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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杯子里盛着的不是真正的酒,觥筹交错敬酒言欢中,她的脸还是绯红一片。刚生产完,似乎肚子里还装着一个的样子,搂着大儿子,看着身边婴儿车里的小儿子。幸福尽在不言中。
酒席间听闻有人不怀好意地嘀咕:人家二胎都不办酒席了,她却照办不误!
花了这点银子,拖家带口的出来,拼命往嘴里填,似乎要把分子钱吃回来。
这位二胎妈妈其实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而且,这场仪式她非办不可。
最初认识她是通过大哥的朋友。大哥有位朋友是同行,同样是做电脑设计的,有天吃饭把小女友带来了饭局。那个小女友就是她,她叫娟子。那时的娟子,还是大学在校就读生,满脸的青春活力,小腰盈盈可握。如果说,连续生产让她改变了身材,十几年来,惟一不变的是:有她在就不会冷场的氛围。
她很爱说笑,妙语连珠的,有北京女孩的大气从容。
娟子的父亲早亡,是母亲把她带大的。她学习很努力,但因为家道贫困,每年的学费都很难凑齐。机缘中,认识了男友,虽然男友也刚步入社会,但至少有收入。
于是,娟子的男友,就一直供着娟子上完了大学,并且读了研究生。这其间,那个男人凭着身强体壮,连着兼职好几份工作,熬夜出设计,年纪轻轻的就早生华发。
有好几次,我们聚会时,他都是一脸的憔悴不堪。
“又熬夜了?”成了我们那时见到他的开场白。
“是啊,娟子正在考研……娟子她想买一套辅导书……娟子想……”布满血丝的眼睛与夹杂在黑发中的几丝白发,寥寥数笔将恋爱中的男人的付出鲜明刻画。
我那时心怀忧愁地和老公讲:他这么拼,如果娟子以后把他踹了,怎么办?老公说:“真正爱一个人,就会只想着为她做事情,不会计较得失。”
好在,一切都苦尽甘来了。娟子一毕业就进入了大哥的广告公司,虽说是靠朋友关系进来的,但她的英语水平的确是胜任这份工作。再加上她的外向性格,工作中如鱼得水,很快就升为客服经理。不久,娟子就与他扯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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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该是个“从此,灰姑娘与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般的美好结局。未曾想,婚后生出变故。俩人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婚后,虽说日子渐渐好了起来,他的负担没有了,按理说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了。人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即使不熬夜,白天上班也精神不济。如果说以前他把供女友视为精神寄托,现在女友也上班了,他却不可思议地垮了。
而后的几次饭局,都见不到他的身影。娟子向我们诉苦,他黑天不睡觉,不是看碟就是玩游戏。白天在家昏睡也不去上班,这样都好几个月了。说这些话时,从来没有过愁容的脸上被泪水冲刷出两条深深的痕,她抹的粉也是太多的缘故,是为了掩饰昨夜就哭过的样子吗?
大哥答应了去劝劝他。饭毕,我颇有感慨:老公,之前是他供娟子读书上学,现在整个换个位置,由娟子来养他了。可是,为什么,男人养女人就是天经地义,这才几个月,她就受不了了?
世间的恋人都在坚持一个守恒定律,他寡言她话涝,他帅气她略丑,或者他才华冲天她平凡俗气。亦可以说是俩人如果是互补型的选手,那么,婚姻这条赛道估计可以手牵手跑完。
我们因为与她老公都不太熟,只是吃过饭。真正可以说的上话的,就是大哥了。而且,大哥是看着他们一路走来的。劝归劝,他依旧黑白颠倒,沉迷游戏。娟子说,我妈妈年纪大了,让我们早点要孩子,她趁着手脚利索还可以帮我们带,如果再晚几年,她身体就不行了。可是,现在他跟本没有收入,全靠我一个人,怎么敢要孩子?
娟子比初识时还要瘦弱。
这样的情境维持了一段时间,最终他变成了前夫。他们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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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娟子仍然在大哥公司工作,认识了一个新同事,俩人恋爱结婚生子超音速搞定。那个前夫,只能用一个“他”字来替代了。我早已忘了他实际的长相,仅存有血丝眼与几丝白发在记忆深处。
故事讲到这里,请不要骂娟子。如果说她忘恩负义,她真的没错,谁说感恩戴德就要拿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如果说她嫌贫爱富,凭着她的条件,她大可找多金男,可是她现在的老公是个外地打工小伙,背景一清二白。如果说她不守妇道,她也是离婚后一年,才开始与现在的老公恋爱的。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要坚持办二胎酒席了,因为她要把每一步的幸福,大声向世人宣告,她要用自身的幸福把所有的流言蜚语一一击溃。
娟子与现在的老公在一起后,体重就一发不可收拾。好象随时要待产。
席散,我问老公还与娟子的前夫联络吗?当然没有!他跟本就从圈子里消失了。“可是,你们当初是通过他才认识娟子的啊!”“是啊,这不可否认。但是,谁的曾经不是谁的过客?我们要珍惜当下。”
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好;谢谢你,放手不纠缠。
对不起,我忍受不了苟且,我还要追求幸福。
彼此默默祝福,算是补偿你我曾经的真心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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