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做了一份情商测试,其中有一道题目是在“你经常是乐观的”和“你经常是悲观的”选择一项,最后的解析显示,选择“乐观”的人往往情商比较高。
从小到大,很多道理都试图告诉我们,乐观是成功人士必备的品质。如果你要成功,首先你得成为一个乐观的人。回想一下,读书期间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看图作文:有两只乌鸦,在沙漠中苦苦寻找水源,终于找到了半杯水,其中一只的第一反应是“哇,幸好还有半杯水”,而另外一只的反应则是“哎,只有半杯水了”,显然值得学习和表扬的是前者,因为它是乐观的。
汉语词典对乐观的定义是:“精神愉快,对事物的发展充满信心”。为了这个正确的价值取向,我们一直在努力着。
考试没考好,告诉自己,不要把考试看得太重,下次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和男朋友分手了,告诉自己,这段感情不适合我,我会遇到更好的;
在大城市打拼的满脸碰灰,告诉自己,努力奋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不敢轻易悲观,因为,传播负能量是令人反感的,悲观是可耻的。
可是,我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对于悲观主义者,假装的乐观不能掩盖内心真实的悲观。
现代人最容易犯的病是“拖延症”,最容易患的癌是“懒癌”。
“拖延症”大概是乐观主义的衍生症状吧,期待最后一刻力量的爆发,相信在自己身上总会产生奇迹。
我们姑且把“拖延症”相反的症状叫做“勤劳症”。磊磊是我认识的典型“勤劳症”患者,他会提前两三个小时到火车站等车,与别人约会总是至少提前半小时到,提前一周做好下个月要汇报的PPT,总之,他是一个永远提前做好准备的人。
我问他,为什么总是要提前那么久?
他说因为他是个很容易焦虑的人,事先准备可以减轻焦虑。
开心的人想的少,烦恼的人思虑多,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悲观和乐观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
大前研一在《低欲望社会》中描述了日本年轻人的低欲望现象,不婚、不生、不买房。主要原因是现在的日本年轻人经历的都是市场不景气的黑暗时代,大多数人的心态已经不只是不愿意背负房贷或结婚生子,更是不想承担所有的风险及责任。
而最近我们身边流行的“丧文化”,也正是年轻人在面临社会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房价越来越高,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的现实情况面前进行的自嘲。我们来欣赏一下丧文化的金句: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相信这句话;
最怕你一生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
虽然你单身,但是你胖若两人;
你以为有钱人很快乐吗?他们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阶层固化”、“寒门难出贵子”越来越得到广泛的认同,《离不开的北上广,回不去的是家乡》,《在北京,2000万人在假装生活》这样的文章能够在一夜之间成为朋友圈的爆款。
乐观主义者认为“明天会更好”,而悲观主义者看到的是“今天不够美好,明天未必更好”,悲观使人更清楚得看到生活的不幸和艰难。
《老子》里面有一句:“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这个世界的能量是守恒的,假如生活的底色的厚重的悲观,那么构建在上面的世界应该是充满希望的,前景光明的,至少理论上如此。从刀耕火种到信息时代,人类文明在战争与和平,贫瘠与丰饶中更替着向前。支撑历史发展的,是对自我的探索,对未来的憧憬和生存的信念。
我们的很多精神导师,都是悲观主义者:
莎士比亚的戏剧最著名的是四大悲剧,用悲剧书写人生和人性。
四大名著描写的黑暗面大于光明面,《红楼梦》的色空幻灭,《水浒传》里的草寇流氓,《三国演义》中的阴谋诡计,《西游记》里的九九八十一难。
鲁迅的作品,有着浓厚的悲观意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鲁迅说,我以为绝望而反抗者难,比希望而战斗者更勇猛,更悲壮。
林语堂也曾经说过,这个宝贵的人生,竟美到不言而喻,人人都愿一直活下去,但是,只要冷静想一想,我们立刻知道,生命就像风前之烛。
但是他们传递给我们的,并非纯粹摧枯拉朽的绝望,他们在没有回响的黑暗世界摇旗呐喊,在每一次幻灭之际如烟火般华丽的绽放。
所以,这些大师所执着的,应该是一种积极的悲观主义,他们直面赤裸的现实世界,致力于唤醒那些假装沉睡的人们。
或许我们都知道结局是什么,我们只是不知道我们会路经何处,留下的脚印是什么形状。
正如赖内·马利亚·里尔说: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同时又不抱持任何希望。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当它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一件事,但同时又知道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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