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巧玲珑玉一丘,迎眸烂熳总清幽。
白云疑向枝间出,明月应从此处留。
小妹滴露研朱,从头批点,须臾而毕,叹道:“好文字!此必聪明才子所作。但秀气泄尽,华而不实,恐非久长之器。”遂于卷面批云:
新奇藻丽,是其所长;含蓄雍容,是其所短。取巍科则有馀,享大年则不足。
后来王雱十九岁中了头名状元 未几夭亡。可见小妹知人之明,这是后话。
天色黎明,苏小姐轿子已到。少游走开一步,让他轿子入庙,歇于左廊之下。小妹出轿上殿,少游已看见了。虽不是妖娆美丽,却也清雅幽闲,全无俗韵:“但不知他才调真正如何?”
《诗歌精选》:
《思念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致亡兄
一年一度的大雪又在天空布阵
好像有意营造一场悲欣交织的氛围
哥,我们曾是故乡野外两个抬头望天的少年
如今,你在天上,我还在尘世奔走
我不知道,哪一片素白是你无法言说的暗示
…………
哥,你是用生命撞钟
我因此一夜成人,幸免于命运的泥淖
我也知道你希望我做什么,我一直都在努力
可我能为你做什么?唯有思念
无边无际,就像此刻,我抬头
满空纷纷扬扬的大雪
《安娜·卡列尼娜》
他眼望着她,她脸上显出的恶狠狠神情让他害怕和惊异。他不懂正是他对她的怜悯激怒了她。她看出他打心底里只是可怜她,而不是爱她。“不,她恨我,她不会原谅我的。”他想。
这些事都耽搁不得,都只有她才能决定:孩子们出去散步穿什么衣裳?给不给吃牛奶?要不要派人去找一个新厨子?
“哎呀,饶了我,饶了我吧!”她说着,一转身回到卧室里,还在她刚才跟丈夫说话的那个地方,紧扣着两只瘦骨嶙峋的手,那手的几只戒指正在从皮包骨头的手指上往下滑。她在回忆中一句句品味着刚才的谈话。“他走了!可是他跟她怎么个了结法?”她想。“他莫不是还在跟她见面?我干吗没问他?不,不,没法和解。若是我们还留在一幢房子里——我们也是陌生人,永远是陌生人!”她再把这个对她十分可怕的字眼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可我本来多么,我的上帝,我本来多么爱他哟!我多么爱他哟!可现在未必我就不爱他了?我不是比从前更爱他吗?可怕的,主要是……”她想开了头,却没能想清楚,因为马特辽娜·菲利莫诺芙娜从门口探进头来。
所有这些,以及许许多多她们那神秘世界中所做的其他事他都不了解,但是他知道,那里所做的一切都是美的,他所爱的恰恰就是在这种神秘气氛下所做的一切。
列文想对哥哥说他想结婚的打算,问他的意见,他甚至下定了决心要跟他谈;但是一见到哥哥,倾听了他跟那位教授的谈话,后来又听到哥哥在问到农务时无意间流露出的那种保护人的口气(母亲的田产他们没有分,由列文管理着他俩的两份田产),不知怎的,列文感到,他不能跟哥哥开口谈自己结婚的决定。他感到,哥哥看待这件事不会像他所希望的那样。
“他这人真好,真可爱。”这时吉蒂心想,她正跟m-lle Linon从小屋走出来,脉脉含情地微笑着望着他,好像望着自己心爱的哥哥。“未必是我错了,未必是我做了什么蠢事情?人家说,这是卖弄风情。我知道,我爱的不是他;可我跟他在一起还是很快活,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只是他干吗要说出那种话?……”她想。
“啊,你刚走,他就来了,据我所知,他爱吉蒂爱得发疯,而你明白,母亲……”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明白。”列文阴沉地皱起眉头说。顿时他想起了尼古拉哥哥,他想自己真恶劣,竟会把他忘记了。
现在他满心后悔,不该跟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开始这场谈话。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说他要跟某个彼得堡军官做情敌,还有那些建议和劝告,这些话都亵渎了他的一种特殊的感情。
“瞧你呀,”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说,“你这个完整统一的人。这是你的美德,也是你的缺点。你有自己完整统一的性格,你就希望整个生活都是由完整统一的现象构成的,而这种事是没有的。生活中所有的多样性、所有的魅力、所有的美全都是由光和影构成的。”
而不该是像今天这样——只请几个求婚的小伙子,还要去拉拉扯扯。我见了就恶心,恶心,您算达到目的啦,把个小姑娘搞得晕头转向。列文比他们好一千倍。而这种彼得堡的花花公子,这种人都是一个机器模子造出来的,他们全都是一个料,全都是坏蛋。哪怕他是个皇太子血统呢,我的女儿不要这种人!”
“可你又根据什么这么想呢?”
“我不是这么想,我知道:对这种事儿我们是有眼光的,可婆娘们就没有。我看出有一个人是有诚意的,那就是列文;我还看出有一只鹌鹑,就是这个耍笔杆子的,他只不过是来寻欢作乐的。”
“我不知道,说不准……不,我会原谅的,”安娜说,她考虑了一下,并且在心里设想了这种处境,又在内心的天平上作了衡量,才又说:“不,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是的,我会原谅的。可能我会跟原先不一样了,是的,可是我会原谅的,我会像没有这回事、根本没有这回事那样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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