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失恋了,仅仅一通冰冷的电话就结束掉这段在他看来颇有希望的感情。他似乎很不甘心的打开冰箱,原本放着啤酒的地方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排白话蛇草水。一定是室友应嘉做的好事。郝仁啐了一口,把堵在心头的气发泄在冰箱门上,也许这样能让他好受些。应嘉今晚应该不会回来,看来只有自己对酒浇愁了。随着屋门上锁的声音,郝仁不免重重的叹了一声。
临近半夜的路灯摇曳着昏暗的灯光,就算是白天挑这条小路走的人也并不算多。但郝仁还想着赶在附近超市关门之前能买些啤酒回来,否则要多走许多冤枉路才能找到下一个还在深夜营业的商店了。已入深秋的风在夜里像是来回巡逻的夜游神,圈起树叶的沙沙声似是催促着行人紧紧外衣快些赶路。郝仁以为早已冰凉的心还是被风吹的打了一下寒颤。好在他终于在老板拉下卷帘门之前央求着买下几罐啤酒回来。
独自走在有些凉意的小路上,郝仁还在想刚才的电话,回想之前的种种,走着走着眼眶不免湿润起来。但这份缠绵的感伤很快就被隐隐传来的细微哭声打断,郝仁脑海中郎情妾意被街坊大妈关于这条小路的轶闻传说驱赶的无影无踪。他壮着胆子四下张望,寻着那声音的来源,竟还真是位抱膝蹲在路边抽泣的女生,顿时放下心来。
郝仁依稀回忆来时似乎也有曾见着她蹲在原地,想来已经很久了,依稀看她手机攥着手机,怕跟他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吧也许需要有个人安慰她,正如他似乎也需要一个人来安慰现在的自己。尽管这么想着他还是径直走了过去,毕竟是个陌生人,不要突兀了。可往前又走了一段,心里还是觉得隐隐不妥。郝仁踌躇了一下,放这样一个女孩子独自在那里终究还是不放心。于是扭头又回去找那女孩,兴许遇见这女孩是上天的眷顾和补偿呢。郝仁早把刚才的伤痛抛到九霄云外,自小熟谙的聊斋故事一股脑儿的倒将进来。这么想着,脚下也不免加快起来。
当郝仁也蹲下,借着月光注视着眼前这梨花带雨的女孩儿时,不免暗地里感激应嘉今天的彻夜不归,心下里暗暗道歉之前说了那么多他的坏话。他那同病相怜的故事让女孩儿也卸下心防诉说起负心汉的种种。郝仁听得不免热血喷张,直欲找来那厮理论一番。他见得女孩儿说一段便哭一段,盘算着要怎么说出口才能让姑娘跟他一道儿回去。隐隐还觉得偷瞄他的姑娘似乎已经对他芳心暗许,毕竟拿他跟拿那负心汉一比,简直便是云泥之别。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注视着姑娘那被齐刘海稍稍遮住的大眼睛好久,姑娘也仿佛注意到这个颇有好感的郝仁温柔的视线。开始他们还能四目相对,互送秋波。终于,是姑娘先羞涩的一笑,低下头来避开了郝仁的目光。
郝仁心头一热,顿时觉得有戏。一手轻轻扶上姑娘肩膀,挺拔的上身稍稍前倾,另只手去撩开那长长的刘海儿,准备轻轻一吻姑娘的额头。可,正闭着眼睛的他没有来的及懊悔自己当初停下的脚步,更来不及再睁开眼看到,姑娘大大的额头上张开的血盆大口,一下把郝仁的脑袋咽了下去。没有脑袋的人,可是没有办法懊悔的。没有脑袋的人,也更听不到姑娘轻轻的叹息:
『网上都说不要轻易去掀姑娘家家的刘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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