所谓的平庸、优秀与卓越。三者皆亡,才可称之为死。
这一观点,在《活着》一书中便得到了印证。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死亡重复”,它用反复死烘托了什么叫活着。性命亡而非使命亡,家珍、福贵、春生的死,反倒坚定了福贵对好好活着的渴望。家珍在听说春生要自杀时,竟放下了仇恨,说道:“你还欠我们家一条命呢。你得好好活着。”这才是人性啊,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露出它的崇高。
然而,只有活着,使命的绵延才有意义。家珍死了,而善美之命长存;但只有活着,才能感受这份至善。
小说叫《活着》,原来活着的人都死了;原来死的人懂得了什么叫活。徐福贵本来是地主家的少爷,年轻时不懂事,又赌又嫖,俨然成了行尸走肉。而家珍就是小说中善的代表,她挺着大肚子去赌场求福贵回家,她本是富人家的小姐,却更重视责任,在福贵破产后仍选择不离不弃,可这样一个人,却没能挺到最后。
徐福贵,是中国过去六十年那一群人的代表;而他的命运,也是中国摸爬滚打辛酸史的映射。然而,这悲剧的结局看似是历史动荡时期的必然,实则是人性的对抗赛,是一个人的善与一群人的恶在道德的边界激战,一点点地吞噬了善者的希望。而善者,便用他们的死,让恶者彻悟。
离开小说,看看现在的时代,我们必须看清:善恶犹在,斗争不止。但我坚信,这是一个人的恶,是一群人的善,恶,终将灭亡!有的人,被摆锤巨大幅度甩到一边,摔得粉身碎骨;有的人扼紧摆锤,任命运大起大落,犹不放手!唯有正善恶,方可让缩小钟摆摆动的幅度,缩小“幸”与“不幸”的距离。
“滴答,滴答……”命在摆动,我要扼住摆锤,我要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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