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晚上,杨晨下班回家,散漫地走在罕有人烟的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这时正是半夜十二点二十分,天空昏暗无比。午夜的街道,清冷而幽静,除了来往的车辆,就是公路旁树立的两排路灯,高耸的路灯下,散发着柔软昏暗的灯光,将杨晨瘦弱的身姿拖衬地无比长远,黑色的影迹直直地蔓延到人行道旁边的半山腰上才停下,如同孤单的幽魂,在斜坡的黑色草丛上缓缓移动着。宽广的人行路旁,高耸而立的山坡,约有两米左右的样子,周围与最高处布满了黑色的树影,花草与荆棘,面积很广,占地很广,与大学面积相当,而杨晨所在的租房正是离山丘不远处的一处民宅,坐落与东边,与圣加大学相邻而居,而圣加大学,则位于山坡的最北边,与高耸广阔的山林遥相呼应。走在冷清宽阔的街道上,杨晨看着远方人影全无的街道,想起昔日白天人头攒动的情景,心中一阵叹息,最近项目项目异常紧急,加班十分频繁,连续几周,已经很少能正常下班了,就算现在的十二点下班已算是万分庆幸,前面大多数时候不是忙到后半夜就是通宵达旦,丝毫没有的休息时间。想着白天哈欠连天,晚上点头晃脑,他就一阵苦恼,有股离职的冲动。
“好冷清啊!”杨晨感叹到,边走边向四周观望。
“滴滴~”不时有几辆汽车从他身边略过。
来到拐角处转弯,杨晨向着幽静的街道口走去。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租房,心中一阵急切,不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呜呜~”
“救命~”
当他走到街巷三分之二左右时,忽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呼救声,断断续续,很是轻微。
“什么声音?”他心中不由一惊,脚步也随之变得缓慢了下来。
一步一步,缓缓向前移动,当他来到街巷尾端时,准备转身向着着另一条街巷拐角,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屏住呼吸,仔细的向着四周聆听。
“呼~呼~”一直微凉的寒风缓缓刮过,直直地打在他衣着单薄的身上,将其身体不由向前推了几步。
“难道刚才听错了,或者是哪里播放着电视?”听着周围诡异的寂静,他陷入疑惑。
几分钟后…
“算了,看来是我多心了,好累,好冷,还是赶紧回家吧。”杨晨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正好凌晨一点,不管了,回家吧,使劲摇了摇头,将杂乱的心绪抛诸脑后,并另一则的巷子走去。
“救命…”无力的求助声再一次响起,缓慢而倔犟地伸展向四周,像是无数漆黑的利爪,向着可能的方向移动,将冷寂而幽暗的空巷渲染地异常的诡异。
穿过不知过了多少个狭长幽暗的街巷,终于到了宿舍门口,看了看院门前铁质的宿舍大门,一股强烈的疲惫感从身体四周不断涌现,并向着大脑汇集,赶忙将手伸进右口袋,拿出钥匙,吱呀一声,铁门被打开了。
“救救她!”一阵轻柔而空灵的女声在杨晨脑海响起,猝不及防之下,他身体不由一阵颤动,慌乱的情绪让他生生止住脚步,并快速向着后看去。
“没人?”杨晨疑惑不解到。
“刚才的声音怎么回事?”一边想着一边向四周望去。发现空无一人后他又一阵困惑,巡视几圈后确认周围并无异样,只好无奈地收回目光,并准备进屋睡觉。
“刚才的声音,不会撞鬼了吧?”一边上楼一边胡乱地猜测着,希望能找到合乎逻辑的答案,想到女鬼,他一阵不可置信,一阵摇头。正在这时,忽然胸正中心处,一团翠绿光从衣领袖口渗透而出,芒映入眼帘,缓缓嵌入幽暗的眼瞳中,在漆黑的楼道上,显得异常诡异。他将手从领口伸入,解下戴在脖肩的玉佩,放在眼前仔细观看,发现玉佩表面绿光莹莹,不知何时散发出翠绿光芒,一闪一闪,很是奇特。绿色玉佩的表面光晕流转,如同轻盈的水滴,缓慢而随意地游走,光晕附着其上,神奇不已。这玉佩是他昨天晚上打扫租房时在柜台角落无意间发现的,形状为正八边形,中间有个拇指大的圆孔,边缘圆润光滑,表面刻画着莫名的符文,很是喜欢,所以找个红绳圈上并戴上了。
“救救我~”忽然一阵虚弱而熟悉的声音突兀传人脑海,正是刚才经过巷口时听到声音,怎么又听到了,而且是在这里。
带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他强忍不安与好奇,进入房间,倒头大睡了起来。
几分钟后。
睡不着,怎么办?
刚才柔软无助的声音在脑海不断萦绕,心中异常的焦虑起来,不安与担忧的情绪不断地出现,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晨心中不断地重复到,想以此消除心中的不安感。
几分钟后
睡不着,怎么办?
“我只是底层打工人,每天早出晚归,兢兢业业,艰难度日,维系生活都很困难,那有能力管他人的事。”
“社会本来就有许多不公,每天有那么多不公的事发生,自己怎样管,就算是管,又管的过来吗,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叫他们信奉那些东西,现在那些上位者要找祭品献祭,以此来抵消掉自身发展产生的业火,正好找到他们,也算是他们的不幸,但我只是韭菜,一个随意压榨拨弄的韭菜而已,要救找他们啊!”
杨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管了~,心里好难受…,可恶,可恶的经历,可恶的遭遇,就算再如何,也不能让罪恶的种子在自己眼前生根发芽,让他们如愿以偿。”杨晨一边想着边爬起身,向着刚才走过的巷子赶去。
快速来到刚才听到声音的位置,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除了试试吹来的呼呼寒风,并无其它异动。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还好~”杨晨想到这样,心中不由一松,看了看胸前的玉佩,发现绿光早已消失,看来是相安无事了,还好。
“回去了。”想到这里,他转过身,缓步向着来时回家的方向走去。
“救我~”忽然一阵虚弱不堪,略带哭腔的声音传出,直直映入杨晨的脑海。
“救我~”一连串求救声与哭泣声缓缓传出。
杨晨转过身,将手伸开放在耳边,仔细聆听,想要辨认着声源的位置。
“在山坡那里。”确认位置后,他打开手机手电,急忙向着山坡四周照去,发现了一个一人通过的隐蔽小路,定了定神,并小心而谨慎地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当他艰难的穿过一个个低矮不一的草丛,终于在一处高耸的树木旁,看见一个漆黑的人影,将手机灯光向其照去,发现那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脸面宽阔,身材矮小,披着一件黑色风衣,手上拿着一把细长锋利的水果刀,而他身边,正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半靠在树木的旁边,低着头,不断抽泣着。看到这里,杨晨果断拿起电话,一边拨打110,一边看着凶徒,防止他靠近,电话接通后简要说明情况,并故意放大声音说出当前的位置,以求凶徒听到后能选择离开。讲述完毕后,看了看前方的凶徒,发现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自己,没有一丝准备离开的样子,脑子一转,想着万一逃了怎么办,于是决定对其拍几张照片,留待后面证据所用。
“咔嚓咔嚓~”随着手机拍照声音的响起,凶徒突然身形一动,拿起手中刀子快速直冲过来,并狠狠地向杨晨腹部刺去,一阵尖物入体的碰撞声传来,紧接着是刀片拔出的声音,一阵鲜红的血花随着刀片的拔出喷射而出,随后是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不断充斥着脑海。杨晨看了看凶手,又看了看腹部,双手随意垂下,手机落到地上,身体无力向后倒了下去。凶手行完凶后,惊恐万状,急忙想着旁边的草丛逃离开去。
“要死了吗?”杨晨右手搭在腹部伤口上,感受着越来沉重的身体,睁着眼睛,看着前方昏暗一片的夜空,一阵无神。心中某明涌现着无尽的恐慌感,孤寂、悲凉与即将失去一切的惆怅感不断在心头萦绕,让自己不断沉入无尽的惊惧与恐慌之中。
“死亡,也许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远离人性的喧嚣,不用再体验那种尔虞我诈的算计与心里情绪负担,至少可以摆脱生活的重压,不用再背负生活的压力与亲戚朋友的期待所赋予的压迫与威逼,停止思考,不再为未来生活与可能的遭遇奔波与劳累了,累了,卷了,该好好休息了。”一边想着,杨晨一边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死去,一切都会失去,一切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不管想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无法与人分享,或者根本无法思考,失去思考的权利,这样好吗?”杨晨脑海忽然响起一阵轻柔的女声。
“死亡意味着终结,终结意味着失去,失去意味着不在拥有,不在拥有任何的活着的权利,包括情感,不管怎样的情感,都是一种财富,因为活着,所以拥有,不管是苦是甜,是酸是辣,都是一种资源,一种可以染指,可以体验的权利,因为它代表着一种身份,证明你还活着,如果你死去,一切与你活着有关的东西都将失去,情感,人际与财富,一切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不管你想做什么,或者被迫做什么,都将无法再继续,无法再体验任何与之有关的东西,因为你的死去,这样好吗?”女声声音变得急促而严肃起来。
“如果你还活着,倘若你还有一丝意识,请不要轻易放弃,因为拥有总比失去要好一些。”女声缓缓劝慰到。
……
宽大漆黑树林下,杨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前方暗红一片的天空,右手轻轻用力,缓缓向下按去,想要阻拦住腹部伤口处的血流不止。
半小时后…
“警察怎么还没来?”
杨晨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选择一处树干并靠在上面休憩,目光无意瞟向远方衣衫不整的女生,心中一阵哀叹与惋惜。
十分钟后,杨晨与女生被一同送上救护车。
早晨,山丘的某处树干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叼着一根青草,随意地伸开双腿,闭上眼睛,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悠闲地靠在上面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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