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办公楼后面种了十余棵水杉,树龄近二十年了,长得很高大,长势很旺盛,纤长的枝叶密密匝匝,尽情舒展开来。
这些水杉主干笔直粗壮,站在树下仰头看,顿感它们像一个个巨人,树尖直冲云霄。春天的时候,新的枝叶长出来了,绿意盎然,最是美丽,赏心悦目的同时你会感到一股蓬蓬勃勃的原始生命力自内而外发散出来。
从树下经过的时候,一地绿荫,加之处在楼后的缘故,有些阴冷。晴好的日子,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倾泻下来,绿荫中有细碎的光斑在调皮地闪烁游移。静静地站在树下谛听,你会听到高处枝叶间鸟儿清脆悦耳的啾啾鸣叫声,可是根本看不到它们的身影。鸟儿们无人打扰,过得很安逸快乐。
最高的那棵水杉有五层楼高了,整个树冠像一个狭长的三角形,自下而上越来越细,树顶尖尖的。秋冬叶子渐渐落尽,在这棵水杉靠近树尖的枝杈处,一个鸟巢(鸟窝)显现出来了。
那是一根根树枝交错搭建起来的家,离蓝天很近,离地面很远,迎着清风,沐着暖阳冷月,稳固地高据在树杈处,安全而温暖,可望而不可即。偶见小鸟的身影迅疾划过空中,钻进钻出树冠。寒风飞雪,惊雷暴雨,没有撼动鸟巢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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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的时候,叶子干黄,渐渐落尽了,铺了满地,水杉的身形瘦了,树枝干瘪,整棵树颜色也灰暗了,似乎旺盛的生命力在一点点从它体内抽离。原来安然藏身在枝叶间的鸟巢也渐渐现出全貌。没有了枝叶的庇护,鸟巢有些孤独无助。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到枝头上鸟儿的身影,它们的叫声也少得可怜,好像在发出某种抗议:是谁让我们的家赤裸裸地展示在人类的视野中?
待到春的脚步一点点走近,绿意也一层层漫上了枝头,鸟巢一点一点被越来越密的枝叶挡住,直到完全遮住,再也看不到。鸟儿们藏得很深,越来越活跃,清脆悦耳的鸣叫声不绝于耳,整棵树蓬勃的生命力也随之回归。
鸟巢是什么时候在这棵水杉树上搭建起来的,已不可考,它们早已密不可分。这个世间一切的存在都有道理,都是必然。
我只知道,鸟巢从它搭建的那一天起,就已被这棵水杉欣然接纳。它们同呼吸,共命运,相守相伴,和谐相处,相得益彰。
鸟儿在大树的庇护下,不畏狂风暴雨,有了一个安全温暖的家,被保护得很好。这棵最高大的水杉因为有了这个鸟巢的存在,生机勃勃,洋溢着生命的喜悦。鸟巢是它的耳朵和嘴巴,鸟儿是它最好的代言人。
于是,岁岁年年,鸟巢和这棵水杉树一起迎击风雨,一起沐阳看月,一起成长。这棵最高大的水杉淡然处之,秋冬树叶渐渐落尽,春来青葱依旧,夏天枝叶茂盛,肆意生长的生命力,舒展着无限可能。无论何时,鸟巢与它同在,构成了大自然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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