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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786:世人听骗不听劝

《资治通鉴》786:世人听骗不听劝

作者: 花言大帅 | 来源:发表于2024-07-21 13:29 被阅读0次

    学习内容:

    窦建德自称长乐王,年号为丁丑

    李密被推举为王,号称魏公

    【原文】

    恭皇帝上

    义宁元年(丁丑,公元617年)

    春正月,右御卫将军陈稜讨杜伏威,伏威帅众拒之。稜闭壁不战,伏威遗以妇人之服,谓之“陈姥”。稜怒,出战,伏威奋出,大破之,稜仅以身免。

    伏威乘胜破高邮,引兵据历阳,自称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分遣诸将徇属县,所至辄下,江淮间小盗争附之。

    伏威常选取死之士五千人,谓之“上募”,宠遇甚厚,有攻战,辄令上募先击之,战罢阅视,有伤在背者即杀之,以其退而被击故也。所获资财,皆以赏军。士有战死者,以妻、妾徇葬。故人自为战,所向无敌。

    丙辰,窦建德为坛于乐寿,自称长乐王,置百官,改元丁丑。

    辛巳,鲁郡贼徐圆朗攻陷东平,分兵略地,自琅邪以西,北至东平,尽有之,胜兵二万余人。

    卢明月转掠河南,至于淮北,众号四十万,自称无上王;帝命江都通守王世充讨之。世充与战于南阳,大破之,斩明月,余众皆散。

    二月壬午,朔方鹰扬郎将梁师都杀郡丞唐世宗,据郡,自称大丞相,北连突厥。

    马邑太守王仁恭,多受货赂,不能振施。郡人刘武周,骁勇喜任侠,为鹰扬府校尉。仁恭以其土豪,甚亲厚之,令帅亲兵屯阁下。

    武周与仁恭侍儿私通,恐事泄,谋作乱,先宣言曰:“今百姓饥馑,僵尸满道,王府君闭仓不赈恤,岂为民父母之意乎!”众皆愤怒。

    武周称疾卧家,豪杰来候问,武周椎牛纵酒,因大言曰:“壮士岂能坐待沟壑!今仓粟烂积,谁能与我共取之?”豪杰皆许诺。

    己丑,仁恭坐听事,武周上谒,其党张万岁等随入,升阶,斩仁恭,持其首出徇,郡中无敢动者。于是开仓以赈饥民,驰檄境内属城,皆下之,收兵得万余人。武周自称太守,遣使附于突厥。

    李密说翟让曰:“今东都空虚,兵不素练;越王冲幼,留守诸官政令不一,士民离心。段达、元文都,1而无谋。以仆料之,彼非将军之敌。若将军能用仆计,天下可指麾而定。”

    乃遣其党裴叔方觇东都虚实,留守官司觉之,始为守御之备,且驰表告江都。

    密谓让曰:“事势如此,不可不发。兵法曰:‘先则制于己,后则制于人。’今百姓饥馑,洛口仓多积粟,去都百里有余,将军若亲帅大众,轻行掩袭,彼远未能救,又先无豫备,取之如拾遗耳。比其闻知,吾已获之,发粟以赈穷乏,远近孰不归附!百万之众,一朝可集,枕威养锐,以逸待劳。纵彼能来,吾有备矣。然后檄召四方,引贤豪而资计策,选骁悍而授兵柄,除亡隋之社稷,布将军之政令,岂不盛哉!”

    让曰:“此英雄之略,非仆所堪;惟君之命,尽力从事,请君先发,仆为后殿。”

    庚寅,密、让将精兵七千人出阳城北,逾方山,自罗口袭兴洛仓,破之;开仓恣民所取,老弱襁负,道路相属。

    朝散大夫时德叡以尉氏应密,前宿城令祖君彦自昌平往归之。君彦,珽之子也,博学强记,文辞赡敏,著名海内,吏部侍郎薛道衡尝荐之于高祖,高祖曰:“是歌杀斛律明月人儿邪?朕不须此辈!”

    炀帝即位,尤疾其名,依常调选东平书佐,检校宿城令。君彦自负其才,常郁郁思乱。密素闻其名,得之大喜,引为上客,军中书檄,一以委之。

    越王侗遣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崱帅步骑二万五千讨密。时东都人皆以密为饥贼盗米,乌合易破,争来应募,国子三馆学士及贵胜亲戚皆来从军,器械修整,衣服鲜华,旌旗钲鼓甚盛。长恭等当其前,使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等将所部兵自汜水而入以掩其后,约十一日会于仓城南,密、让具知其计。

    东都兵先至,士卒未朝食,长恭等驱之渡洛水,陈于石子河西,南北十余里。密、让选骁雄,分为十队,令四队伏横岭下以待仁基,以六队陈于石子河东。长恭等见密兵少,轻之。让先接战,不利,密帅麾下横冲之。

    隋兵饥疲,遂大败,长恭等解衣潜窜得免,奔还东都,士卒死者什五六。越王侗释长恭等罪,慰抚之。密、让尽收其辎重器甲,威声大振。

    让于是推密为主,上密号为魏公;庚子,设坛场,即位,称元年,大赦。其文书行下,称行军元帅府;其魏公府置三司、六卫,元帅府置长史以下官属。

    拜翟让为上柱国、司徒、东郡公,亦置长史以下官,减元帅府之半;以单雄信为左武候大将军,徐世绩为右武候大将军,各领所部;房彦藻为元帅左长史,东郡邴元真为右长史,杨德方为左司马,郑德韬为右司马,祖君彦为记室,其余封拜各有差。

    于是赵、魏以南,江、淮以北,群盗莫不响应,孟让、郝孝德、王德仁及济阴房献伯、上谷王君廓、长平李士才、淮阳魏六兒、李德谦、谯郡张迁、魏郡李文相、谯郡黑社、白社、济北张青特、上洛周比洮、胡驴贼等皆归密。

    密悉拜官爵,使各邻其众,置百营簿以领之。道路降者不绝如流,众至数十万。乃命其护军田茂广筑洛口城,方四十里而居之。密遣房彦藻将兵东略地,取安陆、汝南、淮安、济阳,河南郡县多陷于密。

    雁门郡丞河东陈孝意与虎贲郎将王智辩共讨刘武周,围其桑干镇。

    壬寅,武周与突厥合兵击智辩,杀之;孝意奔还雁门。

    三月丁卯,武周袭破楼烦郡,进取汾阳宫,获隋宫人,以赂突厥始毕可汗;始毕以马报之,兵势益振,又攻陷定襄。突厥立武周为定杨可汗,遗以狼头纛。

    武周即皇帝位,立妻沮氏为皇后,改元天兴。以卫士杨伏念为尚书左仆射,妹婿同县苑君璋为内史令。

    武周引兵围雁门,陈孝意悉力拒守,乘间出击武周,屡破之;既而外无救援,遣间使诣江都,皆不报。孝意誓以必死。旦夕向诏敕库俯伏流涕,悲动左右。围城百余日,食尽,校尉张伦杀孝意以降。

    梁师都略定雕阴、弘化、延安等郡,遂即皇帝位,国号梁,改元永隆。始毕遗以狼头纛,号为大度毗伽可汗。师都乃引突厥居河南之地,攻破盐川郡。

    左翊卫蒲城郭子和坐事徙榆林。会郡中大饥,子和潜结敢死士十八人攻郡门,执郡丞王才,数以不恤百姓,斩之,开仓赈施。自称永乐王,改元丑平。

    尊其父为太公,以其弟子政为尚书令,子端、子升为左右仆射。有两千余骑,南连梁师都,北附突厥,各遣子为质以自固。始毕以刘武周为定杨天子,梁师都为解事天子,子和为平杨天子;子和固辞不敢当,乃更以为屋利设。

    汾阴薛举,侨居金城,骁勇绝伦,家赀巨万,交结豪杰,雄于西边,为金城府校尉。时陇右盗起,金城令郝瑗募兵得数千人,使举将而讨之。

    夏四月癸未,方授甲,置酒飨士。举与其子仁果及同党十三人,于座劫瑗发兵,囚郡县官,开仓赈施。自称西秦霸王,改元秦兴。

    以仁果为齐公,少子仁越为晋公,招集群盗,掠官牧马。贼帅宗罗睺帅众归之,以为义兴公。将军皇甫绾将兵一万屯枹罕,举选精锐两千人袭之。岷山羌酋钟利俗拥众二万归之,举兵大振。

    更以仁果为齐王,领东道行军元帅,仁越为晋王,兼河州刺史,罗睺为兴王,以副仁果;分兵略地,取西平、浇河二郡。未几,尽有陇西之地,众至十三万。

    李密以孟让为总管、齐郡公,

    己丑夜,让帅步骑两千入东都外郭,烧掠丰都市,比晓而去。于是东京居民悉迁入宫城,台省府寺皆满。

    巩县长柴孝和、监察御史郑颋以城降密,密以孝和为护军,颋为右长史。

    裴仁基每破贼,得军资,悉以赏士卒,监军御史萧怀静不许,士卒怨之;怀静又屡求仁基长短,劾奏之。

    仓城之战,仁基失期不至,闻刘长恭等败,惧不敢进,屯百花谷,固垒自守,又恐获罪于朝。李密知其狼狈,使人说之,啖以厚利。

    贾务本之子闰甫在军中,劝仁基降密,仁基曰:“如萧御史何?”

    闰甫曰:“萧君如栖上鸡,若不知机变,在明公一刀耳。”

    仁基从之,遣闰甫诣密请降。密大喜,以闰甫为元帅府司兵参军,兼直记室事,使之复命,遗仁基书,慰纳之,仁基还屯虎牢。

    萧怀静密表其事,仁基知之,遂杀怀静,帅其众以虎牢降密。密以仁基为上柱国、河东公;仁基子行俨,骁勇善战,密亦以为上柱国、绛郡公。

    密得秦叔宝及东阿程咬金,皆用为骠骑。选军中尤骁勇者八千人,分隶四骠骑以自卫,号曰内军,常曰:“此八千人足当百万。”咬金后更名知节。罗士信、赵仁基皆帅众归密,密署为总管,使各统所部。

    癸巳,密遣裴仁基、孟让帅二万余人袭回洛东仓,破之;遂烧天津桥,纵兵大掠。东都出兵击之,仁基等败走,密自帅众屯回洛仓。东都兵尚二十余万人,乘城击柝,昼夜不解甲。密攻偃师、金墉,皆不克;乙未,还洛口。

    东都城内乏粮,而布帛山积,至以绢为汲绠,然布以爨。越王侗使人运回洛仓米入城,遣兵五千屯丰都市,五千屯上春门,五千屯北邙山,为九营,首尾相应,以备密。

    丁酉,房献伯陷汝阴,淮阳太守赵陁举郡降密。

    己亥,密帅众三万复据回洛仓,大修营堑以逼东都;段达等出兵七万拒之。辛丑,战于仓北,隋兵败走。

    丁未,密使其幕府移檄郡县,数炀帝十罪,且曰:“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祖君彦之辞也。

    赵王侗遣太常丞元善达间行贼中,诣江都奏称:“李密有众百万,围逼东都,据洛口仓,城内无食。若陛下速还,乌合必散;不然者,东都决没。”因歔欷呜咽,帝为之改容。

    虞世基进曰:“越王年少,此辈诳之。若如所言,善达何缘来至!”

    帝乃勃然怒曰:“善达小人,敢廷辱我!”

    因使经贼中向东阳催运,善达遂为群盗所杀。是后人人杜口,莫敢以贼闻。

    世基容貌沉审,言多合意,特为帝所亲爱,朝臣无与为比;亲党凭之,鬻官卖狱,贿赂公行,其门如市。由是朝野共疾怨之。

    内史舍人封德彝托附世基,以世基不闲吏务,密为指画,宣行诏命,谄顺帝意。群臣表疏忤旨者,皆屏而不奏。鞫狱用法,多峻文深诋,论功行赏,则抑削就薄。

    故世基之宠日隆而隋政益坏,皆德彝所为也。

    【原文华译】

    恭皇帝

    义宁元年(公元617年)

    1 春,正月,右御卫将军陈稜讨伐杜伏威,杜伏威率众抵抗。陈稜闭壁不战,杜伏威送给他妇人衣服,称他为“陈姥”。陈稜怒,出战,杜伏威奋出,大破之,陈稜仅仅逃得一命。

    杜伏威乘胜攻破高邮,引兵占据历阳,自称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分派诸将攻略属县,所到之处,全部攻下,江淮间小盗争相归附他。

    杜伏威常选敢死之士五千人,称为“上募”,宠遇甚厚,有攻战,则令上募先出击,战罢阅视,有伤在背上的,即刻处死,因为他是退走而被击伤的。所获资财,全部用以赏给军士们。士兵有战死的,以妻、妾殉葬。所以人自为战,所向无敌。

    2 正月五日,窦建德在乐寿筑坛,自称长乐王,设置百官,改年号为丁丑。

    3 正月三十日,鲁郡贼帅徐圆朗攻陷东平,分兵略地,自琅邪以西,北至东平,全部为他所有,能胜任作战的士兵有二万余人。

    4 卢明月转战掳掠河南,一直到淮北,部众号称四十万,自称无上王。皇帝命江都通守王世充讨伐。王世充与他战于南阳,大破之,斩卢明月,余众溃散。

    5 二月一日,朔方鹰扬郎将梁师都杀郡丞唐世宗,占据郡城,自称大丞相,北连突厥。

    6 马邑太守王仁恭,多受贿赂,却不能赈济灾民。郡人刘武周,骁勇喜任侠,为鹰扬府校尉。王仁恭因为他是当地土豪,对他非常亲厚,令他率领亲兵屯驻在自己阁下。

    刘武周与王仁恭的侍妾私通,担心事情泄露,密谋作乱,于是宣言说:“如今百姓饥馑,僵尸满道,王府君闭仓不赈恤,这岂是为民父母的意思吗?”众人皆愤怒。

    刘武周称病,躺在家中,豪杰来问候,刘武周杀牛纵酒,大声说:“壮士岂能坐待死于沟壑?!如今仓粟满积,谁能与我一起去夺取?”豪杰们都许诺参加。

    二月八日,王仁恭坐在听事厅,刘武周上前谒见,其党羽张万岁等跟随而入,登上台阶,斩王仁恭,把他的首级拿出来示众,郡中无人敢动。于是开仓以赈济饥民,驰檄境内属城,全部归附,收兵得一万余人。刘武周自称太守,遣使依附于突厥。

    7 李密对翟让说:“如今东都空虚,士兵也缺乏训练;越王年幼,留守诸官政令不一,士民离心。段达、元文都,愚昧无谋。在我看来,他们都不是将军您的敌手。如果将军能用我的计策,天下可指麾而定。”

    于是派他的党羽裴叔方去探察东都虚实,留守官员察觉,开始做守御准备,并驰表报告江都。

    李密对翟让说:“事势如此,不可不发。兵法曰:‘先则制于己,后则制于人。’如今百姓饥馑,洛口粮仓积粟很多,离东都一百多里,将军如果亲率大军,轻行掩袭,他离得远,不能救援,之前又没有预备,攻取就像拾起一根稻草一样容易。等他们收到消息,我们已经拿下了,发放粮食以赈济贫民,远近谁不归附?百万之众,一朝可集,枕威养锐,以逸待劳。就算他能来,我军也已准备充分。然后檄召四方,引贤豪而资计策,选骁悍而授兵柄,除亡隋之社稷,布将军之政令,岂不盛哉!”

    翟让说:“这是英雄之略,不是我所能胜任的。我听你的,尽力从事,请你先发,我做后队。”

    二月九日,李密、翟让率精兵七千人从阳城北开拔,翻越方山,从罗口袭击兴洛仓,击破,开粮仓,让人民自由拿取,前来运粮的人,扶老携幼,道路上前后相连。

    朝散大夫时德睿献出尉氏县,响应李密,前宿城县令祖君彦从昌平前往归附。祖君彦,是祖珽之子,博学强记,文辞敏捷华丽,闻名海内,吏部侍郎薛道衡曾经向高祖杨坚举荐他,高祖说:“是编造谣言,诬陷杀死斛律明月的那个人的儿子吗(公元572年祖珽诬陷斛律明月)朕不需要这种人!”

    炀帝即位,对祖君彦的文名尤其嫉妒,祖君彦依正常程序调选为东平书佐,检校宿城县令。祖君彦自负其才,常郁郁思乱。李密一向听闻他的名声,得到他之后,大喜,引为上客,军中书檄,全部委托给他办理。

    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派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崱率步骑兵二万五千人讨伐李密。

    当时东都人都认为李密他们不过是一群为饥饿所逼的盗米贼,乌合之众,容易击破,争相来应募,国子三馆学士及贵戚子弟都来从军,器械修整,衣服鲜华,旌旗钲鼓甚盛。

    刘长恭等正面出击,派河南讨捕使裴仁基等率所部兵马从汜水西插入,以掩杀李密身后,约定本月十一日在仓城南会师,李密、翟让探知其全部计划。东都兵先到,士卒还没吃早餐,刘长恭等驱使军队渡过洛水,列阵于石子河西,南北绵延十余里。

    李密、翟让精选骁雄之士,分为十队,令四队埋伏在横岭下以等待裴仁基,以六队列阵于石子河东。刘长恭等见李密兵少,轻敌。翟让先接战,不利,李密率麾下拦腰横冲。

    隋兵饥疲,于是大败,刘长恭等都脱下军服逃跑,奔还东都,士卒死者十分之五六。越王杨侗赦免刘长恭等罪,慰抚他们。李密、翟让缴获其辎重器甲,威声大振。

    翟让于是推举李密为王,上李密号为魏公。二月十九日,设坛场,即位,称元年,大赦。

    其文书行下,称行军元帅府;魏公府设置三司、六卫,元帅府设置长史以下官属。

    拜翟让为上柱国、司徒、东郡公,也设置长史以下官员,编制为元帅府的一半;任命单雄信为左武候大将军,徐世勣为右武候大将军,各领所部;房彦藻为元帅左长史,东郡人邴元真为右长史,杨德方为左司马,郑德韬为右司马,祖君彦为记室,其余封拜各有差。

    于是赵、魏以南,江、淮以北,群盗莫不响应,孟让,郝孝德,王德仁及济阴人房献伯,上谷人王君廓,长平人李士才,淮阳人魏六儿、李德谦,谯郡人张迁,魏郡人李文相,谯郡人黑社、白社,济北人张青特,上洛人周比洮、胡驴贼等都归附李密。

    李密给他们全部加授官爵,让他们各领其众,设置百营名册以统领他们。道路降者不绝如流,部众发展到数十万。李密命其护军田茂广筑洛口城,周围四十里,作为居城,李密派房彦藻将兵向东攻略土地,攻取安陆、汝南、淮安、济阳,河南郡县多陷于李密。

    8 雁门郡丞、河东人陈孝意与虎贲郎将王智辩共同讨伐刘武周,包围桑干镇。

    二月二十一日,刘武周与突厥合兵攻击王智辩,杀了他。陈孝意奔还雁门。

    三月十七日,刘武周袭破楼烦郡,进取汾阳宫,俘虏宫女,把她们送给突厥始毕可汗;始毕可汗以战马回报,刘武周兵势更振,又攻陷定襄。突厥立刘武周为定杨可汗,赠给他狼头纛(大旗)。刘武周即皇帝位,立妻子沮氏为皇后,改年号为天兴。以卫士杨伏念为尚书左仆射,妹婿、同县人苑君璋为内史令。

    刘武周引兵包围雁门,陈孝意全力拒守,乘间出击刘武周,屡次将他击破;既而外无救援,陈孝意派人前往江都求救,都没有消息。陈孝意誓以必死,早晚朝放置皇帝诏书的诏敕库俯伏流涕,悲痛感动左右。围城一百余日,粮食吃尽,校尉张伦杀陈孝意,投降。

    9 梁师都略定雕阴、弘化、延安等郡,于是即皇帝位,国号梁,改年号为永隆。始毕可汗赠给他狼头纛,号为大度毗伽可汗。梁师都于是引突厥人进入黄河以南地区居住,攻破盐川郡。

    10 左翊卫、蒲城人郭子和犯罪,被流放榆林。正巧郡中发生大饥荒,郭子和暗中结交敢死士十八人攻郡门,逮捕郡丞王才,数落他不体恤百姓的罪状,将他斩首,开仓赈施。

    自称永乐王,改年号为丑平。尊他的父亲为太公,任命弟弟的儿子郭政为尚书令,郭子端、郭子升为左右仆射。有骑兵二千余人,南连梁师都,北附突厥,分别送子弟为人质以自固。

    始毕可汗封刘武周为定杨天子,梁师都为解事天子,郭子和为平杨天子。郭子和坚决推辞,不敢当,于是始毕可汗任命他为屋利设(“设”是突厥将军之意)。

    11 汾阴人薛举,侨居金城,骁勇绝伦,家财巨万,交结豪杰,雄于西边,为金城府校尉。当时陇右盗起,金城县令郝瑗募兵得数千人,命薛举为将,准备讨伐。

    夏,四月三日,在出征仪式上,郝瑗正在授给他们盔甲,摆设酒宴,犒赏将士。薛举与儿子薛仁果及同党十三人,就在座位上劫持郝瑗,宣布起事,囚禁郡县官员,开仓赈施。自称西秦霸王,改年号为秦兴。

    以薛仁果为齐公,小儿子薛仁越为晋公,招集群盗,抢掠官府牧马。贼帅宗罗㬋率众归附他,被封为义兴公。将军皇甫绾将兵一万屯驻枹罕,薛举选拔精锐二千人前往袭击,攻克枹罕。岷山羌酋钟利俗率众二万人归附他,薛举兵势大振。

    改封薛仁果为齐王,领东道行军元帅,薛仁越为晋王,兼河州刺史,宗罗㬋为兴王,为薛仁果副将;分兵略地,取西平、浇河二郡。不久,尽有陇西之地,部众发展到十三万。

    12 李密任命孟让为总管,封齐郡公。

    四月九日夜,翟让率步骑兵二千人进入东都洛阳外城,烧掠丰都市,天明才离去。于是洛阳居民全部迁入宫城,台省府寺全部住满。

    巩县县长柴孝和、监察御史郑颋献出城池投降李密,李密任命柴孝和为护军,郑颋为右长史。

    裴仁基每次破贼,得到军资,全部用以奖赏士卒,监军御史萧怀静不许,士卒怨怼。萧怀静又屡求裴仁基长短,弹劾上奏。

    仓城之战,裴仁基未能按期抵达战场,听闻刘长恭等战败,惧怕,不敢前进,屯驻百花谷,固垒自守,又担心获罪于朝廷。李密知道他的狼狈情形,派人游说,啖以厚利。

    贾务本(原来是张须陀的副将)的儿子贾闰甫在军中,劝裴仁基投降李密,裴仁基说:“那萧御史怎么办?”

    贾闰甫说:“萧君就如同树枝上的一只鸡,如果不知机变,只在明公一刀而已。”

    裴仁基听从,派贾闰甫向李密请降。李密大喜,任命贾闰甫为元帅府司兵参军,兼直记室事,派他复命,送给裴仁基书信,慰抚接纳他。裴仁基还师屯驻虎牢。

    萧怀静秘密上表向皇帝报告,裴仁基知道了,杀死萧怀静,率其部众献出虎牢,投降李密。李密封裴仁基为上柱国、河东公。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骁勇善战,李密也封他为上柱国、绛郡公。

    李密得到秦叔宝及东阿人程咬金,都用为骠骑将军。选军中尤其骁勇者八千人,分别隶属四位骠骑将军,作为自己卫队,号称“内军”,常说:“此八千人足当百万。”程咬金后来更名为程知节。罗士信、赵仁基也率众归附李密,李密任命他们为总管,让他们各统所部。

    四月十三日,李密派裴仁基、孟让率二万余人袭击回洛东仓,击破。于是烧天津桥,纵兵大掠。东都出兵攻击,裴仁基等败走,李密亲自率众屯驻回洛仓。

    东都兵尚有二十余万人,登城戒备,敲击打更的梆子,昼夜不解甲。李密攻打偃师、金墉,都不能攻克;四月十五日,返还洛口。

    东都城内缺粮,而布帛堆积如山,以至于用丝绸为汲水的绳子,布匹当柴烧来煮饭。越王杨侗派人运回洛仓米入城,遣兵五千屯驻丰都市,五千屯驻上春门,五千屯驻北邙山,为九座大营,首尾相应,以防备李密。

    四月十七日,李密部将房献伯攻陷汝阴。淮阳太守赵陁举郡投降李密。

    四月十九日,李密率众三万,再次返回占据回洛仓,大修军营,挖掘壕沟,以进逼东都;段达等出兵七万拒战。四月二十一日,战于仓北,隋兵败走。

    四月二十七日,李密命他的幕府移檄郡县,数落隋炀帝十条罪状,并说:“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这是祖君彦的手笔。

    赵王杨侗派太常丞元善达辗转穿过变民控制的地区,到江都奏称:“李密有部众一百万,围逼东都,占据洛口仓,城内没有粮食。如果陛下速还,这些乌合之众,必然四散而逃;不然,东都一定陷落。”

    元善达嘘唏呜咽,皇帝为之动容。

    虞世基进言说:“越王年少,这些人骗他。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被包围了,元善达又怎么能到达这里呢?”

    皇帝于是勃然大怒说:“善达小人,敢当面侮辱我!”

    命他穿越变民控制地区,前往东阳催运粮草,元善达于是为群盗所杀。之后人人闭口,没人敢向皇帝报告变民消息。

    虞世基容貌庄重,说话多能符合圣意,特别为皇帝所亲爱,朝臣中无人能与他相比;亲党们仗恃他的权力,鬻官卖狱,贿赂公行,他家中门庭若市。由此朝野人士都痛恨他。

    内史舍人封德彝攀附虞世基,因为虞世基不熟悉公务,封德彝就秘密为他筹划,宣行诏命,谄媚顺从皇帝的意思。群臣上表疏可能顶撞触怒皇帝的,都压下不上奏。办理案件,多从严从重,论功行赏,则从严从轻。

    所以,虞世基越来越受宠,而隋朝的政治越来越坏,都是封德彝所为。


    【学以致用】

    思考几点

    01,世人听骗不听劝

    天下大乱,各地起义全面爆发,李密的百万大军围困东都。

    这么重要的信息,虞世基不知道严重性吗?

    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要继续欺骗杨广,这符合他的政治正确,

    他如果说了,那么他之前的说法与行为就有问,他就得先付出代价。所以他要定死元善达的话,宁愿选择与杨广一条道走到死,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那么,杨广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吗?

    他可能知道,但是他不敢面对,后面为什么他会选择相信虞世基的话?

    这是什么行为呢?

    1,你是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个失魂失神的人,他是不知道自己神与魂受了伤的,他会表现为躺平,拖延,多享受一天是一天,自欺,不承认。

    或许杨广内心里面还是知道一点事情的严重性的,但可能也有“气数”的问题,他没办法振作起来,那就继续娱乐...

    2,对于此刻的杨广,你让他相信自己被骗了,比骗他还难

    他的脑海里面好像设定了某种“程序”,从来江都的过程中,谁劝杀谁。

    所谓质疑是成佛之路,质疑就是在自省

    所以杨广的这个境地,这个现象值得我们注意,要对任何信息不能全不信,也不能全信,要守中。

    02,注意虞世基与封德彝的这类人物原型

    鞫狱用法,多峻文深诋,论功行赏,则抑削就薄

    这是一个组织内部走向腐化的表现形式之一。

    有的领导者本来就很坏,比如杨广,所以虞、封所形成的利益集团,就在为杨广服务,为他个人捞钱和享受。

    而有些领导者其实很好,但虞、封等人所形成的利益集团也会存在,它会腐蚀组织,从思想、到路线、到机制决策等都会被干扰。

    这是一个长期斗争,就看领导者能不能意识到这个东西的存在,并愿意与之做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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