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 丁巳月 丙寅日 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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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有数十只蛙合围粗细，竹身已折断倒塌，最底下的一节上裂开了个口子，刚好侧身能够进去，里面空间很大

生了火，发现地面和四壁都长了苔斑。担心夜晚潮湿，便到外面搬了几片竹叶进来，铺了张小床

入夜不久，竹林里就下起小雨，淋淋沥沥，打在竹叶上沙沙作响

在洞口支了几片竹叶和竹枝遮挡外面的潮气，往火里又丢了几块木头，用碎石子围住。即使外面雨水茫茫，房间里依然暖洋洋的

这样躺在柔软的叶子上，听了一会儿雨声，很快便产生困倦

等不知道为什么醒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洞里漆黑一片，火堆里只有烧剩的木炭发出微弱红光

本蛙迷糊了一会儿，没找出醒来的原因，便倒头打算接着睡

“嘣……”像是什么东西裂开，声音在空洞的竹节里回响

本蛙彻底清醒了，噌地坐起来，侧耳聆听。那声音回荡着回荡着，逐渐消失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很轻脆，带有阵阵余音。本蛙从床上跳下来，把耳朵贴到地上

先是听到一阵嗡嗡的，如同手在鼓面上摩擦发出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弓被逐渐拉满，当拉到极致的时候，便是“嘣……”的一声脆响

最起先，这样的声音还只有一个，慢慢的，声音多了起来，有的远，有的近，有时候一个响起来后另一个跟着就响，有时候又全都安静下来，隔很长时间才响一下

这样的声音一直持续了有一个多时辰，后来才安静下来。本蛙的脸因为一直贴着地面，冰凉的发麻，后来没再听见声音，才惴惴不安地爬回被窝里睡觉

天蒙蒙亮，本蛙就醒了，再也睡不着，干脆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出门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夜之间，原本平坦的泥地上，高耸起了不计其数，宝塔一般雄伟的竹笋，缕缕白雾袅袅，飘渺其间

这才明白过来，昨晚听见的声响，正是竹笋们破地而出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