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两尺多长的青蛇从旁边的草丛里慢悠悠地游了出来,黄绿相间的身子离方宜晴的脚边只有不到两寸,方宜晴“妈呀”一声尖叫,纵身扑到曾祥宇身上,把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
曾祥宇连忙把方宜晴凌空抱起来走到一边,这时那条同样受惊的蛇也早已消失在了草丛中。曾祥宇虽然怕蛇,但此时却对这条蛇的出现满是感激,顺势紧紧地抱住方宜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方宜晴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火药库,伏在曾祥宇的怀里大哭起来。刚知道怀孕时的恐惧,手术台上的痛苦,术后的无助,还有对曾祥宇的愤怒,面对楚怀玺的纠结,在同学面前的压抑,全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这半年过得似乎比前面二十几年加起来还要艰难。
所有的酸甜苦辣终于得以倾泻,方宜晴哭得撕心裂肺,畅快淋漓。一直哭了十多分钟,哭声才渐渐从长江大河变成涓涓细流,最终声息皆无。她的眼泪鼻涕已经把曾祥宇的衣服前胸弄湿了一大片,连她自己的脸上也沾了不少。
方宜晴接过曾祥宇递来的纸巾,把眼泪鼻涕收拾干净,又帮曾祥宇把衣服擦了擦。那件白色的体恤衫湿了一大片,看起来非常显眼。
等曾祥宇擦干眼泪,方宜晴说:“我们回去给你重换一件衣服吧。”曾祥宇红着眼睛笑道:“没关系,天气这么好,一会就干了。”
方宜晴再也忍耐不住,踮起脚尖把嘴唇往曾祥宇的嘴上凑了过去。没想到曾祥宇头一缩,竟然避开了。方宜晴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曾祥宇抱歉地笑了笑,说:“怀孕的事把我搞怕了,都不敢随便碰你了。”
方宜晴释然地一笑:“傻瓜。”用手臂勾住曾祥宇的脖子,拉着他低下头,两人的嘴唇终于贴在了一起。方宜晴的嘴唇还是那么柔软,还是那股熟悉的清甜的味道,曾祥宇一下子抱住她,沉浸在久违的亲密中无法自拔。
很久很久两个人才分开,相拥着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方宜晴靠在曾祥宇怀里,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曾祥宇说:“昨天下午。”方宜晴说:“那你昨天怎么不来找我,非要让我多等一个晚上,真狠心。”曾祥宇笑了笑:“我想等到正日子再给你这个惊喜。”
方宜晴心里感动,想到他说过只请了两天假的话,又问:“那你明天又要走了?”曾祥宇点点头,下巴轻轻地磕着方宜晴的头发,说:“是的。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为了你我不惜任何代价。”方宜晴仰起脸,调皮地说:“那你这次就别走了,我不想让你走。”
曾祥宇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点点头说:“那我一会就给主管打电话,告诉他我不去项目上了,让他派别人去。”方宜晴用手戳了他一下:“傻瓜,跟你开玩笑呢,还当真了。”
看到曾祥宇又一次露出诧异的神情,她得意地笑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们这个项目快结束了吧?”曾祥宇说:“公司的目标是五一前验收,现在看起来问题不大。”方宜晴说:“那你还是等到验收后再回来吧,也就剩一个多月了。辛苦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她看到曾祥宇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说:“我现在科室里的事情很多,比研一上学时更忙。我已经发表了一篇论文,导师说最好能再发表一篇,这样毕业答辩就更保险了。而且我刚刚做完毕设的开题报告,一堆的资料要看,一堆的文档要写,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要处理,你在我跟前让我怎么安心做这些事?”
曾祥宇听到方宜晴让他留下的话之后就开始考虑怎么跟张海涛申请不去项目上,现在这种状态也的确不需要他必须待在现场。这次方宜晴这么容易就跟他和好,简直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想到又能和方宜晴天天待在一起,他一点没觉得申请留下有什么问题,就算张海涛不同意那又怎么样呢?大不了辞职换一份工作,他现在绝对有这个底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