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走在故乡软绵绵的路上，伸手去摸了口袋，我打算掏出一支烟来活跃一下气氛，因为一会儿我要见个人，但口袋空荡荡，我忽然意识到我脚下的土地是我称之为家的地方。在家里我应该是个乖顺的孩子，于是我从不抽烟，更不会带烟。
我走近一个公园里，这才认出这个公园与十年前我玩耍的那个公园有点像。十年前，我就是在那堵墙后的大树上扮演孙悟空，直到扮演失足跌成骨折的人。十年后，大树依然枝繁，只是被寒风吹光了叶子，现在是腊月了。也是在同一棵大树底下，我第一次明白了姑娘舌头的味道，但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
两年前，我结束了我的高中生涯，跨入大学，以为人生正要进入一个快乐的阶段，那姑娘就跟着一个外城的小伙跑了。分别的时候她把我拉到这棵树下，送了我一盒巧克力，对我说：
“对不起，我很爱你，但我无法忍受你的大学离我那么远这件事，你知道我是个性欲旺盛的人。”
我什么也没说，俯下身子狠狠地尝她的舌头，他很温顺的接受了我，突然咬破了我的舌头。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了爱情的痛，就像被咬破的舌头的痛一样。
那天我捧着一盒巧克力回家，地也像今天一样软绵绵的。我本想一把扔了那盒巧克力，但正好遇见隔壁大婶抱着孙子走过，那孙子看见巧克力很想吃一颗，叫我剥一颗给他。我只好配合地拿出一颗，撕开它金黄的外衣，当我打开他圆形的身体时，发现里面居然不是一颗丰满的巧克力，而是一个皱巴巴的杜蕾斯。我立马把它捏在手心里放进口袋。那大婶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转头就走，只听见那孙子哇哇的哭声。
匆忙回家后，我又撕开了两个外衣，打开两具身体，发现每个壳里都是一个杜蕾斯，其中两个是苹果味，一个是香蕉味。我产生一种类似犯罪的快感，这使我有点害怕，我生怕被父母看见，于是把它藏在了柜子的最深处。我在周围放上了各种东西来迷惑别人的眼睛，只怕它藏得不够好。
她为什么要送我这些东西，这个原因我一直没搞懂。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她的恶作剧，也许过几天能得到解释，或者我可以等几天再问她。但几天后，我看见了她将与一个男人的亲密照片上传到朋友圈后，我打算再也不理她了。但我也从未想过要扔掉那盒“巧克力”。
日子久了，我自己也忘了这个事情。
2
这个冬天我在一趟公交车上偶遇了她，难得的机会使我多说了点什么。
晚上我忽然收到她的信息，她说：
“老兄，要不我们见个面，一起吃点巧克力吧？”
我从被窝里忽然跳起来，巧克力三个字对我而言好像是个敏感词了。我没理由拒绝，我们就约定在那个公园里见面。
我像往常一样早到了许多时间，在公园里面瞎逛，想到自上次见面已有两年时间了，突然感觉人生像是梦幻，于是脚下软绵绵的。公园里一只黑色的头牛拖着他的主人，极力想要靠近一只野狗。它一定躲在家里太久，过得太寂寞了，才像这样热情地扑向同类吧，只要肯有一只犬类动物肯和它哪怕只是相互嗅嗅，它也会感到欣喜万分。看着他，不知不觉的我好像动了容。
我在这软绵绵的公园了走了有两个小时后，才看见她招摇着冲我走过来，我拉开一张笑脸迎接她。她说:
“我们去那棵树下吧！那里避风。”
我跟着走了过去，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我一直在寻找她那盒巧克力在什么地方，我上下打量她的全身，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放在地上。
“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吗？”我问她。
“没呀！我们好好的呀！”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没有吵架就不能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啊。我只是一般不相信单纯的故事，尤其是看到巧克力……”我用眼神指指那盒巧克力。这盒巧克力，隐隐之间和我柜子里那盒有相似之处，只是盒子更大些。这是预示着我们长大了的意思吗？
“干嘛！你不要想得太复杂，我记得你爱吃巧克力，所以就拿来和你分享。反正这么多巧克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而且多吃会胖哦！”说完她拍拍自己的肚子，真像个小孩。
而我依然傻傻地不知所措，我听不出任何弦外之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她看我表情复杂，又说:
“你不要多想啦！虽然巧克力往往代表爱情啊什么的，你别理这些俗见。你不是很有独立思考能力吗？别像大家一样俗气吗？来吃个巧克力。”
我想说:我心里想的的确不是爱情……
说完话她动手打开了盒子，拿起一颗巧克力;圆圆的巧克力包裹着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个塑料的小壳，小壳有个缝，沿缝打开，一颗浑圆爆满的黑色珍珠裸露在眼前。这好像和两年前不一样啊！
“你两眼发直干嘛？看见巧克力这么眼馋吗？还是你怕我下毒啊，那，我吃给你看。”
说完她一口吞下了那颗珍珠，又拿了一颗给我。
“真是巧克力啊！”我说。
“啊？”
“哦，真是颗好巧克力……我本来以为……”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啊？是因为我来找你的缘故吗？哎呀，你什么时候可以正视我们两的关系啊！”
“……我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不自在啊？我们就不能像普通朋友一样玩耍吗？……我感觉在你还没有找到女朋友之前，我都不该和你说话了。哎，你到底找到女朋友没有啊！”
“……？哎，不是啊，怎么扯到这个问题上了？”我不知道该接她的话还是聊回巧克力的问题。
“你把我当成老朋友嘛！”
我决定先不去管巧克力了。于是我说:
“你不懂，你还小，大人的关系哪有那么简单。朋友和恋人，结婚和爱情，这都不是非此即彼的，而是相当复杂的概念。”
“你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了！”
“我觉得你才没有正式我们的关系嘞！”
“也可能哦！”她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其实你也可以随时找我玩呀！我就是害怕别人说我养了一个备胎。哦，养这个字好像不恰当——不过要是我男朋友和其他女孩多说一句话，我肯定觉得是备胎了。”
“所以我不能老是和你聊，因为同样的想法会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何况我们还谈过恋爱。你刚刚说要像普通朋友一样，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你必然要面对一些事实，而那些东西注定我们不是普通朋友——如果我理解的普通朋友和你理解的一样的话。”
“我吧，是诚心打算和你做朋友，就是因为谈过恋爱，才了解你这个人啊，我才要和你做朋友啊！也不矛盾嘛！”
“世界就是矛盾统一的。”我借马克思说句话。
“屁！不要老是世界啊世界的。”
“对，都是屁，希望你能以这种态度对待我们的关系。”
“……好好说话！”
“什么都是屁啊，什么都是矛盾的亲爱的，我说的是屁，我的感情是屁，你不要刻意去夸大它，其实一切都不重要，当我死了以后！”
“我可不认同。但我现在活着，每件事都是很重要的，我的开心也很重要。”
“那我希望我死的早，到时候你会认同我的。对，我也要开心，而我也知道今天的开心是屁。你看连这也不矛盾，所以，你不要非此即彼地看待我们的关系了。”
“好吧，说不过你。”她摇摇头，接着整个身体摇了起来，剥开另一颗巧克力抬头塞到嘴里，她的眼神从我头上飞过，望向我身后的天空。忽然说:
“今天天气真好啊，白云真好看。”
我随即抬起头，望见她身后的天空，的确好久不见太阳这么畅快地照耀我的家乡了，前几天天气都是哭提提的，一点不像南方冬天该有的样子。天上，几朵白云，闲适地飘来飘去。
“是啊，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云了。”虽然我知道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片天空。
她突然哼起了一首儿歌，我没有打扰她。过一会，她又说:
“但是我老觉得你还喜欢我呀！但是又觉得应该是错觉。我又猜不准，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世界呀！”
“我喜欢任何我喜欢过的人！”
“这话我没法理解了！”
“我喜不喜欢你不重要啊，当然也许你觉得重要。但现实摆在前面，你有另一个未来，在这层事实上其他的感情也好，委屈也罢，他们都不需要被纠缠得如此清晰。你给他们一个空间存放就好了。”
她眨巴着她依然动人的大眼睛，好像在说“原来如此”，又好像在说“什么鬼？”我接着补充道:
“你只要按照现实的意思去活好了。无论我与你什么关系，过不了多久你还会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谁都知道我们不会也不敢打破现状。任何现状都只是千万无奈中的一个，比起我们与生俱来的悲剧本质，它们微不足道。”
她不再看我，而是继续吃巧克力。
“所以我以为是错觉吧，其实是真的咯！”
“嗯，不是错觉！简单来讲是这样。但也不重要啊，因为我们必然选择避而不谈……”我感觉她还未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愿意做第三次大动干戈的解释了，我平躺了下来，另一半天空映入我的眼帘，我身后的天空的确和我眼前的不一样，那里的云更大更厚，风也吹不动它们。
我表示要站起来活动一下，然后在原地跺跺脚。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些乐观的话好让大家可以不继续在心里反复挣扎着理清彼此的看法。于是我说:
“但是，正因为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才要庆幸，我们都清楚我们不会胡来。曾经的破裂会让我们谨慎相处。这不是件好事吗？”
她没有没有像我预期那样赞同我，甚至没有了笑容，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有啥好庆幸的，”她突然说，声音低沉了许多，好像要哭，“谁不希望光明正大的。”
我被她说的这番话定住了，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块大坝决堤了，顿时卷起了汹涌澎湃的大浪。那感觉曾经感动过我，后来被我活生生地按压下去，好像被我封印了的巨兽，在大学的两年里，我再没见过它，我一度忘了它。如今它又从封印里解脱，摧毁一些筑起的心里高墙。我像坐了时光机器一样一下回到了两年前，周围的景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模糊，只剩下那颗光秃秃的大树和树下楚楚动人的她。我突然发现她的碎花裙子随风而动的样子那样漂亮，和她露出纤细的脚踝一样……我想说:我还没有准备好，但我更想说:我可以亲你吗？
她突然抬起头来，两颗水花在眼眶里打转，却诡异地笑了起来。
“哎，不要再联系啦！”
“奥！”我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回答了她，“要是你是认真的话，那就不联系吧！”
“嗯！”她也像早有准备一样回答。
然后她又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依然很甜，脸上的痣使她的笑容愈发迷人。
“说不定年纪到了你结了婚，那时候你还会很爱我。”
我想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她三次了，显然她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虽然我也不能说她这么说有错，但总觉得要是承认了那误解来得更大。于是我说:
“不会吧！”
“不知道呢！”她连忙跟话，“但还是希望你能爱我一辈子哈哈哈！”她笑起来真好看。
“能不能不要用这么露骨的表达方式，你一旦顺着这个思路讲，我们就只有两条路，就是要么在一起，要么不说话，而情愫啊，含蓄啊，真诚啊，妥协啊这些也可以存在呀，所以不要这么非此即彼……”我突然意识到我已说了太多个非此即彼了，于是当即打住，接着说:
“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
“哈哈哈！”她看起来彻底放松了，好像刚刚赢了一场比赛，“我可以选择偶尔和你说说话，哈哈，小别胜新婚，距离产生美，每天和你说话可能过来两天就不喜欢你了。”
“那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可我舍不得你！”她高兴地跳起来，甚至想拉我加入舞蹈。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但设身处地地为你们想，你还是不要再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了，我也该克制自己了。”
“哎，就不能穿一件朋友的外衣不让我失去你吗？”
“我穿什么衣服不还是我吗？就好像我知道你还是你，你的想法一点没变。我们都不曾改变过，时间改变现状但改变不了本质！”
“穿衣服让别人看嘛！”
“我不和你说了，你这个直线思维的理科生。”
“滚开，我是文科生。”她嘟起了嘴，撒娇一般的语气。
时间不早了，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开始刺骨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啦！以前你妈妈不是老爱催你回家吗？”
她没有说话，整了整她的包。我又看见那盒巧克力，盒子里已有五颗被吃掉了，剩下五个空空落落的洞，在偌大的盒子里更显得凄凉。我又想到了那个巧克力的问题。既然我们可能再也不联系了，那我索性问个明白好了。
“你还记得那天你送我的巧克力吗？”
“记得啊！”
“你为什么送我？”
“因为……因为当时我要离开了，放在家里也没有人吃，就送你了。”
“可为什么是那个呢？”
“啊，什么啊，你说的话我不懂啊！”
我深了一口气说:
“那里面不是避孕套吗？”
“……啊，什么？”她露出和我打开的时候一样的表情。
“啊！哦，你不要误会啊，那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她突然停住不说了，好像说错了什么。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我。
“啊，我懂了。”我觉得我有必要缓和气氛，“那可真是浪漫啊！”
可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尴尬了。
忽然她自言自语道:
“这么说起来我真的很喜欢他了！”
“嗯！”
我为什么要用响亮的“嗯”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辞来形容当时的感受，大悟，惊奇，惊悚，坦然，焦虑，释怀，偏执，抓狂，宽恕，勃然大怒，悲天悯人，唯心主义，客观唯物主义，宇宙大爆炸……而我只用了一个“嗯”字把一切都盖过了……
3
我们并排走出公园，走过红绿灯口，走过小区，走完长长的乡间公路，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只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路还是软软的。
回家后，我呆坐在床上，我盘算着，这一天我好像什么也不多，什么也没少，不过是个平凡的日子而已。我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有几条信息躺在了我的手机里，是她发过来的，她说她做好了决定:
我是很喜欢你，以前喜欢，后来藏起来了，再后来忘记了，现在遇到还是很喜欢，归结于你一直没变。但是我想做个俗气的普通人，我真讨厌粘粘乎乎的，我还是喜欢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知道世界在你那里很疯狂很荒诞，或者很狗屁，但我做不到像你那样理解世界啊！我现在删了你，可以一直喜欢你。我可能就是个浪漫主义。写完这几句话我又舍不得你。我还是给你删了好了，我也知道你不会来加我的。我一直喜欢你好了，不给别人知道就是没有喜欢你。然后这辈子就过去了啊。
我伸手去口袋里掏烟，又想起了我现在在家里，家里我不能吸烟。有一件事，我想反驳:你说我一直没变，但两年前我不抽烟啊！
我发了过去，却跳出一个好友申请提醒。
4
我像被什么敲了一下脑袋一样，在黑暗和麻木中坠落、坠落。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分明是失恋的感觉，分明和我拖着行李赶上动车时候的心情一样，我看见一辆动车像铁做的巨龙向我飞驰而来，冲散了我的身体……
当我醒来时，我坐在一辆巴士上，我看见她也上了车，我主动向她招手，然后她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们聊了近况，我从她的身体里闻到了往昔的香味。
她说自己已经走出了从前，并且想知道我过得怎么样，我说我回去后会认真地告诉你的。
然后我写了这篇短信告诉了她:
我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你了，也许忘记这个词过于夸张，应该说我以为不会再动情了，事实上，假如我没有看见你，那么说我忘了你也不夸张。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感情会这么猛烈地卷土重来，冲垮我的本以麻木的神经，真真切切的降临，想被圣水浇灌一样。坏了，我想，我还不知道怎么应对。
转眼间，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两年里，日子不能说过得无聊。分手后，也不是感到特别绝望，当更加绝望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以后，我就不再能感到什么了。
这两年，到底我是更自由了，或者更拘束了，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更自由了吧！常常凭空对着手机发呆，心里默想，今天不会有人找我的，就把它远远抛在一边，也说不准心里是更寞落了还是更自在了，大概要算自在。于是我找了许多爱好，结识了很多朋友，看了几本书，心里想着要做出点成就来，生活也不可谓不充实，虽然依然什么也没干出来。
当我发现我什么也没干出来的时候，我就庆幸，庆幸自己是个单身汉，庆幸我的不求上进不需要对别人负责，于是我也很坦然，接着更坦然地去不求上进。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曾经是个作家与诗人，现在也依然是，我很敬佩他。虽然我们相差十岁，但我们依然聊得很好，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住在学校边上的XY社区里，和他的爱犬一起。后来他搬去了下沙，一回我去找他，得知他的爱犬生病死了。他很憔悴，甚至想要自杀，但他还是很幽默，展现出一个优秀的作家该有的人生态度。在他那里我学到很多，尤其是如何面对悲伤:逆来顺受，然后超越它。其实我们都不坚强，甚至无可救药，但两个废柴一组合，就能相互取暖，真奇怪。现在他快回老家了，下学期我不能随性去找他了。
也是他，总是怂恿我去谈个恋爱。他说:去追一个女孩，直到她找到男朋友再放弃，你的生活里不能没有激情，你活着，你就要爱，哪怕最终受了伤害。对爱情，你要始终保持原始的冲动，你还年轻，应该经历这些。但不要真的迷失自我，纠缠太紧，爱情是自由的牺牲，要保持你的尊严，也让人家知道没有她你也能好好过。
他在三十多岁的时候，还能保持这样年轻的想法，我更觉得他了不起，更重要的，他还相信爱情，哪怕在他还纠缠在“葬礼”与事业的低谷。
他的这番话，我很乐意说给别人听，但不会亲身去实践，因为我是个不求上进的废柴，废柴会在做事前先掂量自己，就像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能像自己想的那样疯狂一样。我们都是废柴，空有想法。而我似乎比他老的更快，因为我年轻十岁也无非这样，也因为我一直在体制里游荡，所以更接近废柴的本质。
但并不代表说，我成了一个无性的人，见到姑娘就不动心了。我像曾经一样欲望高涨，看见美女两眼发直，我只是变得更胆怯了些，或者换个好听的词说更谨慎了些。但其实从小我好像都是那样的，所以说是更进一步而已。我会更谨慎地表达措辞，尽量不引起不必要的误解，或者至少掌握在一定范围外。你一定以为我太过克制了，这样不好。而实话是，这样我就可以同时与多名女性保持联系了，岂不是更快乐吗？还有更刺激的，你要听吗，我也曾鼓起勇气和一个女孩表过白，那人我只见过两回，在我们旁边的学校读书。表白之后，我担心她真的答应了怎么办，幸好她没有，之后我们也没有多见面，保持着老朋友般的关系，往往隔一个月才聊一次。
回到正题，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理解开头那段话，对我来说我认为这种程度的坦诚是有必要的，我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否则我不会耐得住性子写这些东西。我想时间地点这些要素在决定一个人的感情的时候是很重要的，如果我不回家，你不正好在家，且我没看见你，且你没和我聊过天，那么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你说你是个慎重的人，大概不会被误导什么。
另外这篇东西还是不要被某先生看见的好，要是不巧看见，一定要惹出不必要的是非来。我很讨厌陷入这种无意义的矛盾中，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在最后声明:我诚心祝愿你们可以好好地过下去，且记住，一个废柴不会是个浪漫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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