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祖六记——

之一：吼歌记狂

文/阳桂生

在湖南省澧水的中下游，有一个以澧水命名的澧县，一日忽然轰动全国，连世界也震惊了：1991年11月20日，考古工作者在澧县澧阳平原车溪乡南岳村徐家岗发掘出6000年前完整的古城——澧县城头山。这是目前世界上所发现的最早的一座古城，它将中国悠久的5000年的文明史向前推进了1500年。

澧县地处湘西北，是连接武汉与长沙的南北通道，东南方孟姜女和车胤的故里近在咫尺，西北角与李自成归隐的夹山寺毗邻；论东西，有岳阳楼到张家界，穿南北，有三峡到桃花源，澧县是中间的一个点，一个中心城市，地理位置优越。澧县是洞庭鱼米之乡，全国有名的农业大县，矿产资源丰富。城头山的发现，让澧县知名度一路飙升，1992年和1997年两次被评为当年度“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二十世纪全国考古100大发现”两项桂冠。城头山坐拥三“最”，它是我国迄今所发现的年代最早、保存最完整、内涵最丰富的古城址；也是我国迄今所发现的延用时间最长、地层和文化关系最清晰的城址；还是世界迄今所发现的历史最早、保存最完好的水稻田遗址。

漫步城头山，有根普通的水泥桩标示着地球上的一个微小的刻度：东经112度，北纬29度。这是城头山古遗址的中心，以此为圆心画一个直径340米的圆，就是一座面积达18.7公顷的史前古城遗址。它像一个神秘莫测的天外来客飞碟，停泊在车溪乡南岳村徐家岗；也像一枚巨大的邮戳，盖在澧县澧阳大平原上。

从留名“中华世纪坛”青铜甬道，到进入大学、中学历史教科书，为了让城头山遗址其神秘、深沉而丰富的人文内涵，其巨大的历史意义能广泛的让人共识，保护好，合理的开发利用。澧县因为城头山，有力地拉近了澧县与世界，历史与现实的距离。

城头山遗址的面世，它告诉了我们，最能打动人心的是历史，最有力量的是文化，而最能震撼人心的是历史和文化的积淀！它让全世界人民知道，中国有个湖南，湖南有个澧县，澧县有个城头山！

这里曾经是湖南省常德市澧县车溪乡城头山村的一个无名小高岗，更是中国“最早城里人”城头山人的美丽家园。稻浪，花香，芦苇荡。民居，社庙，陶作坊。捕鱼，狩猎，荡舟楫。入土，祭祀，拜太阳。6500年前的城内生活影像，在城头山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里一一重现。遗址公园将文物保护、遗迹展示、文化交流、生态旅游集于一体，用高馆雅舍、宏伟楼阁及众多展示方法展现中国最早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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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喧嚣驾到的时候，城头山护城河的水很平静，波浪不兴，蓝天白云树林，倒映水中，由于没有外来污染源，水很清澈。对岸有个绿洲，树木繁密荒凉，让人疑惧，怕有野物出没。河里的潜水鸟也比别处看到的要大。

玩摄影的王克源说，这里原本是洞庭湖的水乡泽国，一片汪洋，张家界原本是高岗，亿万年的暴雨冲击，水土流失，花岗岩暴露出来，壁立千仞，桀骜不驯，随着审美角度的转换 ，以为鬼斧神工，其实不过水的功劳也。雨水冲刷下来的泥沙，淤塞出一个澧阳大平原。

我们在浩叹大自然伟力的同时，也惊叹于人类的力量，还只是石器时代，就建筑出了这么大规模的土城。

城头山的古城遗址，距县城10公里。中央电视台“见证·发现之旅”栏目组到城头山拍摄制作了大型电视纪录片《解密城头山》，时长120分钟，先后多次在央视多个频道播出，城头山因此声名远播。

澧阳平原总面积有500平方公里，一坦平阳的澧阳平原，只有这里隆然而高，像个巨型飞碟，停放在大坪乡。拱起的穹窿，碧波荡漾的护城河将它围绕。护城河又和沟港河汊连通，与涔河、澹水相接，注入澧水，到达洞庭，走进长江，通江达海。过去的几千年，水路交通是很方便的。

城头山天高地阔，几个单身贵族禁不住引颈放歌，“挑担茶叶上北京”、“乌苏里船歌”、“山路十八弯”这些狂放抒情的民歌，这边唱来那边和，其乐融融。亮嗓是件很开心的事，有人把它叫作发泄，但攒足劲了大叫，家庭里不行，工作时不行，闹市中也不行，都不是适得其所，有人选择卡拉OK厅，可惜那地方太逼窄而且震耳欲聋。最好的处所还是荒郊野外，无遮无拦，既散了心，又排遣了心中的块垒。

穹窿城堡上传来脱腔走板的歌声，那是放开喉咙的嚎叫，声嘶力竭，大自然还原了游客的人性本真，自由的属性。此情此景，有《点绛唇·吼歌》为寄：

赶早出门，

仰头谁在青天上，

两丸开杠，

昼夜来回撞。 一路飙歌，

荒野声偏朗。

嘻嘻嚷，

竞相拍掌，

草木同犒赏！

挤挤挨挨，热热闹闹，各路游客齐聚城头山，身怀绝技，才高八斗；笔底生花，出口成章。创作了长篇小说《蒋翊武》的常德日报《沅江》栏目编辑蔡德东说：“为了推介城头山品牌，通过各种渠道，城头山给他们提供了崭露头角的平台：组织摄影展，办书法美术作品展、搞散文征文活动、建书画艺术联谊会，百鸟就来朝凤了，众星就来拱月了，千流归海，百鸟闹林；万花争艳，星汉灿烂。这里就有了杜甫的“星垂平野阔”的大气，孟浩然的“江清月近人”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