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她的乐园不再只是家这个小小的地方,她还渴望外面的一切,开始一点点熟悉这个村庄。
村里都是土路,只有夏天的时候,最硬实平整,一路小跑经过,身后昏黄的尘土飞扬。那时夏日的阳光异常耀眼、明亮,总是和哥哥姐姐们一同追逐打闹,太热了就去买一个冰棍儿,一路咂吧着嘴,弄一脸的糖水。最害怕的是雨天,没有胶鞋,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水坑儿,一路泥泞,裤脚和鞋面总沾上一些泥水和泥巴,如果一连几天都是阴雨,则更没有衣鞋换,浑身都是湿潮,心情快郁闷死了。每当放晴的时候,眼里就像在放光一样~
从家门口出来,沿着前方径直的和右边曲折的方向,都能通到村的四岔路口。笔直的走两三百米是一个南北方向的大道,向右再走个一二百米就到了村路口,向左呢,则通往村唯一的一所小学,再往南走,就是村出口的那条公路,沿路就是那条桥下的小河。
村路口整个视野还是比较开阔的,也是村中心的位置,路口有一个儿时最向往的小卖部,所以门口也经常汇聚很多的村民,来买东西的、闲拉呱的、好几个大爷坐在一起晒太阳的,这些面孔也渐渐都熟悉了~ 小卖部前还经常有一些手艺精湛的师傅,给大人小孩剃头,两毛钱剃一次,非常便宜。用的是最古老的那种推子、刮刀,大老爷们就刮刮胡子,小孩就经常剃个平头。说到剃头,还想起一件伤心事儿,她小时候还被这个师傅剃过光头。那个电动推子一点点剃光头发的那一刻,她的心极其不情愿,一个劲儿的说不想剃不想剃,可她的妈妈,就在旁边笑嘻嘻的观赏着,自以为还不错的样子。关于剪头发一系列的阴影,这只是开端~
沿着村路口再径直往北走个一二百米,向东穿过何何家、乐乐家,就是大伯家。向西转,就很快到爷爷家了。小时候,和哥哥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他家和爷爷家。她和弟弟几乎每天都会在大伯家蹭饭,几乎就是自己家一样。一度让哥哥觉得大娘和大伯更疼这姐弟,还笑称这俩孩从小在他家吃了一缸的小麦,哈哈。
这几个路线几乎贯穿了儿时的始终~每当玩累了,该回家的时候,看见爸爸从街上拎个筐子,去小卖部买东西,或在路上碰见,就格外亲切~ 声调上扬,止不住的喊“爸爸,爸爸......”那时的爸爸,白净、高大,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完全不同于其他叔叔伯伯在田间劳作的样子,是那样清新、洋气~ 还戴着眼镜,尽显书生气息,那时她的内心是无比骄傲的。
村路口西南方向,是大爷爷那边的大伯大娘和哥哥姐姐们住的地方,没事儿就经常四处串门。她和爷爷这边的哥哥姐姐,叫上那边的小武哥、小蓝哥还有二姐,好一大群人,一块儿去村里各个角落玩。大都是夏天去逮知了,在小河边玩水、抓螃蟹,还有去田间捉蚂蚱~ 过年的时候最好,和这么一大伙哥哥姐姐去拜年,这家走一趟,那家去一趟。挨个串完,身上的口袋全都鼓鼓囊囊的,全部都塞不下了,都是本家的亲戚给的瓜子、糖块、橘子、葡萄干等等,满满的收获,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和弟弟,是这群里面最小的,也受到很多照顾,好多宠爱,是姐弟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快乐时光。
除了这几条笔直的大道,还有那些曲曲折折的小路,也是她的偏爱。只不过小路大都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拉人的草秧子,不过也能发现很多像蒲公英、苍耳、喇叭花这样的植物,引起她的好奇,还有那种捏一下就爆汁的红色果实,总爱拿来当颜料使。也许是天生好奇吧,越是人迹罕至的,她偏越去。直到有一次,她去往学校的路上,偏偏走最远的那条路,沿着墙根低着头走,好像在观察路过的小花小草,结果迎面探出来一条蜿蜒爬行的蛇,直接吓破了胆儿,拔腿就往回跑,还是老老实实走正道儿吧。这一吓,直接导致后面经常做噩梦,频频梦见蛇,整个童年对这样的梦都很恐惧,大都是自己吓自己。自此,就再也没走过那条路。
这几条四通八达的小路,也串联起儿时一个个童趣的画面,那奔跑的小小的身影儿,好像永远不知疲倦。这些回忆的碎片,偶尔想起,嘴角就泛起一丝微笑~
只要不曾忘记,它就不曾远去~
永远留存在我们心中。
青夏 2022.5.26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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