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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精神共鸣三三两两

人与人之间精神共鸣三三两两

作者: 刘雨路 | 来源:发表于2024-08-04 08:40 被阅读0次

    人与人之间精神共鸣三三两两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暮霭沉沉楚天阔

    人与人的距离

    工厂中的机器大多是 550 和 530 型号,而刘羽凡进厂前所在的小作坊使用的是 750 型号,这是从外国进口的机型,生产的产品更为精细,质量也更高。相比之下,另外两款国产型号则稍显逊色,不仅使用年限较短,还存在较多问题。由于国产机器的操作较为复杂,穿线流程的细节也与小作坊中的机器有着不同,刘羽凡花费了很长时间也还未掌握要领。

    张德厚多次路过,看到刘羽凡手足无措的模样,摇着头,恨铁不成钢地说:“怎么跟个新手似的。”刘羽凡只能脸红尴尬地保持沉默,手指搅在一起不知如何安放。

    张德厚又说:“看这学习进度,实在不行就自己离职吧,我们厂一直都比较看重效率,学习进度慢,干活总跟不上,是很难留下的。”说完,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刘羽凡,转身走时,留下一声长叹。

    其实,张德厚何尝不是感到心累,这么大的厂,大部分人都不支持他,有的暗暗下绊子,他也是无可奈何,常常为了这个岗位劳心费力,却总得不到大家的理解,吃力还不讨好,让他陷入身心俱疲的窘境。

    徐猛在处理任何事情都明智而谨慎,懂得给自己留好退路。这次也不例外,他想看看刘羽凡的个人能力如何。事实证明,年轻人每天都在被激发着独立下的潜能,就像一个小火炉,只要不断添加燃料,火就会烧得特别旺。徐猛给到了刘羽凡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直面生存的压力,激发着他内在的动力。一个发动机在未经磨合之前,总是难以提供动力。而一旦完全磨合开了,它自身就会爆发出强劲的声音和进取力。刘羽凡真正开始正视使命的必然性,站在了本性将要践行的位置上。当他陷入了一次次人生的深思和总结里,渐渐明白了,那些站在高位的大人们的目光的长远度,这是青年的他还无法企及的。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刘羽凡被正式录用。他激动不已,他感觉就像在冬天雪地中跋涉时,在极其饥饿的时候,来到了一间温暖明亮的房间,吃到了一口热馍馍夹着的红烧肉,直刺入灵魂的满足感充斥了他全身。冻僵的身体,也像这股热腾腾的香气一样,被点燃了体内细胞的能量,身上热乎了,也有了无限的热情和活力。

    “晚间时分,开到了厂宿舍楼下,猛舅亲自来送的。他和张主任拖着大件行李,我像条小尾巴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们果然一见如故,印证了以往的猜想。想必那些小插曲也是他俩事先谋划周密的,在两人深思熟虑的计划里,我这个小白鼠可谓是艰难坎坷地成长到今天,变成了大白鼠。”

    两人到了宿舍放下行李,刘羽凡听张主任叮嘱了几句,他目送着二人出了门。仔细倾听着他们在楼道间渐行渐远的模糊谈话,刘羽凡心中一些疑问的答案,浮出了水面。他心想:估计自己一开始说出徐猛的名字,张德厚就已然把所有信息了然于胸,有了如何安排我的具体规划。

    当时张德厚仅对刘羽凡说曾与徐猛在一个厂共事过,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就对他放松要求,那些唬人逼迫的话是一种策略,是对刘羽凡这个毛头小伙子的一种特殊的鞭笞,他早已被两人安排好了。从张德厚客套的言语和眼神中,刘羽凡捕捉到了些许敬意。两人虽然是同龄人,但不同的人生境遇,所处的高度和格局已然不同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总是必然的,他们在时间长河里已然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感。

    生活的担子有多重

    头一两个星期,对刘羽凡来说是比较难熬的。刚入厂的他人生地不熟,某个机器出现了问题,等他处理好后,其他机器下面已经存了成堆的新布料,如此累积着,时间一长,他开始手忙脚乱、疏漏百出。

    早八晚八,十二个小时,刘羽凡有时跟着杨超学习,有时是张德厚躬身亲受,有时在李方手下。在李方这里,刘羽凡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李方这个人给他的印象是特别的,他从李方这里学到了原理性的知识。李方也是进厂才两个月左右的新员工,三十出头,身型敦实,那双微眯的三角眼神让人打眼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主。

    李方在以前的工厂得罪了车间主任,从而被迫辞职了,辗转反侧才找到了这个老厂。他什么都会些,看刘羽凡老实,偶尔会言传身教地传授些小技巧给他,顺便说着机器各处的构造和运行原理。刘羽凡也乐得博闻强识一些新的知识。

    李方与刘羽凡闲聊时,有时也会谈及一些远大的人生哲理,让刘羽凡受益匪浅。他认为,一个人应该不断学习和实践,提高自己的能力。能力越强,就越容易获得他人的尊敬。就像身处某个领域的高层部分,总会收到这个领域低层部分的人的仰视和追捧。因为当人们遇到问题时,往往会寻求强者的帮助,所以他们会乐于亲近有能力的人。当一个人能够为他人带来价值时,自然会得到他人的尊重。

    刘羽凡仔细思量过后,觉得很有道理,深以为然。明了是自己能力不足,才会被旁人挤兑。因为其他人不想把宝贵的空闲时间浪费在帮助一些人解决问题上,每个人都很忙,大部分人都在超负荷工作。短短几天下来,他认识了不少人。

    帅小伙王勇,他当过兵,个头偏低,染着满头黄发,喜欢打扮,时髦爱耍酷,他很看重外在装扮;滑头的江西小老头徐福才;胖胖矮矮十分可爱的王圆圆,以及她那很粗犷长得很壮实的大脸盘丈夫薛盘。

    刘羽凡则常常穿着朴素,一件淡蓝色的斑点短袖,搭配一条深蓝色休闲布裤和蓝色网鞋,或者是另一套白黑相间的皱巴巴纹路的紧身硬布短褂,搭配黑色长裤。就这两套衣服交替着穿,尽管朴素,却也能够遮掩其身体,让他外在的心态显得坦然。

    出了厂门,刘羽凡总觉得自己与这朴实的生活格格不入。他深知节省的重要性,也常常在内心深处提醒自己,但在现实中却总是无法做到身心平衡。他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长裤、长袖与他自闭的心理紧密相连,朴实也是他性格的特色,

    在夏天,厂房燥热难挡,七八台大空调也无济于事。这座临时加盖的平房是全厂最大的二车间,房顶是铝板夹着厚实的保温泡沫,被骄阳晒得犹如桑拿房。数百台机器疯狂运转,轰鸣着,仿佛在释放它们面对炎炎夏日的澎湃激情。密封的空间里,台式空调拼命地喘着粗气,却无法改变这炙热的环境。一忙碌起来,刘羽凡总是汗流浃背。作坊的工人来自五湖四海,汇聚在这里,他们操着各式各样嘈杂怪异的口音,这让刘羽凡感到很不适应。

    起初的几天,他生怕被淘汰,因此忙碌而又低微到尘埃里。他总是虚心地有时甚至低声下气地向工友们请教问题,虽然很多人都各忙各的,对他爱答不理,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沉默地隐忍着。

    随着刘羽凡不断的潜心学习,一点一点地努力做好工作的事。那一段时间,他化身为工蜂,心无旁骛地专注于一件事,全神贯注做好着。有时,领班会走到刘羽凡身边,他会主动笑脸相迎,请教一些处理问题的技巧。他知道,出了问题再去打扰别人,难免会让人不悦。因此,他只能从领班那里求取一些知识,自己解决问题。其他人都在争分夺秒地搞产量、创造财富,无暇顾及他人。刘羽凡与王伟年龄相仿,倒也因此总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在刘羽凡眼中,王伟性格淳朴善良,他长得不高,身形瘦削,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笑起来充满阳光。这个来自云南山区的青年有个两三岁多的儿子,为了改善家人的生活环境,他拖家带口来到了这里,希望能在外面的世界找到奋斗的方向。

    在那山坳坳里的竹草房,王伟不想再和上一辈人那样窝在里面度过困苦的一生。他和妻子都希望他们小家的生活能有所改观,他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老父亲得病离去时,一家人床前束手无策的悲哀模样。在府前路和出桐路交叉口不远处的一条胡同往里的二层农村小楼,王伟一家挤在一间不大的二楼偏角落的房间,有两张大床中间一道帘子,墙角边不堪重负的旧木柜,堆积在屋内的物品常常要叠起来,放置在柜子上节省空余不多的空间。

    夫妻俩常是轮流白夜班,有时一个月一起在被窝里睡觉也没多少次。王伟的妻子比他大一岁,常年干农活耕作使她整个人的肤色很黝黑。与王伟不同,在这座城市里她是一个小作坊里的女绣工,因为性格开朗、手脚勤快,她的干活效率在众绣工中名列前茅,因此她一个月忙碌下来工资比王伟要高一截。夫妻二人一切的努力、辛勤和节俭只是为了老家的房子能重新翻盖,换上崭新漂亮的小楼房。

    新老员工的价值体系

    刘羽凡得空了,就会与王伟闲聊一会儿。王伟进厂不到半月,已经可以独立操作机器。由于工厂人手不足,他被赶鸭子上架,提前承担了不少订单量,八台机器被划分在他的手下。真诚的王伟不偏不倚坦率地说:“很多人因为工资低、活多而辞职了,留下的老员工们也常怨声载道。”

    刘羽凡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追问王伟对工厂的看法。王伟挠挠头,愁容满面地说:“还行吧,就是要经常换机。”

    “换新布料样式的型号来生产,得全机换上新编号的毛纱,得去找 U 盘拷贝输入新的程序,还得需要机器磨合处理各种问题。最坑的是,机器稳定后,打不了几天又会没单子打了,又得换,很麻烦。个人感觉工厂始终不太景气,小单子太多,产量不高,让人很累,可以说有操心不完的问题。”王伟语气间掩饰不住的失望,让刘羽凡本来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

    他深知,工厂效益不好,员工必然会遭受剥削,这是利益驱动下的必然结果。工厂的运行各种花费和消耗始终在产生,一旦外在收益低了,分到的外面的“蛋糕”份额下滑了,为了工厂收入与支出的平衡,就需要牺牲员工的一些利益,填补失衡的那部分“重量”。刘羽凡的内心开始浮动了,不免失落,来到了一个可能压榨员工的厂,无力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不过很快平息了想法上的情绪波动,只是换上笑脸后,说:“哦,这,的确有点麻烦啊。我表舅的小作坊接到的订单,有时候一台机器打一个批号的衣服,一打半个月都不带换机的,很轻松。除了碰针、撞针和换针的个别问题可能麻烦一点,这里若是多是这样情况的话就麻烦了。”

    刘羽凡本身不想把情绪渲染得太过悲观,但俩人相视之间还是没忍住叹息起来,王伟又挠了挠头解释说:“没办法呀,订单很散乱,都是小活,很多大活都被小作坊抢了。这几年那种个人小作坊开的非常多,市场订单竞争的太激烈,很多厂的订单都一样的越来越少,只能接一些小活来补生产量,长此以往,小作坊的崛起,大厂的困窘和凋敝,苦和累的是工人群体。小作坊各方面支出小,开出的价码就低,开支少优惠多,慢慢地订单都被这些新开的小作坊瓜分蚕食。毕竟就那么大市场份额,狡猾的小鱼多了,总要饿死大鱼。”

    一排排针盘密麻的针线快速交织着,下端出口一点点吐出着织好的布料。一线一线而出的布面总是那么紧实,铺在工人们的手上,踏实紧密而又如此轻盈,耷拉于他们的手边随着手臂缓缓地晃动,这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要靠其吃饭的。

    刘羽凡点点头,伸出了大拇指说:“嗯,我看你操作很熟练了,那么短时间就达到这种程度,真厉害呀!”

    王伟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在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称赞他的优秀,尽管他一直在生活中竭尽全力地拼搏着,但他始终觉得掌声和赞扬离他很远。不过,王伟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状态,干咳了几下,说道:

    “哎,这都是被逼出来的。为了挣钱,必须得有产量,才能拿到高工资。一家老小都要养活,时常为以后的日子发愁。不像老兄你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哈哈。有时候,我还真怀念和你一样的时光。”

    两人心有灵犀,脸上都浮现出洒脱的笑意。王伟手头的工作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与刘羽凡的手忙脚乱形成鲜明对比。

    刘羽凡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隔着机器问道:“忘了自我介绍了,俺是河南的,你是哪里的呢?”王伟用一口明快的普通话回答道:“我是云南那边的。我们那片区域大山环抱,交通非常不便,比较封闭,不如你们那边一马平川。”

    王伟质朴的笑容让刘羽凡感到十分亲切,两人愉快地交谈着,互相感染着对方的情绪。刘羽凡咧着嘴笑着点头,回道:

    “哦,怪不得,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质。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杰啊,真好呢,和你说话就像在与大自然对话一样,让人自然而然地感到亲近。”

    “哦?是吗?”

    王伟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铁网,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可以,我想变得复杂精明些,什么都懂、通透了,这样老婆孩子就不会跟我受这许多罪了。”

    说完,他一声长叹:“打小就是一个性情单纯的人,一直都是这样。小时候,我经常被大孩子欺骗和欺负。”

    刘羽凡默默走近王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还年轻,不要着急,人生路那么长,总会走出来的。火车有一座座站台供行人歇脚透气,你也得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休息和思虑。一段冗长的旅途,需要一段段的走走停停,总是闷头赶路的话,身心都会太辛苦。”

    王伟表示赞同,握了握刘羽凡的双手,像是被打了气似的,说:

    “好,我相信自己,我需要时间,相信只要我一直在走,肯定会有机会!”

    刘羽凡眼神真诚地看着他,说:“你算是我进厂以来第一个交心的哥们,以后有不会的一定会多多向你请教,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你很优秀,我得向你多加学习。”

    刘羽凡激动地说着,王伟也是打心底里高兴,咧着嘴说:“可以的。都是漂泊在外的人,要互帮互助。厂里像我们这样比较年轻的人不多,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很高兴有你这个兄弟。”

    说着,两个人的拳头怼了一下。刘羽凡难掩兴奋地回道:“好,一言为定,一起努力!”那场景就像刘备得到了猛将关羽一样。在一个陌生地方,刘羽凡莫名地有了一个面对未知的底气,来展开以后的格局。也如同盖楼一样,此刻已然撑起了一根柱子,后面的也就循序渐进、各就各位。一切都要从一开始慢慢生成无限数。俗话说,不是个体在挣扎,无论前路有多少曲折,都不用惧怕倒下,身后还有人。

    两个年轻人成为了交心的好友,这里基本都是三十出头的工人,老员工居多,看护的机器生产的布料产量高的群体。年轻人大都没耐心,心态不稳定,容易躁动闹矛盾,滋生事端。当然也是因为工作量比较繁重专业性比较高,所以滋生了青年人的浮动情绪。工资待遇都是后期越来越好,对老员工工厂给予的利益分配是可观的,老员工们大都较为卖力。也因此,这座厂里一般都是少招太年轻的人,会找年龄大点的稳重的,工作年限也会久些。能耐得住性子默默把活干稳当,这样也减少了熟练工地流失,产值也稳定。新人总要很长时间才能培养起来,都是心路的历程。

    东边日出西边雨

    水中花

    每天的规划都在循序渐进,刘羽凡细思着如何快速地操作机器的流程,看着沸腾着的油烟味、汗味,嘈杂的厂房空间,在陈设上乏善可陈,与工人而言,狭小又燥热难忍,无可奈何的刘羽凡逃离不了的束缚着的身心。车间的卫生状态算是整洁的。

    一片绿的发亮的地坪,整天都被吹絮机吹的干干净净,营造了成片草地的错觉,视觉上给人心插上了一些幻想的翅膀,让一些心绪短暂的驻足与翱翔。一车间铺展的白净板砖,亮的发光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异味,一股股来自蒸腾机器内的热浪味道浑浊的包围圈,周围是辛勤工人们的身影,这是一场无声无息的入侵,一边倒的一点点侵扰着,常常满面疲态中的人们。他们皆是如此平凡的成为着被缠乱于世俗的一员,皆在跌跌撞撞的人生,皆如繁复中徘徊的纱线圈,分分合合只为成就一面松紧的布料,单色的、复色的。

    那些岿然不动的纱线筒,翻转的线条,都在拼尽全力的拼凑着一件完美的事物,也许人们只看到了事物的出现,忽略了曲折的过程,也许眼前的华丽已让人们头晕目眩,忽略了简朴时的积累过程,也许眼中看到的已经是一切都结尾,也许眼里的只是一个重合的开始,也许当新它渐渐陈旧时,也才是一场轮回的开始。

    那些纠结中清醒着心态的人,他究竟在挣扎着什么,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的呢,他只是一个在纠结的工人,工作的人。

    厂里的女士偏少,男士也大都在往中年大迈步着,女生就那么几位,刘羽凡对班的群体里多一些。基本是有夫之妇,年纪也普遍三十朝上。叶小倩是个特别的存在,还有一个是她的也是单身的室友,身高到叶小倩鼻尖的位置,笑起来腮帮鼓鼓,两侧有着深深的酒窝,腿短胖,与上半身不太和谐,人送外号“小象腿”。

    一开始张红英是抵触众人调侃的,后面习以为常,就慢慢接受了,这个地方总是需要一些笑料来调节众人开始木讷的心态。

    赵红英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那热情干练的神情,很招人缘。个小做事却丝毫不拖泥带水,话语间夹杂着一股飒爽之气,小清新的碎花长裙上,淡蓝色的小花瓣翩翩舞动一般,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浮动着。经历了诸多现实的过活,被锤炼出来的女子,张红英从不抱怨生活的苦难,只是像一只不知苦累的小蜜蜂一般,带着她满身的“小花”们,沐浴在前行的不畏“风吹雨打”的人生逆旅中,她用尽坚强的姿态武装着瘦弱的身躯。

    刘羽凡在还是学徒的三个星期中,不得不留意到张红英,她就在他管理区域的附近,刘羽凡曾请教过她一些问题,张红英每次都是有问必答,而且十分详尽。

    外表清瘦的叶小倩也才二十出头,她能坚持在这座工作量繁重的厂里,以沉静的心态面对着日常繁重的工作量,像铿锵的蔷薇花一样,出众的外表朴实的心境,对她的内心来说一直是一种无形的考验,磨炼掉了她自身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幻娇作,得到许多真实中追求的升华心声。

    环境可以让人从一种角度出发追求一种特殊意义的精神状态,而她在其中汲取着最纯粹的成长养分。平淡的人生境遇中,让人从现实生活里找到生命需要的真谛,简单的实体世界里看到了,才能触摸到虚体世界的己身,寻找内的一种洗涤和寄托。

    叶小倩工作的区域在一车间靠窗的墙角一侧,安然的一方净土,二车间总共有二十四台十六针型横机,白板地和着清晰分明的横竖条纹线,方格铺就的空间,每一步都是一块方地,都是突破琐碎日常的引子,它们承载着她由内而外进退有度的探索的脚步。吊顶还有齐整分布的长长的挂式电灯棒,明亮而又整洁的区域。一车间的脏乱是没法比的,仿若小片的世外桃源,专为她而轻盈的一座方圆。

    “每次去办公室拿生产单子时,都会路过一车间,那室内透明的玻璃,可以把一车间看个通透,叶小倩很是喜欢赤着脚走动着驻足在一台台横机边,拆底槽内累积的布料边的废纱,像个活泼的小精灵似得。尤为特别的喜欢她戴着小手链和精致的脚链,还有漂亮的小红绳串着的银色小铃铛。有时候路过她工作的区域依稀能听到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声音,轻快有节奏的响动。像那山间的流水划过山石,哗啦啦的回响,霎时间,脑海无比清明,透亮了心境暂时蒙蔽在雾霭中的心声。”

    不经意间,叶小倩那份轻巧的少女欢快的心悦之声,悄悄打亮了刘羽凡的眸光,他孤寂的沉闷了太久的心房被悄然点亮了,来自自然的五彩斑斓的世间。叶小倩显然成为了这里一股小河之畔的清流一般,是清澈是新潮的,碧波粼粼的闪烁着昏暗的车间,黯然的年轻人们,庸碌的一天当在他们心中加入了一丝调料时,困苦中夹杂了一丝欣然的甜色。虽然是外在的,但也给这庞杂的工作量,带来了心海眺望之向的无以言表的莫名回味的篇章。

    “平静的心田沉寂了太久的遥远希冀的心跳在回归,这一场人生,大都只是在找一个事物或人的方向吧,那个能共鸣心境盎然之界的归来。所以只有心看到了光,才选择了去朝一个点迫切地向前,接近着那一点点在视界中扩大的面积,被点亮的光景,让人如此的毫无防备地直直往前。”

    沉夜

    一种老旧的姿态充斥着厂区布局上的方方面面,年久失修的厕所基础设施脏污的不堪入目,在办公室旁边夹在毛纱仓库和办公室之间一楼的作坊最里面,需要路过一条窄狭的廊道。墙壁上泛黄的裂纹,岁月感油然而生,两边墙壁上几块小黑板和一些彩报,板上有绩效报表、通告十分详尽,内容更换也是频繁。

    厕所区域也是一处吸烟区,常有烟瘾大的员工吞云吐雾的在此驻足时,会留意一下工厂的信息动态,而后和其他工友口口传达,本就乏味的生活环境,调侃和打趣工厂的信息报表、各项规程显得顺理成章,这何尝不也是一种乐趣,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抱怨声占据着人们颇多话头的核心点。

    在这面墙上,工资的提成、安排、规章制度和规划细节上的变化,应有尽有,若论人流量,画板占了个大好位置,每隔段时间,信息表会进行大的更新和完善。这个安排也无疑是在一个人的裤沿儿上贴了一张纸,走路时总能有意无意地瞅到,驻足看上一看,有人喜来有人忧,因此脚步多了一些有所异样的声响的重量。

    一个人啊都总得上厕所,吸个烟总要下意识东瞅瞅西瞅瞅,而它们就这样适时的跑进了工人们的眼底,板块和高墙上各处激励斗志的横幅不逞多让。争分夺秒求生产、共赢,细节决定质量,质量决定生产量的大小、有产量才有高工资、告诫不可麻痹大意,为了更好的未来生活而努力,横七竖八于各车间张牙舞爪般无比张扬的存在着。再往里的两间厕所,暗黄发黑的墙面拐角后男右女左,左边是宽敞的,有一扇明亮的大窗户,很多时候刘羽凡是和工厂其他男性一样上的女厕所,他可不是有什么异类倾向,只是女厕所够大够敞亮,还有两个隔断木篷,空气清新多了。

    相比较而言男厕所就显得惨不忍睹到让人难以忍受。只有一个蹲坑,又小又闷,密封的,进去关门开灯才能看得见东西,虫子多,脏臭是常态。虽然是瓷砖墙面和地板,但一层层厚实的黄色泥垢,黑漆漆的灰点点,一片片虫子尸体,常人皆难以无视,常有烟气浓郁,又闷又呛。一切实属过于废旧,当女厕所过于完美时,男厕所越来越无人问津。晃荡的吊顶、枯黄的灯罩、锈迹斑斑的清洗工具,旧式的水从高槽冲马桶的器具——上面的蓄水槽,拉线挑起了塞子,疑是银河落九天式的俯冲下,利用落差把排泄物裹挟下去。虽然老旧却也比较实用,水槽高高在上,满槽的清水,只是在等一个小小塞子的起落,流水倾泄而下的力度是庞大的,是群水的力量,只为冲洗小小的污秽。

    有时却是太大,事与愿违,还会冲到背离出口的外界,出了水槽,来到了另一个无塞子的槽,流去一个更大的“槽”。它会流到很远的地方吗,还是会被工厂净化,只有随着污秽蹦到外界的,它们不用马上流入黑暗的地下,等待着另一番清洗。

    “每天都在奔跑着,如果来和归途换上了土路,这番疾驰的背后,定是少不了一阵阵的尘土飞扬,我也必然灰头土脸。”

    在车间里,刘羽凡说不上最勤快的一个人,也算很接近了,绿地坪看着好像都禁不住那步步折腾悄悄在其脚底淡然几分。回住所和上班日日两点一线,是为一天的始末,两个时间段的来回,那一条一次次他从白天跨越到黑夜的旅程与交替,是成长之路也是孤单渐去的群体生活。

    脉搏和皮囊

    一条明暗交汇的道,韶光翩翩弄清影

    踏着明晃晃的物像,顶着清晨的灿然的光,或偶尔穿过同薄薄的晨雾相交合,造物主布施的雾霾,显得深厚的姿态

    就那样,他一次次试着行走在青春路上

    就像寻找着幼时那奔向校园的小小身影

    小小的身体寻求自我一个大大的皮囊

    因此不怕穿越一次次迷雾和乱泽

    乡镇大道,熙熙攘攘车马流离

    一排排的商铺,琳琅满目的物品

    让路人们眼花缭乱,心动不已

    条纹的石板路,一座座单拱小桥,下有条条大小船舶轻松或满载地悄悄溜过

    新旧交替,古色古香与高楼大厦

    在互通和往来之间,恒盛的蜕变

    人来人往的轿车来来回回把人群默默挤到了两边,和着草坪的绿影飘摇,来掩护中心那不肯歇息的喧嚷与尘埃,要停歇也变的都得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才行。

    “喜欢阳光下被穿透的细雾迷泽,就像无数枚金灿灿的细针刺破一块巨大灰白的遮天幕布,它消散,光明普降世间,驱走了阴沉的表象。也像内心灰暗的阴云面积突然的被偷袭的光线戳破了一个大窟窿一样,带来了所有期待的明,拥着照亮漆黑的所有角落。如同一片枯寂的荒漠,逐渐爬延开了鲜嫩的花叶,黯然人生有了不一样的光彩,光芒四射,需要一些引线。”

    有一条直直的平整的水泥路面,中间有座拱起的石桥,最后在刘羽凡转过十字转角后,再走一小段路,才能到达一个目的地,那在远处的点,也是他眼前大大的园。两个星期,一次次印下他那双清晰的足迹,也一次次被风尘铺平。

    饭馆店铺林立两旁,衣服饰品电器商业还是一直迎着清晨和傍晚泛泛的朦胧之色,丰富多彩的一天暂时隐在其中,有了一些声色。精致的路灯,草坪上细枝残叶多久了,无人理睬,苍白的土尘在叶与花之间,来回浮动着,随着风,随着世间所有路过的震荡,轻轻飘摇着又再次散落在大地上,融入泥里重新化生为其中的一部分,带着花叶的芬芳,从新归于土壤的怀抱之中。唯有晨露光稀照顾着残叶的片片流年,洗涤了污浊的埃,净化了青绿的生,微弱却每天蜿蜒不断羁绊着的情。

    “唯有灯,最直观地观摩着绿植一遍遍生机盎然于世间的美,灯照亮沐浴着它的枝体和枝灵,灯绽放微笑着向它。在互亮的人生之间,袒露笑容吧,光明!极尽热情地敞开一场点亮的心世界。我接迎着人烟等候着蒸汽扑面入鼻后包子香味的扑入满怀,饥饿的青春,它们让人垂涎不已。”

    走过草坪掩护的狭窄绿道,刘羽凡看着大路上透过叶面稀疏的残影,虹光折射出的盏盏琉璃之色,繁烟济济一堂,一团团的闪耀在街道边。他走过桥面上高一截的人行道,人群三三两两擦肩而过,奔向各自背向的方向,接迎在一方之上粲然笑容般的光斑之下,寻觅着心灵的寄托里,生存的地方和生机的深义。

    这车如风般呼啸过庞大的暗影,如同一把把巨大的蒲扇,挥动时送来的阵阵清风粼粼,和着灰影吹进他心底深处,唯有光,散射来的针针扎在了其心田,激活出了层层血色,焕发着巨大的活力。

    虽有尘霾却被慢慢刺透,一切都被分裂着,清晰的消散着,只有暖意一直留在人之身前,远方的无名的旅途上,等待着一些人穿行而过。被融化的温存啊,包容了他们的一切,他们也进而传递着所接纳的一切。就那样人们走在短暂的光阴下,驱除下一时时的阴凉和疲惫,一身皆安心于此刻,洋溢着快乐的意愿。

    散开了满眼的深渊,至少暂时拥有了净,哪怕即将失去的,失去的什么呢,太多答案。归程上夜阑人静,光影也似流离失所,稀疏的灯虹孤零零闪烁在角落,少了自行车、小三轮、摩托车横行穿梭,似彩马驰骋,那是属于昼的童话。它们一一沉寂于夜的静谧之章,安然于世间永恒的规律之下,遵守着悄然无形于暗色之里,回归夜幕下该有的声色寂然。

    夜是一切尘埃的落定,安详于自我的夜曲,流连该有的,在寻觅的梦境,希望,是一场不愿醒来的鲜活的青春,就像一棵常青树,一直张扬着青盛的姿态。人们贪恋最喜的梦追寻着甘甜的念头,渐渐睡去,常忘空一切,醉沉于一种虚幻的境。

    夜空下星光是曼妙的,也因此万物的表象若隐若现的淡妆似的浅影,若要那双无形的手去揭开,反而看到的太多厚重,那些最美的谎言,不就是为了爱的人被爱吗。

    人们拖着疲惫的躯壳,走过辛勤的白夜融入了黑夜,顺从着夜色,随着稀疏的车流与人流散于专属于个人的小天地。在一处处不知名的角落,消失于层层残影的似在唏嘘之中。 只有个别店铺里灯火通明,试着洞悉其外在被“淹没”的残缺色调,那是一块块暂时不明似空缺了的地方,虽然熹微,却也是一瓣瓣坚守的微弱力量。

    当天际边一缕光线破空照进黑暗的一刻,天与地会微亮,会微微亮。在桥上看的星更能看的清,因为它更高,更接近天空。水波倒映着光之亮,推动着光之线,推回去了似的让两者间更亮,互为相生相盛。

    “一座桥遥望着对面一座桥,一座石的,一座铁的,都依旧精致,却也染了沧桑,昏黄的光照不清它们距离的时空,铁与石的对应跨越着一个世纪的往来之间,就像一段段对应的生命体,遥望着稀疏的轮回之象,绵绵沧海的失落感。我看到的,他们只能平行的、无法相拥的,永远是遥遥无期的疏远着。也是一种文明智慧的进步,石与铁,野蛮与文明,在变化之里不觉渐行渐远的在改变,也在迷失。

    为了什么走在了这条路上,总有一天一切黑暗的归途上都会遇到一场正确答案。”

    就这样一条路重复的往返,刘羽凡每天所遇的相熟却也相陌,相同却也不尽然,人与事,白与黑,他的每天都在勤勉的探索着,完成两重自我的思想的对撞、精神的冲击,格局和身囊的蜕变之旅。

    白昼的阳光活力,深夜打击后的沉寂,他的自我在无限沉溺着的失落和感伤中,一次次鼓起勇气大快淋漓地挥洒着生活的汗水。他在沉默中挣扎在起伏的境遇的跷跷板上,来回地荡,来回地激荡,命运是不愿安歇的脉搏,不停歇的搏击着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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