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是我在车上写的,然而车上小屁孩太吵我就放弃挣扎了,剩下的内容都是在我家里的床上完成的。)
我正坐在回厦门的动车上,五天下来奔波少睡眠的日子,让大家都在自己座位上睡得沉沉的。和来的时候不一样。
人在不断成长过程中,选择性的记住和忘记很多事情,为了回忆起那些不小心被删除的历史记录,文字成了最好的寄托。既不会丢失了真实,又不会乏味。就像浙江西湖边上的风景,既有平凡朴素的拱桥和堤岸,在岸边连成片摇曳未绽的荷,微泛涟漪的碧水清波,又有或浓墨重彩,或诗情画意,或轻描淡写的名字与之相配。
出发的第一天基本上就是在车上度过了。
十点四十的车给我们一个可以慢慢踱步的机会好好享受接下来五天时间里少有的悠闲。上车的时候我挺兴奋的,第一次自己出门的刺激感果然是无法阻挡的让我的肾上腺素突增,以至于看着窗外一遍又一遍不断略过的青山和水田,听着车内喧闹嘈杂,我并没有感到厌倦和不适。相反的,反而有一点点喜欢青山不断,白云绕山间的情景,喜欢热闹的玩笑和交谈。
然而过度兴奋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过早的陷入疲倦。七个小时的车程对我这个鲜有坐车经历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陷在座椅里面就好像被气压挤进瓶口极窄的鸡蛋。唯一支撑我的动力就是仅有的零食,通过不停的吧唧嘴来让无聊的心灵得到慰藉。
下午六点到达嘉兴。
意料之外,我们有两个选择应对还很长的去旅店的路途。我和阿豪选择了赶六点14分发车的高铁到嘉善。在其他四个人的注视下,我俩大包小包的奔下动车,再跑过两座楼梯,出站再进站,赶到高铁的月台。仔细回想起来,除了我们两个真的很猛之外。多亏了乘务员和工作人员,他们用对讲机事实汇报了我们两个的行踪,以至于出站口的工作人员脱口而出,“原来就是你们两个!”的时候,我们既惊喜又惊恐的让下巴掉在了地上。
七点半。
总之我们紧赶慢赶的去了西塘的民宿客栈,房间在水乡特色的小房子里,房间也是小小的,有个很酷炫的名字叫做“锦绣年华”。房间里的被单很适合做鼠标垫,特别顺畅。我们在房间里听着新闻频道报道着天津爆炸的最新情况,饿着肚子等后面的人坐七点四十的高铁来和我们会合。
然而他们吃了一种面,很大碗很大碗的面,看的时候真是想把他们扒皮抽筋。他们说面好多吃不完。我听完很生气。
九点。
他们到了。收拾了一下东西,换了裤子,挎个小包夜游西塘。
然而晚上的西塘并不是文艺的西塘,晚上的西塘是疯子的天堂。酒吧一条街里的嗨吧一间比一间给力,走过去的时候心脏都要瞬间爆炸了,然而小吃街在穿过酒吧街之后的路上。我们逛了很久,欣赏完没有夜景工程的西塘的夜景。纯天然无公害无污染的环境让浑身上下放松许多。当然,除了耳朵和心脏。
十点。
我们逛了很久很累。于是我们找了一家清吧打算坐下来好好听歌。然而也不知道是营销手段还是我们运气渣到爆。站在门口的时候还是吉他大叔好听的民谣。后一秒我们进去坐定之后,只剩下诡异的大叔和阿姨在鬼哭狼嚎。我不服。
十一点半。变得很安静。
西塘古镇的规定无疑保护了这个城镇的夜晚残留的小资痕迹。草丛里的虫鸣和桥下的水声依稀可闻。卖小吃的店都关门了,他们打扫了门前的餐盒,合上了木板门。古镇里只剩下依稀的灯光,和三三两两歇息的驻唱歌手,他们背着吉他和手鼓,骑着没声音的电动车,点上一支兰州,消失在夜幕里。
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拉长再缩短又拉长,恍恍惚惚,回到了客栈。
到底安静是西塘,喧嚣是西塘。或者二者都是,但又都不是。
毕竟古镇不古。
满满当当的行程安排看起来很棒,然而我忘了我们没有早晨。
第二天的西塘从十点开始。计划就此作废。
早餐吃太多直接导致了我们路过各样的小吃店根本提不起来食欲。午餐吃了旅馆老板的推荐,我有两处怀疑。一是我怀疑是不是那家店和老板有关系。二是我怀疑河鲜是不是直接从门口那条河里捞上来的毕竟我看到了捕鱼翁划着木舟。
出于好奇我们决定一探昨晚热闹的酒吧街在早晨是一个怎么样的形状。刚过了桥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酒味。然而没有一家嗨吧是开着的。紧闭的木门和古风的建筑,以及正楷书写的牌匾。要不是空气中弥漫的长年累月积淀的宿醉的味道,没有人能猜到每天夜里会发生什么。
酒吧街的情形和我们的想象中的这里一模一样。但是白天的西塘仍然不如我们的想象。我们逆着人群,确切的说是逆着旅游团,打算学着白岩松游鼓浪屿一样,游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西塘。但是失败了,我们寻着没人的弄堂,正准备感受一下不一样的西塘,眼前却出现了一道门,一道只能出去就再不能进来的门,然后我们扫兴的挤进人潮。
这里的西塘是两条街,没有梦中的油纸伞和雨巷。
既然小资不成,索性安心做一个游客。我们穿梭在千篇一律的小店里,搜寻着不一样的东西。换一顶帽子,戴一副墨镜,提一壶酒,塞一嘴肉,我们总算在这里找到一点乐子。
路过一家清吧,里面的姑娘正开始歌唱。坐在她的边上,跟着她的吉他哼着歌,南山南,北秋悲,南方有谷堆,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很有味道的民谣,很有味道的姑娘。几首歌毕,姑娘的徒弟给她送饭来,坐在她面前看着姑娘把所有的饭都吃完。
姑娘饭后的休息时间,一个大叔坐在台上。眼镜和胡子,海军T和短裤,短袜和运动鞋。和我脑海中对民谣的感觉一样。大叔用沙哑的烟酒嗓,唱着《女儿情》。这首歌很棒,大叔唱的也很棒,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独爱女儿美。
听了很久的歌,也不知道是民谣的慵懒,还是伴着午后的倦意。舒适惬意。
临走时,姑娘说,“要走啦?”
我们回头,轻轻的挥挥手,抿嘴一笑。再见。大概也没机会再见。
出了店门,身后传来姑娘的歌声,所以再见吧再见吧喵小姐,你不会理会我出现过的昨天,跟随那一缕阳光,就能找到最美的世界。
酒店式公寓太舒适了。
他有一张双人床大小的单人床。他有一台会跳上台阶的洗衣机。他有一扇打开和没打开一样的窗,他有电动的窗帘。他的楼下有很热闹的夜市。
因此,我们又没有了早晨。
我让取款钟叫醒我,然后来一泡龙井,享受一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然而他千辛万苦叫醒我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中午。那一泡龙井,我只尝了两口。阳光则是正午的灼热。
纠结了一下牛仔裤的裤腿要怎么折,最后索性不折,随便一提提到小腿上。
出门,走路,点菜,吃饭。
因为午饭在城里的餐厅吃,所以吃饱饭小憩之后,大家逛了附近的几个商城。
中午一点我们退了西湖东边的房间。打了的士到西湖南边的如家。
令人惊喜的是如家提供自行车租赁,这让本为出行路程都要步行担忧的我们开心的不要不要的。放下行囊,挎上小包。一人一辆淑女车,兴奋的从酒店出发。
一路上我的车铃没有停过,特别是西湖边。
在除了自行车外车辆禁行的苏堤上,很显然我们就是贵族一样的存在,乘着西湖边飒飒的清风,看着大片的荷叶如浪涌,未逢夏日,荷花含苞,如女初长成,娇羞状令人折服。天很蓝,湖水映着天的蓝,连风迎面吹过的感觉都像是浅浅的蓝色。
出了苏堤,我们逛了岳庙。然而旅行团的出现十足的扫了兴,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导游们的传说说得活灵活现就像是他们亲身经历了一番一样。
坐在岳庙对面的KFC。我们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我们穿过白堤,径直朝着湖东的市中心去了。途中经过断桥。然而并不是我期待的那样。上面除了游客还是游客,除了自拍杆还是自拍杆,我倒是有点庆幸我们出门同行的女伴忘了带自拍杆。免于泯然众游客。作为游客也要游的酷炫。
湖东的城市和我们住的地方不一样,霓虹闪烁好不热闹。吃完饭的地方是一个叫做 外婆家 的做杭帮菜的餐厅,很吃香。一条街的餐馆空空荡荡,唯独外婆家排队的队伍已经延伸到门外的自行车道。
我们排了号,纸条上告诉我们我们前面还有16桌等待(还是更多,我不记得了)。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我和阿豪和建钟去了旁边的星巴克,人家的星巴克很大,有两层楼,有帅帅的老外和美美的老外,另一边美美的六岁小女孩在看动画。
不甘寂寞的我们最后还是学诗怡出去外面的商场逛一逛(这句有梗看不懂就算了)。那里的丝绸店很可怕,我说的是价格,引用某某说的话就是,刷爆我的工资卡也买不起一件。我们假装我们买得起的逛了一圈,悻悻的从一个小门进了商场的主楼。虽然主楼里的店铺终于正常了,然而我并没有看上哪双便宜的鞋子,我本来打算买鞋子的,然而看上了让我必须刷爆工资卡才能入的鞋子,所以我放弃了。
排位到前面还有5桌人在等待的时候,我们往回赶。我差点迷路,不,我已经迷路,幸亏导航豪。我们进到店里的时候显示前面还有3桌排队。但是一瞬间,那三桌人凭空消失,我们愉快的吃上饭。
吃完饭回酒店是个挑战。我们穿过拥堵的街区到了西湖畔。夜里的西湖散去来自自然的蓝色,换上霓虹灯的颜色,水波荡漾给了灯光有别与路上的美丽。夜里的白堤和苏堤也和白天截然不同。游客大概都去市里面嗨了吧。堤上只有跑步的人,骑行的人,谈情的人,失恋的人。柳树在摇摆,摆得大汗淋漓,摆的与风齐,摆的多情,摆的黯然神伤。
我打着手电筒,一行人循着着微弱的光走在山路上,并没有很多车,但是有一半是土方车。大概是白天不让走吧。
回到旅馆,浑身是汗但说不出的畅快。
洗完澡之后,休息了一会。
十二点,一行人聚集在一个房间里过七夕,我们一起看了一部电影,然后各回各房,各找各床了。
依旧没有早晨的醒来。收拾东西。
退房之后我们拦了出租车去了我们此行的最后一家客栈。灵隐寺边的客栈。
正当我们打算就近走走的时候。天下起雨了。先是淅淅沥沥,然后瓢泼倾盆,我们被困在房间里吃泡面和卤蛋,饼干和辣条。饼干里送了一个铠甲勇士的小玩具,我拼了很久才拼好他。拼完觉得他好丑。
雨后天晴,泥土散发着禅的味道。
我们撑着伞出门,然而雨中漫步了好一段却不见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无奈随意搭上公交车朝着我们的目的地——一条有丝绸馆和茶叶博物馆的路。
然而司机师傅热心又负责任的告诉我们,“你们坐错车了,这个路口下吧。”然而我们已经早一步投了车费。
想不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也有绿茶餐厅。
晚饭吃完之后去了丝绸店,然而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必须刷爆工资卡。
茶叶博物馆紧闭大门一片黑暗,门前一片龙井茶园并没有散发出茶香。
无奈时间太晚,走路回旅店。
穿过了无数条街,一条隧道,隧道很热。
一路上无言,
同行的两个女伴大声的唱着歌。
我也开始哼着歌。
大概是累到心里了,我感觉情歌很动情。
回到旅店洗完澡,倦意也消失无踪。毕竟雨天又地域偏僻。我们靠两部电影度过了这个夜晚。
最后一天,也是唯一早起的一天。六点半取款钟给我打电话。我竟然也接到了。然后我给他开了门,然后刷牙洗脸,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叫醒导航豪的。我从厕所出来他们两个探出头到窗外观天相。早餐是茶叶蛋和一根香肠,灵隐寺景区里的小卖部买的。我问阿豪,我们在这吃肉应该可以吧。
毕竟是寺庙,来上香拜拜的阿嬷们很多。他们背着一样的包,和和尚的包一样。排着队拿着香,一个一个去了寺里面。
作为新时代的年青人,我们当然没有随人潮进到寺庙里。
我们顺着石阶上了山,走的好像是一条鲜有人至的山路,树藤有的比我的手臂都粗,盖住了路面,像我这种短腿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讽刺。山顶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只是单纯的在爬山。坐在山顶的亭子里,听雨声,听鸟叫,听虫鸣。
出景区的路上发现野生丝绸店,走进去一瞧简直感动得快要哭晕过去。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刷爆工资卡了。然后我们泯然众游客疯狂采购。我已经可以感受到售货员心里开出的花,不是莲是牡丹。
回客栈收拾完行囊,发现东西比来时多了一大半。我们去了车站。午饭KFC。
上车之前我们还是决定带两桶KFC作为一路的零食。我和阿豪玩着大富翁吃着鸡。建钟算着帐,两个女伴看着剧。
细细回想起来,如果你问我具体看到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没有。
所有的东西都仅仅只是感受。
五官之感,四肢之感,心之感。我感受到浙江的交通秩序井然却很复杂,我感受到那儿的蚊子很毒一口一个大包不带讲价的,我感受到隧道里面走路会闷死,我感受到客栈都很舒适老板很亲切,我感受到杭州餐厅的菜都很便宜,我感受到了那座城市的心脏的跳动,每一个组成都散发出的迷人气息。
噢对,我跟阿豪学了一句上海话,“侬脑子瓦特拉。”
万能句型,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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