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飞驰着,横七竖八的电气化线路将天空分割成不断移动变化的矩形,沿路矗立的白杨树遮蔽了半个天际,又像颇有用意地刷了一道绿色的笔画,在蓝天白云之间平添了一种令人心怡的颜色,又像蜿蜒起伏的山峰,让北方的大地也显示一种层峦叠翠的风致,更让那一团团扯开的云彩多了一处隐幽之地,营造出层云出岫、峦云相接的错觉。那云也是活泼极了,随心意变换着各样形状,厚重的如爬行的硕龟,可能孕育着一场风雨;稀薄的如扬洒的谷粒,铺张出一块童年时的打麦场;紧簇的如堆砌的繁花,任是画师也描摹不出那单调而百变的风韵;高远的如孤芳自赏的优伶,在空旷的舞台上独舞霓裳。忽而就现出了真正的山峰,却低落得如同吃了败战的巨兽,云君纷纷生出长翼,扑簌而起,抖落片片瓦砾尘埃,离开失败者远去。远去后,追逐的是苍茫,是寂寥,是无有。
天蓝的动人心魄,云舞的令人迷幻,长天可接,风云可语,不经意间让我想起了那片沙漠与隔壁造就的故国。列车冲进太阳,把时光燃烧成一团焦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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