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吸烟,在人面前好像缺少点对人的热情;也不爱好酒,小菜几碟扶杯小饮习惯也无。但工作中应酬,在外结朋续友无不酒桌相见,这却让我练就能拿下500克的酒侠。几十年的豪饮我没有喝成酒鬼,更没有喝成酒仙。那时醉酒,似乎是颇富诗意的事,也就有人 醉酒,在文人骚客笔下,似乎是颇富诗意的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醉得何等豪壮;“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醉得何等潇洒;“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醉得多么畅快!当然这都是壮年之事,今日哪有那般豪气。
记得那年文昌阁夜市,学兄围坐地摊,我与祁亚、白学彬、时雨边叙边饮,直到露水浸衣才匆匆离去。那时隔三差五小聚,不拘形式,酒馆、地摊、学友家里,都是谈天论地的地方,谈远在河南汤阴的彭海涛,谈某同学已是百万元户,最多还是忆起初中(11)班的往事。日子过得惬意,酒喝得淋漓尽致。祁白时无愧酒中豪杰,在我们一次次夜晚喝得昏天黑地时,还能各自回家,不节外生枝,一夜无梦,第二天照常骑车上班,那时我们正是“不惑之年”。后我搬到阜城东隅,见面机会少了,他们把我从酒桌也“删除”出去了。
工作中的应酬常让我精力消耗殆尽,但置身其中也没有感到是痛苦,日复一日,踉踉跄跄走到退休那天。酒香已飘逝,今天可以清醒回味过去的往事。
其实,醉酒的滋味不大舒服。小醉则头晕脑涨,口干舌燥,胃肠如焚, 躺下时天旋地转,走路时腿脚不稳;大醉则神志昏迷,身瘫如泥,不但要将腹中酒肴悉数呕尽,而且要呕出色黄味苦的消化液,酒醒之后,仍头痛欲裂,精神萎靡,恶心阵阵,毫无食欲,那情形仿佛大病初愈。醉酒之态,更是形形色色,数不胜数。有的人一张嘴如同泄洪闸,胡言乱语,滔滔不绝,并且恨不得把别人的嘴都贴上封条,让他一人独霸讲台;有的人大发牢骚,欲将满腹委屈,一腔不平,统统倒尽而后快,说到激愤处或放声嚎啕,或大发雷霆,不是摔杯掼盘,就是拍桌捶凳;有的人胆大如斗,谁都敢骂,或指桑骂槐,或矛头直指,或当面谴责李四,或背后痛斥王五,有人甚至沿街疾走,叫骂不止,那胆量和气魄,不亚于当年击鼓骂曹的祢衡;有的人表演欲膨胀,或是扯着嗓门唱个不休,或是手舞足蹈跳个不停,并且硬说要是早生20年,也能成为一名歌星……能说能闹能唱能跳的人,只是小醉,大醉者的表现比较单一,他们的舌头已经不听指挥,故无法乱说;他们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故无法乱动;不能乱说乱动,只好选择睡,并且是善睡不择床,善睡不择地。如果醉倒在柳岸花堤,醒来倒是可以吟一句“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体验一下风流才子柳永词中的意境,但遗憾的是,许多人则是将酒桌下、大门旁、厕所内、马路边、办公室、楼梯间当做酣睡之地,不但贻人笑柄,而且可能感冒着凉,睡出毛病。醉酒之后在这些地方下榻,恐怕即使是李白、柳永再生,也寻不出分毫诗意。
醉酒的后果,何止一时的痛苦或出出洋相!有歌曰:“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醉而成欢,当然值得一醉,若醉而成苦,醉而成悲,而醉于权钱、醉于声色,或是醉于豪赌,则是醉于心,一旦沉醉,就鲜有醒来之时。此类“醉人”,心智为欲望所淤塞,头脑为嗜好所痴迷,故所做所为,此类之醉,比醉酒更加可怕。
如此万千醉态层出不穷,但杜康造酒时就是为了让人“痴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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