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榜样

网传胡建人是拒签率最高的省份之一，现在的九头鸟省排名貌似也很靠前。

所以坊间就流传一个笑话，往生后，做法式时，多一个伍佰元的项目，就可以保佑来世生到想去的地方。

知道这个笑话后，在家里拿出来讲过几次，起初我交待儿子说，以后可别舍不得这笔花费，这可关系到你妈下辈子的幸福，再说花的钱也是我的钱。

可他从来不会顺着我的意思，故意说那哪能让你如意呢？后来，我又看了些别的东西，再说这个笑话时，我补充道你不做也没关系，我想办法羽化成仙，不混迹人间，现在开始提升自我维度了。

这当然是家里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相比那些求学出去的孩子，生活中我确认得一对飘洋过海出去打工的普通夫妻。

其实也就是认得，除却他们是我的客户，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因为连续两、三年，都是在圣诞节前后打过几次交道，又都是两口子带着女儿一起来，便印象深刻，闲聊中知道了些他们的事。

女子是本地人，很白。都说一白遮三丑，可女子白白胖胖、却真心说不上好看，语速快、口音早已听不出老家的味道；男子是传说中的胡建人，但肤色白净、五官端正、中等偏高的个子，声音温暖而有磁性、说话缓慢带着乡音，但个人形象却相去较远。

女子说自己，当年丑嘛，找对象困难，近三十岁还单身，为逃避熟悉的环境，申请去枫叶国工作，在出国的飞机上，便初识了现在的老公，这位为改善家境而出国务工的帅哥。和女子不同的是，男子为出去花了七万多元。

他们相识相爱到后来结婚生女，从两个人到三个人，一直在外面，只有圣诞节会回家玩上二十多天，但并非每一个圣诞节。

我很好奇他们的职业，女子说她就在别人家做工，类似家政服务，有了孩子就带着孩子，没什么影响，男子对我的问题只是笑了笑、不作答，估计心里骂我这般无礼都有可能。我还问他们在市中心买房子是考虑孩子回来上学吗？照例是女子回答我的问题：先自己带着，能在外面就在外面。

我见过他们的那些年，他们的女儿还小，两、三岁的样子，总是粉色裙装、粉色的羽绒服、粉的蝴蝶结，爬来爬去，挺活泼。

这几年的特殊时期，我自然没有见到过他们一家，如果记忆没有偏差的话，他们在国外工作应该满了十五年，他们的女儿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记得我当时还问过他们，怎么适应外面的生活，那女子说好难啊，一般人难以适应的，但熬过那阵子就不太想回了，因为当初的苦，更因为收入。

昨天，朋友圈里，去日本做裁缝的美女哂了异国他乡的住所，真是干净寂寞，看她新换的头像也有同样的感觉。她在朋友圈里发了句：今天搬砖不狠、明天工资不稳，加油吧打工人！真是个厉害的打工人，也是四十岁的年纪，又是学语言又是背井离乡的，勇气实在可嘉。

不似我，虽然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却从来没有实际行动过；大多数时侯就是坐在家里想想他们的故事，再和儿子调侃一下自己，完全一副没出息的模样。我很认真地对儿子说：你想去哪里啊，不必念我。他反问我：谁信啊！看来，我就是个坏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