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昏溟多风的黄昏,我步行至一个岔路口。
一枚硬币,被我发现,
我把它塞进我的大衣衣兜。
我走啊走,路过那头徘徊在车祸现场的孟加拉虎。它是那位刚死了后座妻子的悲伤丈夫所化,
我只瞟了一眼,就不再继续关注,
半透明的游魂一个接一个……
像图书馆里排序的书籍,排着队向不远处的安拉大桥走去……
望着围栏下这本被晚风翻动的流水之书……
今夜有一条鱼儿浮出水面叼起一个独属于夜晚的故事,里面是这样讲的:
在撒马尔罕或巴格达的某个庭院深处,有着一户富贵人家,他们连自己的身体都是金子,他们永远不死,堪比永恒,在这院子里他们见证过无数帝国的建起倾颓。庭院里有一串水晶葡萄藤,葡萄藤上成串地长着古往今来的大帝国们。一个老头和他的三个儿子九个儿媳二十七个孙子在每一个黎明都会编造出一个新的国家嫁接在葡萄藤上。
告别了这座植物园般宁静的大桥,我继续迈起脚……
迈起是飞翔,落下是坠落,
两只六翼天使在我大腿的尽头驮着我。
我鼻子的右岸升起了一枚太阳,
转瞬照亮了我已陷入黑暗二十四年的鼻梁左岸,
一只鼠海豚跃出我深不见底的睡眠……
又落入幽静的命运之海,
一切未知数此刻都搁浅在昏死的沙滩上。
我路过、梦过、飘过……街头……
茫茫寰宇里一口虚无的洪钟
敲醒了街头昼伏夜出的历史之猫,
有人告诉我夏夜的瞳孔就要流血
将对折成一把能割破时空的纸刀。
在那里北方就是南方,东方就是西方,
所有的迷宫最终都通向一个出口:
阿南西的附肢,斯库拉的腕足。
“如果要通过这只怪兽,必须牺牲六人,
那就牺牲我吧,我只是路过、梦过、飘过这段历史,
我只是沼泽地里一只娃娃鱼的哭声……”
又一个昏溟多风的黄昏,我步行至一个岔路口……
在我前方只有左右两个选择,
我那虚幻的形象被刻入了衣兜里那枚永恒的硬币……
我用它来决定我将迈入的方向……
尤利西斯向西,徐福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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