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下来,并和老师约好去斫琴是去年秋的某天,并没有很大把握自己能做出一张外观与音色都满意的古琴。甚至对于一张琴的制作工艺,那时都不是很清楚。我所知道关于古琴的信息,只是古典文学中读到的,伯牙断弦破琴谢子期的故事,琴是媒介,知音一生难遇。我仍能够记得那个明月高悬的夜晚,伯牙在船上抚琴,子期在岸上听琴,直听得入神,感叹其琴声“巍巍乎若高山,荡荡乎若流水”的样子。他被琴声打动,且听到了弹琴那个人的内心。这是何等奇妙的事情!
斫琴这样的事情,最吸引我的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即跟着老师,把一块沉睡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木料叫醒,通过我们的手,慢慢将之凿刻成为一张精美的、能够弹奏出美妙声音的乐器,这真的是很有挑战的事情。
我们经常在古琴工坊,一待就是一整天。一半的时间煮茶聊天,一半的时间斫琴。所以,其实这样自在的课程是十分惬意的。斧子,刨子,锯子,凿子等工具,每每在老木上斫刻,杉木里沉淀了数十年的木香即缓缓散发出来,让我们陶醉其中,忘了时间。
制作仲尼老师说,琴棋书画,琴在首位,古代文人但凡有条件,总想有一张属于自己的琴,但那时的一把琴,十分昂贵,同时良琴更是可遇不可求。我们的学习有了这样的意义:依照古人的方法,制作出好琴来,让更多的人喜欢上中国宝贵的文化艺术遗产,欣赏她,甚至弹奏她。
琴(也称古琴,瑶琴,七弦琴)音色优美,演奏方式通常为独奏、琴箫合奏,或琴歌。而要达到好的演奏效果,我们则需要斫出良琴,她应该有“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 这样的特点,古人称为琴的九德。但能同时具有以上优点的琴少之又少,就如同一个“完美”的人一样,几乎不太可能。这就是斫琴课中最具挑战的地方,我们只能做好当下,把握所能把握每个工序的分寸,并平衡好彼此的关系。
试音每做一个步骤,便会停下来聆听她的声音,拨动琴弦,琴声缓缓响起,仿佛开口说话,像琴师与琴久别后的一场重逢。我们试着去听她说些什么,有时她娓娓道来,有时又若有所思,沉静下去。
师弟说,待琴斫成后,师兄你喜欢旅行,可以背着琴行走,在山水之中抚琴,我说:甚好!
2020.2.20(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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