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痴丫头误拾绣春囊 懦小姐不问累金凤
如果你的父亲对你特别严厉,无论你做什么事他都不满意,你会怎么样?如果这样的父亲要检查你的作业,而你又没写,你会怎么办?宝玉就遇到了这个难题,且看他是如何应对的?
宝玉刚睡在下,赵姨娘的丫鬟小鹊来给宝玉带信:赵姨娘在政老爷面前搬弄宝玉的是非,仔细明儿老爷问话。且看曹公笔下的宝玉:这里宝玉听了,便如孙大圣听见了紧箍咒一般,登时四肢五内一齐皆不自在起来。想来想去,别无他法,且理熟了书预备明儿盘考。想罢,忙披衣起来读书。心中又自后悔,这些日子只说不提了,偏又丢生,早知道天天好歹温习些的。
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惧父,贪玩,手足无措的宝玉来。读着句子,感受着宝玉面对突如而来的惊吓,对平时自己放松的懊恼,极力补救时的手忙脚乱,仿佛他就是当年贪玩的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小伙伴。
对于宝玉的读书,“有一半是夹生的”“就有一大半忘了”“虽闲时也曾遍阅,不过一时之兴,随看随忘,未下苦功夫,如何记得。”“偶一读之,不过供一时之兴趣,究竟何曾成篇潜心玩索。”“如今若温习这个,又恐明日盘诘那个,若温习那个,又恐盘驳这个。”
此时的宝玉真的一个头两个大。而如此的境况,焦躁的宝玉心心念念的居然还是房中姐姐妹妹们,“自己读书不致紧要,却带累着一房丫鬟们皆不能睡。”发现伺候的麝月只穿着短袄,还要赶紧交待:“夜静了,冷,到底穿一件大衣裳才是。”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丫鬟们,估计政老爷知道了要吐血了。何以不争气至此!
幸得一人从墙上跳下,通透的晴雯趁此生计,让宝玉装病,如此方躲过一劫。
而经此之后,宝玉是否吸取教训,认真读书了呢?那就不是宝哥哥了。
对于“懦小姐”迎春,我只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本回中,对于她的懦弱,我是又着急又恨!
对于自己的奶妈因赌获罪,邢夫人找她谈话,她只低头弄衣带,半晌答道:我说她两次,他也不听。况且她是妈妈,,只有她说我的,没有我说他的。”气的邢夫人直接发飙:胡说,你不好了他原该说,如今他犯了法,你就该拿出小姐的身份来。他敢不从,你就回我去才是。迎春低头不语,只低头弄衣带。无语的邢夫人此时把他和探春比较“从前看来你两个的娘,只有你娘比如今赵姨娘强十倍的,你该比探丫头强才是。怎么反不及她一半!”活脱脱的一个较弱,没有主见,胆小怕事的小姐。作为邢夫人,迎春虽然在自己名下,但并非亲生,想必此时她对于这个女儿是心灰意冷的,再一对比探春,估计她的内心告白是“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正因为她的懦弱,奶妈偷走她的金凤,他无所谓,还了就还,不还呢?“罢,罢,罢,省些事罢。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事。”自己的丫鬟绣橘替自己向乳母的儿媳妇要,不承认,不给。懦小姐忙喝止“罢、罢、罢。你不能拿了金凤来,不必牵三扯四乱嚷。我也不要那凤了。便是太太们问时,我只说丢了,也妨碍不着你什么的,出去歇息歇息倒好。”这边锈橘气的直哭,司琪来帮着问媳妇,而我们的懦小姐呢,迎春劝止不住,自拿了一本《太上感应篇》来看。好吧,不欺负你,欺负谁呢?
正好钗黛琴探来看迎春,遇上这事,曹工通过二三小姐处理方式,一见二人高下。探春一出现,正吵得欢的几人中的媳妇“见有人来,且又有探春在内,不劝而自止了,遂趁便要去。”从此句中也可看出探春的影响力,在府中人心中的分量。探春大概了解情况后,要找媳妇问话,迎春不咸不淡的说:这话又可笑。你们又无沾碍,何得带累于他。探春是大度的,并不计较,反而心平气和地说“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及至平儿出面处理,征求迎春的意见,我们的二小姐还是一样的态度:问我,我也没什么法子。他们的不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讨情,我也不去苛责就是了。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太太们要问,我可以隐瞒掩饰过去,是他的造化;若瞒不住,我也没法。……众人听了,都好笑起来。连不食人间烟火的黛玉也看不过去了:真是‘虎狼屯于阶壁,尚谈因果。若是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上下若许人,又如何裁治他们。而迎春的回答让人彻底无语:正是。多少男人尚如此,何况我哉?’
对于这样软弱、冷血而又没有原则底线的二小姐迎春,谁又能救赎她呢?就好像你摔倒了,别人要拉你一把,你不仅不伸手,还抱住双臂,说:关你什么事?这样的性格只能被欺负,压迫换的最终千金的小姐难逃被中山狼家暴致死的宿命。
哀哉?痛哉?
本回还简要记述了傻大姐误拾绣春囊,被邢夫人撞见,继而引起轩然大波,引发下一回的主要情节——查抄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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