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回家了,黄山归来不看山,国外归来不看天。不出意外,照例雾霾。还好,心里有阳光,回家毕竟是开心的事。
《安尼尔的鬼魂》在去程的飞机上看了一半,旅途中几乎一页没读。返程坐的是红眼航班,睡一会儿,看一会儿,基本看完,只介绍,不推荐。
有一种主义,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祸国殃民。历史已经证明这种主义的危害,绝大多数被它祸害过的国家已经抛弃了它,即使还有极其个别的统治者,打着主义的旗号维护自己的权力与利益,但作为秋后的蚂蚱,伸腿瞪眼是迟早的事。
斯里兰卡也曾经被它诅咒过。在这片古称锡兰的佛国圣土之上,屠刀不断地闪出冰冷的寒光,无数颗头颅落地,无数人失联不知踪迹,在各方都宣称代表正义的枪口下,实行的是残酷的种族灭绝大屠杀。
真相能否大白于天下?安尼尔的调查能够为死者讨回最后一点尊严吗?
书中有一段介绍为佛像开光,很有意思。依据斯里兰卡的传统,没有开光的佛像,只是一件普通的雕塑,没有任何的灵性,更没有办法护佑一方百姓,向他祈祷不会有任何感应。所以,只有经过最后一道开光的仪式,才能“自此成佛”。
所谓的开光不仅仅是僧侣的诵经祈祷,最关键的是重金礼请的画家。在隆重的欢迎仪式中,画家缓步穿过欢迎的人群,享用过清净的美食之后,登上专门搭建的梯子,后背向着佛像,一位助手提着装满颜料的桶,手持一面镜子立在画家面前,画家用画笔蘸上颜料,通过镜子观察后面的佛像,右手高举反着画佛眼,在这个过程中是绝对不可以回头直视的,画好以后仪式结束,才算是真正完成了开光的仪式。
画眼就是开光,相当于中国人的画龙点睛,舞狮大会上给狮子点上一笔,狮子就灵魂附体,从假的一变而为真的,连舞狮的人都感觉一股真气灌顶。
为什么画眼就是开光?不说,说了无趣。
坐在家中,想起了阿芳。
阿芳是新加坡地接导游,其实,应该叫芳姐,不,芳大姐。揣测她的年龄应该大我十岁,或许还不止。可惜,一路上没拍一张芳姐的照片。只好描述一下吧:个子矮矮的,相貌平平的,声音直直的。可是,很有一股吸引人的东西,在她的言行举止当中若隐若现。很多事情只有隔开一段时间,保持一点距离,才能看得清楚。看人、看事、看社会,莫不如此。东坡先生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世界著名宗教学者有句名言:“只知其一,则一无所知。”文化不在比较当中研究,很难寻出端倪与真谛。
这么大的年龄还出来做事,在日本、韩国、新加坡,乃至香港、台湾地区实属平常。固然有人是出于经济压力的原因而不得不做,但据我粗浅的了解,绝大部分都和生活拮据无关,老人家出来做事是他们的文化。在他们的观念里,只要还有一份力量,就要发挥出来,做一点事既为社会,也为自己。孔子云:“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按理说在我这个年龄是不该讲的,要讲要等到我老了才可以。我猜想,这些可爱可敬的老人家,大概是受了孔老夫子的教诲,不肯做贼罢。
还是说阿芳姐。一路之上我始终认真聆听她的讲解。有三个原因:其一是景色实在看无可看;其二是我的倾听比演讲还要好一些;其三是关键,阿芳姐的敬业、职业、专业深深的抓住了我。想必她是按照一定的说辞来按部就班的完成她的工作,但是你听不到敷衍,听不到厌倦,感受不到这个年龄一点点的老态。她的祖籍是广东潮汕,会讲英语、汉语、粤语、客家话和一点点马来语。操着南方人特有的普通话,把沿线的每一处的地标建筑、历史沿革、人物故事娓娓道来,偶尔抖个包袱,引来大家哈哈大笑。在她的态度里,你一方面能觉察到身为一个华人的民族认同感,同时还有对于新加坡的自豪与爱护,那完全是发自内的,绝对不是刻意做作出来的。言谈之间,听得出来,她只是过着很普通的生活,可是对于生活的热爱体现在她一丝不苟的装扮,每天精心换装,化妆也很得体,对自己的年龄更是坦然,她最爱开的玩笑就是:“不要到了马来西亚忘记我这个老女人哦!”当然,她对自己的称呼始终是“阿芳”,我是出于年龄上的尊重而叫她“芳姐”。不过,在文章的最后,还是用她最喜欢的吧——阿芳,欢迎你来青岛!你最喜欢去冷门的国家旅行,撒哈拉沙漠、北朝鲜等,那我建议你一定要来一趟青岛,虽然它繁华犹如新加坡,不过我还是可以带你去老城区走一走,看看真实的老青岛残存的影子,对了,还要请你尝一尝青岛的肉骨茶——排骨米饭,很好吃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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