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年多,老板娘的一个闺蜜神秘兮兮地对她说,你得对你男人看紧一点,免得将来被他一脚踹了,卖了,你还蒙在鼓里,替他数卖钱呢!老板娘便问,你别卖关子,急死我了!是哪个狐狸精把他迷住了?你男人不是在乡下建了一个厂子吗?据说效益很好,他任命一个漂亮的年轻离异女当厂长,你不知道?这个闺蜜也是一个捕风捉影,见风就是雨的主,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她在捉奸现场一样,不由得你不信。
到晩上,老板娘就问她老公,你培养了一个年轻的离异女当厂长?她老公眉头一皱,如一惯的好脾气道,你个哈得死的女人!有个人给我们看厂子,省多少心!你看我像个轴轮一样,日夜转过不停,不疼就算了,还来龌龊我,头发长,见识短!那女人被男人一顿数落,气得全身发抖,但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男人都是鸭子死了,嘴巴还硬着的,即便有凭有据都会打死也不承认,何况无凭无据呢?
一天,老板娘悄悄地来到厂里。“疯女人”正在踩缝纫机,见来了一个打扮入时的精致女人,还以为是客户,便立马站起来,笑盈盈地接待她。这女人没啥稀奇吗!也就比自己年轻一点,五官还没我好看呢!不过,仔细一看,她的额头,她的眼睛都发光,这种不同寻常的光似乎特别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哦!自己年轻的时候,不就是现在的她么?一股寒意直袭心头,于是就指桑骂槐,宣示主权,明里暗里说狐狸精害人,勾引我男人,不得好死之类。“疯女人”开始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懂了之后,那股疯劲如大坝开闸泄洪,她跑到外面的屠桌上,刚好那个屠夫正在打盹,便拿起那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尖刀跑了进来,用尖刀指着正骂得起劲的老板娘,厉声喝道,你还骂一句!今天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谁稀罕你那个臭男人!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他!男人有什么呢?镶了金边边吗?
老板娘被“疯女人”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劲吓得目瞪口呆,像钉子钉在那儿般的僵硬,一下失去了刚进来的神气。厂里的员工一看大事不好,忙着打电话叫来村里管事的人,一会儿,驻村干部,村支书,治安辅警都来了。
村支书把“疯女人”拉到一边,笑着说,有话好好说,不好吗?怎么一言不合就拿刀弄棍呢?我们村是县里授牌的县级文明村,你这不是抹黑吗?真要出了人命案子,文明村不毁了?我们还怎么争创市级,省级文明村呢?
村支书也是一个年轻人,还是“疯女人”从小学读到高中的同学,读书时互生情愫,只是阴差阳错,有缘无份。“疯女人”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唱花鼓戏唱得特别好,尤其是东姑娘《磨豆腐》是一绝。每当夜幕降临,村里搭起唱戏的台子,立马万人空巷,人们三三两两,络绎不绝地走出家门,只为一睹那个演东姑娘的风采。演东姑娘搭档的是村支书的父亲,又高又帅,两个人演戏高度默契,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绝配。人们从很远的地方一听到“推豆腐,磨豆浆/黑豆子又出白浆/黄豆子,粒粒光/水豆腐,水汪汪/……白干子,四四方/油炸豆腐三只角/千干子,张对张/豆腐水好洗衣裳……”的唱腔时,一个个心里痒痒的,酥了,醉了,猴急猴急地从四面八方赶来喝彩捧场。久而久之,不知道那个乱嚼舌头,有鼻子有眼儿地说起两个唱戏的绯闻来。后来戏班子散了,两家自此结下梁子。村支书结婚那天,“疯女人”也去喝了喜酒。她刚好与几个后生子一桌,年轻人打打闹闹。一个叫牛贩子的人说,原本这个最美新娘是属于你的,鸠占鹊巢,今天不报复报复?一个叫猪贩子的人立马接腔,对!今天不叫他们俩个跪着叫我爷,知道我们的厉害,我不姓猪!一个叫狗贩子的人便笑着说,不借这个机会整整他们,以后没机会了!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两位新人到了“疯女人”这一桌时,新郎已经睁不开眼睛,站不稳身子,说话舌头不听使唤,结巴了。三个“贩子”的意思还是不放过,直接灌!“疯女人”一听不乐意了,对他们说,他已经醉了,再喝,会醉死的!醉死了,还怎么圆房呢?牛贩子笑嘻嘻地说,不正好由我代替他去圆房吗?“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刮子把一桌人震得一愣一愣的,“疯女人”杏眼圆睁,一张愤怒得通红的脸衬得更好看了。“他的酒我代他喝了!有种冲我来,冲一个醉汉算什么本事呢?!”
“疯女人”大醉如泥,瘫在酒桌上。德高望重的老支书见了,大声说,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呢?还不把人家送回去!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拿你们几个是问!几个“贩子”面面相觑,但老支书的话一言九鼎,只好轮流背着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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