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顾雯瑾
第一次相伴旅行也是我跟他的最后一次旅行。
在香港这个购物与美食天堂的蜜月旅行计划的开始,也是分手旅行的开端。终将还是让两个过于拖拽对方生活的人坳不过的还是要生活这一说,也是一个人太过于执着,一个人演着“独角色”。
如果说购物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经济水平,那么食物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生活态度,则旅行是两个人适不适合在一起的决定因素。
到达香港港口的那一天,平时着重形象的我,竟然在外无法控制住我自己的形象,在港口登岸时眼泪便已经决堤,我像个被人抛弃的洋娃娃,我找不到他了,我该怎么办。
他喜欢玩,我便为他着想制定了整个旅游计划,只因那时候我除了工作,他就是全世界,每天晚上他要去夜宵我就陪他夜宵,在那个时候整整长胖到了150斤。说起来也许会有点可笑,那时想这个世界我的世界就只有他了。
后来经过别人的帮助,找到了他,原来是在船上觉得很闷没有烟抽,一下船便冲到了可以抽烟的地方。他看到我,笑,说不出来的那种笑,拿出怀里的咖喱鱼丸说“我看到了就给你买了,知道你爱吃”事实上,我不是爱吃这个,而是他觉得我爱吃。
那时候的咖喱鱼丸在小杯子里直立着,杯汤里涟漪的是我眼泪还是鼻涕都已经分不清了,拿起牙签串着土黄色的咖喱鱼丸,已经觉得食而无味了。关于嘴里的记忆也就是顶多关于咖喱鱼丸的香味记忆,咸香里面本应该带着香甜,我却尝到了苦味。
此时此刻便已经在心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担不掉已经落色的灰。他爱吃,就像来到香港是命中注定一样。我像他一个可以喂食的影子一样,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总是我来不及落口一个稍稍不满意。
香港的美食有千千万。茶餐厅,苍蝇小馆,鱼蛋铺,咖啡馆,大酒楼,米其林食肆等。他带着的美食强烈的好奇心,在港岛、九龙、新界、离岛等地吃出了环游世界的既视感。
一张嘴,他的一座城。
我小心翼翼地跟随,不敢踏出他的围城半步。在我的愿望清单里,总是有那么一项,我想有那么一个眼神,如同他看美食般看我时那种炽热的眼神。
雪糕车在路边响起音乐,我们这个年代的90后好像没有见过雪糕车这种卖雪糕车的汽车了。“富豪雪糕”这四个字在车头上的红色字体,在车身有时候会包裹着的各类广告。我觉得很新奇,很好玩,我便拉着他,但是他此时嫌弃的表情大概已经诠释了我的行为,我第一次放开他的手,自己往雪糕车跑去,心里想着无所谓了。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富豪雪糕所推崇的是香草口味的软雪糕。我在人群里排着队,看着每个人的手里握着的大小为两圈半的香草雪糕,等到自己吃到的时候,从戴眼镜的大爷手里拿到雪糕,觉得有点分量,在鼻尖飘起的奶油与香草的气息,那在唇间交合之下的那种软到舌头间的平铺,有点牛油的味道,要知道我重来不爱吃牛油果。我从吃过不少的“食之无味”状态下的暴饮暴食到这辆流动雪糕车前,我找到了一个味道,像是再后来每到下雪的时候我就想起那次在香港吃到的“富豪流动雪糕车”。回家后曾一度放弃了街店的冰激凌与奶油雪糕。
我没有多去想他那时候看着我吃雪糕的表情,回想起那种表情好像对我又有点嫉妒。我当时的“味觉”正与我的“自由意识”同时崛起。
元朗。
那个地方对于香港来说,是一个商业氛围不太浓厚的地方,想要吃到全港本地的味道,则一定要去元朗。
他,就是想吃没有吃过的。我则是想仔细品尝香港的“味道”,这时候他反而像个影子一样,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觉得要是一个人来多好。在香港的闹市街边小店,坐下来,点上一杯Beans的3D拉花咖啡,在生活的脚步里慢下来。
我跟他走在路上,我们不知道哪家店好吃,他却又不会向过路人问,于是我大胆问元朗的人,其中一个大伯说“B仔凉粉”可以去试一下,于是我们按着大伯的说的再进人群当中,又新街置富中心的7号铺,光它的店面足足霸占了一条街。我们点了招牌菜B仔凉粉和鸡翅尖,但B仔凉粉的分量实在是太厚道,三个人以上这道菜还是不要点,真的太多了。它的特别在于把水果全都堆起来,在水果下面堆一片的凉粉,而这个凉粉吃起来就像加了奶酪的龟苓膏。
鸡翅尖。先是不理解B仔凉粉它为什么会有成堆的水果,在尝了一只鸡翅尖后,才反应过来,太辣!被辣的连吃水果。在吃一口水果之后,像是口腔里降了火气一样,那种鸡油鲜味躲嘴而出。
人群来来往往,热热闹闹的,我不是一个人,却感觉像是一个人一样。他在元朗的街口,放开了我的手,原因是我有点不听他的,我有点生气,想闹,可我不敢。他转身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我站在原地,直到他钻进人群之中不见了踪迹,而我像是如卸重担那样,叹了一口气,去往我前面的路,我隐约觉得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站了吧,刚开始就要结束的蜜月旅行。
低着头,穿越在人群之中,天开始逐渐变黑,我看了看手机并未接收到他,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讲电话占线。我又叹了口气,我开始不再拨打而是抬起头走向那家“有缘”经过的店家。“亚玉豆腐花”,在没吃过亚玉豆腐花以前,我以为豆腐花是咸的。没曾想过,香港的豆腐花是甜的,在香港人意识里豆腐花都是默认为甜食。这家的豆腐花有着两种颜色;一种黑色,一种白色,黑色看起来像是芝麻糊,再放了点蜂蜜之后,居然有一种黑芝麻糊的味道。白色的豆腐花可以放一点黄糖与蜂蜜,香香的滑滑的少了点豆腥气,就这样顺着喉咙,直接滑到了胃里,因为那时候的心里缺少点热气所以点了热的,这种感觉像是在心里又热又甜。
吃完豆腐花之后,还在街上溜达,心情是完全不同的,从下午到夜晚的快要入宵时间,第一次觉得食物是那么美好,让人心情愉悦。最后回程酒店时一个人凭着酒店给的打车卡,一个人坐上出租车,路过街边的每个闪烁,没注意早已经无声模糊了眼睛。
人的记忆深处,是各种不同的味道串联起来的。各种不同的味道,在多巴胺的帮助下成就记忆里的美食。在感官刺激下你是伤悲还是快乐,当记忆的碎片再度经由味觉与场景中骤然想起。
在回到假日酒店之前,经过地铁站门口时,我让师傅停了车我想在这一家咖喱鱼丸店下车,师傅说你真会挑地方,这家“渣哥”是港姐谭小环开的,人气还是不错的,这样吧你去买,我怕你一个外地人不熟路,买完了我送你回酒店,我感觉到很惊讶,从来身边不会没有他的情况下,这样关照我的。
虽然天已经很晚,但是这家店的人气还是相当不错的。我点了店里点的人气还是不错的,鱼蛋和生菜鱼肉,人家说去香港一定要吃鱼蛋,我在到的第一天里,并没有感觉到这种东西有多少好吃。
我打包。到了酒店后向司机大哥说谢谢后上楼,打开门,这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有八点,而他我没有见到他。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他也不告诉我。
我坐下吃那份咖喱鱼蛋,还没有凉,在傍夏夜晚里,它还在呼呼地冒着热气,汤汁厚厚的,鱼丸躺在那里,牙签插下去的时候留了一点汤汁,在放入口中的时候,味道与我第一次尝到的不一样,它的咖喱味道很浓,鱼肉香味很自然,就像咬下去的鱼肉饱满的感觉。
“姑娘早点回去”是那个的士司机跟我说的话。
夜晚的酒店窗外的香港,灯火通明,热闹地掩饰去了夜晚。
我的脸庞,热热的感觉瞬间充满了整个眼球,如同划痕一般在脸上,在心里留下印记。
每种食物,都会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赋予的不同含义。而鱼丸则给我的一种相识即别离的感觉,也许会在多年之后,我会在牵手另一个人,去品尝这种味道。再到那个时候,一定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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