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太阳还躲在云层的后面,海水渐渐地从深灰色变成了蓝色。海风轻轻地迎面吹来,带来一丝来自深海的腥甜的味道,树林在身后沙沙地响着。
我穿着昨天刚刚洗好、熨烫过的军服,笔挺地迎风站着,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深深地呼吸着。让那来自远海的气息,一直进入身体的最深处,恨不得浸透身体每一处的皮肤和毛孔,清凉而舒适,似乎怎么也吸不够。
我扫了一眼站在自己左手边,那同样挺拔的另一个军人。那眼神一如既往地坚毅,但我忽然发现,那依然挺拔的身姿之中,有了一丝苍老的感觉。他用手扶住军刀,示意我:
时候到了!
我整了整军服,跪坐下来,缓缓地拔出军刀。撩开腹部军服的下摆和衬衣,把刀尖对准腹部正中的位置,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冰凉、尖锐的刀尖紧贴着皮肤,让我更加清醒。余光看见,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眼神示意我:
是的,就是这样……
我两只手同时用力,锋利的军刀飞快地贯穿了我的身体,感觉到金属划开皮肤、肌肉、内脏,然后再挑开后腰的肌肉刺了出去。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瞬间又变成剧烈的绞痛。我的手颤抖了一下,头上嗡地涌出汗来。我的身子也开始抖起来:
真疼啊!
他看着我,有些关切。我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他:
我能行……
重新调整了一下握刀的双手,有点汗水,不能让它滑了。紧紧攥住刀柄,一咬牙,让刀在自己的腹腔里旋转了90度,更加剧烈的疼痛轰地冲向大脑,四周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天空、大海、树林,在身边为我介错的他……只剩下刀和我的身体,以及无法描述的疼痛。我停了一小会儿,让自己稍稍适应了一下那剧烈的疼痛。把刀横向自己腹部的右侧切了过去……
奇怪,疼痛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的脑子开始恍惚起来……
好困啊,想睡觉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向右侧滑倒下去,越来越困啊……喉咙里涌出一股甘甜:
哦,我这是我自己的血吧,原来这就是血的滋味啊……
血猛烈地继续从喉咙里往外涌,直接呛进气管里。我被自己的血呛住,完全无法呼吸了,想咳嗽,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意识就这样,嗡地一声,彻底地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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