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英国BBC2012年拍摄的影片《四重唱》是昨天中午居住在澳洲的上中校友萧洛微信发给我的。真是及时，还不知道下午看哪一部好时，这个“四重唱”片名就吸引了我，再一看是讲英国老年生活的，那更符合我俩共同观看的胃口。
背景是一座微型的“唐顿庄园”，英国式的两层楼大别墅，也有很大的院子，周边草坪参天大树，门口停着一辆养老院接送专用的黑色七人座。除了院长和工作人员，所有的演员全部七老八十，尤其女士的脸皮就像离开了肉，皱得无法形容。令人惊奇的是，电影中时不时传来各种美妙的音乐：弦乐四重奏、单簧管独奏、还有钢琴与加弱音器小号伴奏的爵士男士两重唱，当然客厅中集体排练混声合唱《祝酒歌》的旋律最让人兴奋，情不止禁哼了起来。我无疑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有点音乐爱好的我甚至有了那么一丝幻想：我何时也能走进他们的四重奏参与排练一把？
影片中一位老女人叫简的入住，打破了众人宁静的生活。简（玛吉·史密斯饰，获奖演员）高傲又好斗的女人是歌剧界名声大噪的歌唱家。轿车接她入院后，院长首先指给她看大厅墙上的巨幅画像，说这是指挥家某某，他捐赠出身前自己所有的积蓄，才有了这所养老院，就为了让他曾经指挥过的歌剧院职工老了还能在一起享受快乐！这时二楼的老人们都看着她，报以热烈鼓掌，给了她虚荣心的满足。这无疑也暗示她，居住在这里的老人都曾经是与她共事过。茜茜原来是唱女中音，她与男高音雷吉、男中音维尔福一直坚持三重唱，每年要举办好几场音乐会，用门票收入来募集资金，保障养老院的日常开支。（真不容易！老指挥家是开了头建立起来，后面还要靠大家，众人拾柴火焰高来维持）他们还经常举办公益讲座，为中学生普及歌剧。这里不妨说说影片中一个关于歌剧与Rap的有趣桥段：一位近80岁的老歌唱家与一个才16岁的黑人学生的对话。雷吉说：歌剧就是背上插了一把刀，还没流出血来，但要忍住，用高低不同的音调把感情慢慢抒发出来。男孩说，歌剧是为了表演，而Rap为了挣钱；歌剧是唱出来，Rap是说出来，其实都是表达着自己的感情，只不会歌剧是婉转的，Rap是直接的。
观看中，不知不觉就会有这样一种感觉：什么都无关紧要，年龄才是第一位。再差点的年轻人，哪怕黑人，哪怕没有学历，干起活来都是风风火火，都是红光满面，就如Rap，轻松自如，不讲形式，直抒己见！而再有名气，再有风度，再有钱的老人，说话都是前说后忘记，走路要用拐杖，满脸黄色的皱纹……如同歌剧拖泥带水。
当纪念威尔第诞生的晚会开始，台下坐满了赞助商、朋友、音乐迷，台上一段段威尔第歌剧《茶花女》《弄臣》中精彩的名曲响起来，你又突然会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艺术是需要积累，需要沉淀，需要传承。人都会变老，怎么老得优雅，怎么老得快乐，怎么老得青春焕发。
简与雷吉曾有过一段爱情纠葛，简后来两次婚姻都失败，但是雷吉始终没有结婚，当她听说后，主动请雷吉原谅，但是雷吉不理睬她。直到雷吉无意之中听到简与茜茜说，她心里一直惦念着雷吉时，他与她悄悄地说，我们结婚吧！真的？简几乎无法相信等了20年的这句话再一次出现。影片尾声，四重唱的四位老人压轴登台，镜头慢慢移到了两只充满了青筋又枯瘪的手，握在一起了，一个大特写镜头：十指相扣，紧紧的。生命在枯萎之际又萌发出新芽！
观后才知道这部影片竟然是影帝达斯汀·霍夫曼导演的处女作！霍夫曼是一个低调的演员，但比他更低调的是他演的那些角色：《毕业生》《克莱默夫妇》和《雨人》，没想到这部电影的主题同样的低调。但是谁也回避不了老，谁都会想老了以后怎么度过时光。他虽然只给出了英国顶级养老院的模式，难道世界其他国家不都会是大同小异？
《四重唱》给人的启示是无穷的。让艺术去延缓生命，让爱情去滋润情感，让回忆去时光倒流！
2020.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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