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耀眼的闪电劈开了晦暗如夜的天空,像蛇信子一般舔向高楼林立的湖岸。这场景饱含着灾难来临前的压迫感。
狂风袭来,街边的树木张牙舞爪地挥动着绿枝,灌木丛上仿佛一阵阵波涛起伏着,槐花和柳絮被挟裹在风中,漫天飞舞,洋洋洒洒,飘飘荡荡,扑向街上那些裹紧衣服快步行走的人群。
作为匆匆的人群中的一员,我抱紧胳膊加快了脚步,时不时夹紧腋下的帆布袋,袋子里装着这半年来每一次诊疗的检查单和病历,这是我此次行程中最重要的东西。
庆幸,在暴雨来临之前我刚好已经走到地铁站。我家住在城郊的月湖之畔,我将要去的专科医院却挤在市中心。而我那蹩脚的车技只够在井然有序的郊区新城里晃悠,所以,如果要去市中心,我通常会选择出租车或者地铁。这不,在暴雨来临之前赶到地铁站,省去了五十元的出租车费。
五十元出租车费在从前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薪资骤然下跌的时期,我会将五十元出租车费折算成两顿午饭钱。轻轻松松省下来了,便是幸运。
暗自庆幸之余,我也为这一趟医院之行颇感忐忑。
时光飞逝,转眼间,距离上一次手术已经过了四个月。这一次去复查,如果显示身体恢复情况符合预期的话,就该进行治疗方案的第二步了。
如果预约了第二次手术,我需要提前请至少一周的病假,那么原本由我主持的那些会议可能需要推迟召开,项目咨询服务不得不找别的同事去顶替,我得向行政助理交待最近集团总部的诸多任务,还要向每个项目的负责人嘱咐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的应对方法和替代方案……
不仅有千头万绪的工作任务需要去交接,而且,我还要和妈妈约时间过来做病房陪护,妈妈离开老家过来我这边之前,也需要协调许多事情;而老公工作实在太忙,肯定是不能从千里之外赶回来陪我住院的。
一边在心里梳理着这些琐事,一边坐在地铁上晃悠晃悠,摇得我昏昏欲睡,断断续续地眯了眼,地铁到站的播报就像平庸的讲师的课堂一样催眠。
出地铁站的的时候,暴雨刚结束,空气清新得如同过滤了似的,我贪婪地呼吸着,心情也像过滤了一般。
乌云已经散去,天空瓦蓝瓦蓝的,一大团白云变幻出双手合十的模样,似乎在为我祈祷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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