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是谁应了谁的劫,谁又成了谁的执念?鲜衣怒马,孤灯残忆,伊人已去。
一、
“阿婉,重圆有日,待我百年。”
她从梦里惊醒。泪水早已浸湿枕头。
十年过去了,他依旧还是那个他,依旧是她心里久久愈合不了的疤。
二、
她与他是青梅竹马。
他们花前月下,谈诗论赋。从总角到及笄,日日月月,年年岁岁。
她蕙质兰心,贤德淑良,正如她的名“婉”。他意气风发,温文尔雅,文章早已名扬远外。
她与他是表亲关系,他们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家的大人都看得了然。
三、
在长辈的祝福中,他以一支凤头发钗为聘,她和他如愿成亲。
他们耳鬓厮磨,终日赌书泼茶。这一对璧人日益恩爱。
或许是她的不育,又或是他母亲对两人厮守的不满。一心望子成龙的母亲棒打鸳鸯,要求他休了她。
她的噩梦从此开始。
他不敢违抗母命,将她藏在别处,深夜与她私会。
可他的母亲还是发现了,把他写给她的锦书“待我三年”改为了“待我百年”,她悲痛欲绝。
两人从此天各一方。
四、
转眼她遵从父命改嫁,他也另娶其人。十年的光阴就在思念与煎熬中度过了。
谁曾想到,上天弄人。
她与丈夫游玩沈园时遇见了他。
沈园是从前她与他常常来的地方,往事随风。所有的情绪在顷刻间爆发,压抑了十年的感情如山洪般倾泻。
他离去后,怀着满腔悲情,写下了那阙肝肠寸断的词《钗头凤》。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她仍是他的红砂痣,她与他的温情仿佛还在昨日。
当她再游沈园时看到了他留在墙上的那阕词,悲从中来,她也对了一阙《钗头凤》回应。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阑珊。难!难!难!”
她终是成了爱情的牺牲品,从沈园归去后,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五、
“阿婉。”
她已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在梦中又听见他在唤她。
她不会知道,他在垂垂暮老之年仍常游沈园,每一次游园都会写一首诗,唤一次她。他老得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最后一个想去的地方还是沈园,最怀念的人,还是她。
她叫唐婉,人如其名,终生温婉淑德。
他叫陆游,那个诗词中尽是铁马兵戈的男人,把自己唯一的温柔留给了他的发妻。
六、
“阿婉,重圆有日,待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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