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夏季,温度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夏天窗外的空气死一般的沉寂,偶尔有一只小麻雀划过屋顶,湛蓝的天空下,只留下一个焦灼的背影。透过模糊的纱窗,我看到了一个快要升华的世界。茂密的绿荫下,丝毫不能让人泛起一丝凉意,知了咆哮不止,歇斯底里地发泄自己对于天气的愤怒,树林安静地令人心烦,石头般坚硬的地面,早被吝啬的阳光蒸干了水份,大地上不断蔓延的缝隙,干巴巴等待着遥远天边的云气。
现代化的建筑是无法阻挡夏季的激情的,屋子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空气,因为没有空气的流通,闷热而干燥的这里还不如宽阔的室外,真是人间地狱。
可是,转眼间,天空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乌云开始翻滚,升腾,靠拢。夹杂着水气的狂风粗鲁地呼啸而过,树林中不断有树干被弯曲,折断,枯木从树上跌落,重重地落在地上,树叶被撕扯,空气温度骤然下降,放佛有人打开了冰箱的大门。落叶随风起舞,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狼藉。站在外边,风吹在人的脸上,呼吸都是困难的,空气中的凉意令人的发抖,我闻到了雨的味道。
雨来了,来势汹汹。翻腾的云气放佛要来碾碎村庄,气势昂扬。等到整片天空被染成黑灰色,雨点就开始坠落,开始的时候是两三点,落在干燥的泥土上瞬间就不见了踪迹,只是激起了一缕尘土。可它们并不害怕,开始排山倒海地降落起来,到处都是雨滴敲打物体的声音。落在瓦上、落在叶子上、落在脸盆里的声音……声音交汇在一起,世界也乱成了一锅粥。随着雨势渐入佳境,水开始在地面上汇集,屋檐下,开始显现一堆堆石子,那是泥土被水冲走后的残留。汇集的雨水开始奔流向低洼处,如同河流入海,如同滚滚车流,有的地方水流变得格外拥挤,就像我们今天每天都要上演的堵车一样,甚为壮观。这样的雨水流过的路面就会格外的平整,就像我们的华北平原一样,全是水的杰作,平整的甚是让人喜爱。下雨的同时,乌云也不曾闲着,他们相互在一起吸引,碰撞,释放自己酝酿已久的能量。一条银色的闪电划破天空,如同一把利剑。之后就是那匆匆来迟的雷声,有时清脆,有时低沉,不由得让人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心生敬畏。但这样的雨,大多数是短暂的,短短的一个小时,就可以坚硬如铁的路面变得如馒头一样松软。若是下了整整半晌,那不用说,村里的河面就已经平了。这也是最令孩子们开心的事,因为这个夏天孩子们将有一个清爽的乐园了。
这就是夏天,我小时候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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