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书名取自潘金莲、李瓶儿和庞春梅三位女性名字中的各一字
吴月娘是“清河左卫千户”的女儿,西门庆娶她为正室,可以抬高自己的社会地位,给商业经营增添官方色彩,
孟玉楼强烈吸引西门庆的是她的钱财,西门庆出于商人的机敏,主动出击,快刀斩乱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以婚姻为手段,巧取豪夺了孟玉楼的全部家产,
应伯爵家道败落后窘境,窘境中的他如何丧失人格尊严,甘心为西门庆鞍前马后,尽高级帮闲之能。可以说,应伯爵就是西门庆的前世今生。
西门庆的“哼哈二将”,是应伯爵和谢希大
应伯爵原是开绸段铺应员外的第二个儿子,落了本钱,跌落下来,专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因此人都起他一个浑名,叫做应花子。又会一腿好气毬,双陆棋子,件件皆通。
谢希大乃清河卫千户官儿应袭子孙,自幼父母双亡,游手好闲,把前程丢了,亦是帮闲勤儿,会一手好琵琶。
作为高级帮闲,应伯爵的拿手好戏,就是插科打诨,说笑逗趣,让西门庆开心,寥寥几句话,就逗乐了西门庆三次。
看似即兴发挥,其实处处透着触景生情、随机应变的非凡机智,无不彰显出能说善道的才情,和驾驭语言的高超本领。
与花子虚结拜为兄弟之后,西门庆大行其道,寻找一切机会接近李瓶儿,时隔不久,就将“好个伶俐标致娘子”李瓶儿揽在怀中。
【】郓哥害死武大
武大是被西门庆打成重伤后由潘金莲毒杀而死的,把武大推向这对奸夫淫妇杀手之下的,却是郓哥。
如果没有郓哥的怂恿,就不会有武大的盲干,也就不会惹来杀身之祸了。在没有捉奸之前,无论是西门庆还是潘金莲,都没有杀死武大之心
郓哥“卖些时新果品,时常得西门庆赍发他些盘缠”,简直称得上衣食父母。西门庆从来没有对郓哥有过什么不仁不义之举,
郓哥对武大,不仅少有来往,而且从心底里鄙视他。郓哥去王婆家找西门庆,是“其日正觅得一篮儿雪梨,提着绕街寻西门庆”,想借此讨好西门庆。
他之所以敢硬闯王婆家,绝不是为了捉奸,而是想趁机“寻大官人,赚三五十钱养活老爹”。
可见他是个典型的乘人之危、浑水摸鱼的市侩式人物。结果被王婆“一头叉,一头大栗暴,直打出街上去,把雪梨篮儿也丢出去,那篮雪梨四分五落,滚了开去”,
这郓哥“一头骂,一头哭,一头走,一头街上拾梨儿”,声言“定然遭塌了你这场门面,交你赚不成钱”,当即去找武大报信。
他是想借武大之手来报复王婆。在卖足关子,赚足武大炊饼和小酒之后,郓哥才教武大应对之法。
叫武大隔几天再去捉奸,“我便一头顶住那婆子,你便奔入房里去,叫起屈来”,前面明明分析说武大捉奸等于是送死,后面又教武大如何去捉奸,这不是有意把武大送上不归路吗?
而他所教的捉奸办法,更是荒谬不堪。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忍着,等武松回来。可怜武大让郓哥灌了迷魂汤,充当了郓哥报复王婆的枪头子,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武松回来之后,除去了他的后顾之忧,并且让他狠赚了一大笔银子之后,才向武松道出实情。
一个油腔滑调、精于算计、自私贪婪的市井小混混,他也是帮闲,只是没有固定的主子而已。
武大的愚蠢、莽撞,缺少应有的基本处事智慧和能力,他的死也是自己促成的。
武大的灵堂,成了不折不扣的群丑淫荡的舞台。武大静静地躺在棺木里,无声控诉着这个弱肉强食黑暗社会。
武大灵堂的舞台上,不仅有群丑的集体狂欢,还有街坊邻居的集体缄默失声,这一切,不正是那个黑暗腐朽时代的一个缩影吗?
《金瓶梅》塑造了不少媒婆形象,比如,王婆撮合西门庆与潘金莲时主要运用的是计划周密的智谋,
怎样吊起西门庆的贪婪胃口呢?薛嫂为孟玉楼说媒,则主要靠其巧舌如簧:南门外贩布杨家的正头娘子,手里有一分好钱,南京拔步床也有两张,四季衣服也有四五只箱子,金镯银钏不消说,现银子也有上千两,好三梭布也有三二百筒,
不料她男子汉去贩布,死在外边,她守寡了一年多,身边又没子女,青春年少,守他甚么!
这娘子今年不上二十五六岁,生的一表人物,打扮起来,就是个灯人儿。
薛嫂见妇人立起身,就趁空儿轻轻用手掀起妇人裙子来,正露出一对刚三寸恰半杈、尖尖趫趫金莲脚来……西门庆看了,满心欢喜。
精于算计的西门庆,从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极具诱惑力的数字中,马上就能估算出这门亲事带来的丰厚利润。
薛嫂天花乱坠般夸过孟玉楼财多色佳之后,特别强调孟玉楼“又会弹一手好月琴”:“大官人若见了,管情一箭就上垛。”
被吊足了胃口的西门庆,在没见过孟玉楼,不知孟玉楼对他是否有意的情况下,就断然定下这门亲事,急切要去相亲,被薛嫂的花言巧语射中的。
薛嫂一席话,让西门庆“欢从额角眉尖出,喜向腮边笑脸生”,如此财色艺俱佳的孟玉楼,竟然只要几两银子、一担礼物、一段绸布就可以得到,
薛嫂用“一拳打倒她”形容搞定孟玉楼姑娘的容易和彻底。
“一箭上垛”与“一拳打倒”,都是武人所为,充满了血腥味,作为媒婆的妇道人家,以此作为谈婚论嫁之语,实在过于嚣张与恐怖。
因为听者为粗人西门庆,恰是正中下怀,最对胃口,非此,不足以让西门庆当机立断定下这门亲事。
薛嫂这个超级媒婆“攻城略地,无往不胜”的风采,
只要算算孟玉楼婚后能给西门庆带来多少财产,就可看出薛嫂没有漫天要价,要西门庆两间房儿的“婚介费”实在是九牛一毛。
薛嫂早就摸透了西门庆急于完成这门亲事,大捞一把的贪婪心理,所以她抓住时机,开口要价。
二人巧言斗智,各展其妙。一个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一个精明狡诈,工于算计。摸不透的心机,参不透的结局,正是云缭雾绕,悬念迭生,如此妙笔
薛嫂领着西门庆,带着礼物来孟玉楼家相亲,在客厅里坐定之后,孟玉楼却迟迟不出来相见,借此吊足西门庆的胃口,抬高自己的身价。
此时西门庆肯定是翘首以待,心急若猫抓,因为薛嫂大量夸赞之辞,已把西门庆胃口吊到极限,
“只闻环珮叮咚,兰麝馥郁”,活灵活现刻画出西门庆凝神聚心、急切求见的心情和表情。
薛嫂忙掀开帘子,终于“妇人出来”了,引得西门庆“睁眼看”。如此富婆佳人,怎能不让西门庆垂涎欲滴呢!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孟玉楼见到西门庆时,又有出色表现:“望上不端不正道了个万福,就在对面椅上坐下。”
侧身侧面以对,这就避免了直视的尴尬和不当,也益显其娇羞可爱,令西门庆更生好感。
孟玉楼对自己出场是做了精心设计的,加之媒婆的巧言,西门庆的饥渴,二人如何不一见定情,互为“一箭上垛”?可见其心机之细,城府之深。
薛嫂和西门庆不约而同采取了骗术:隐瞒西门庆家中有正房妻子的事实,让孟玉楼糊里糊涂陷进婚姻的陷阱,很快连人带财,嫁给西门庆。
孟玉楼就带着她的财富嫁给了西门庆,完全沉浸在“燕尔新婚,如胶似漆”的销魂享受中。
西门庆不久嫁女儿,因为来不及打床,还把孟玉楼“陪来的一张南京描金彩漆拔步床陪了大姐”,由此可见孟玉楼陪嫁的丰厚。
这桩骗来的婚姻,对于西门庆来说,真可谓财色双赢,而孟玉楼一心要嫁西门庆
新婚之时,西门庆对孟玉楼是“到晚一连在他房中歇了三夜”,而对潘金莲则是“这妇人一娶过门来,西门庆就在妇人房中宿歇,如鱼似水,美爱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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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听见武松在前楼行凶,吓的心胆倶碎,便不顾性命,从后楼窗一跳,顺着房檐,跳下人家后院内去了
从狮子楼后窗跳下后,“扒伏”在行医的胡老人家院子里藏起来。拱头、躬腰、撅臀、缩腿,恨不得找个地缝全身钻进去,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恰在这时,“只见他家使的一个大胖丫头,走来毛厮里净手,撅着大屁股,猛可见一个汉子扒伏在院墙下,往前走不迭,大叫:‘有贼了!’”
待到胡老人赶来,说明武松被抓,西门庆惊魂初定,“拜谢了胡老人”后,“摇摆来家”,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惊魂初定后的有意掩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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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竹山不是不知道惹恼西门庆的严重后果,不是不知道李瓶儿原是西门庆的口中美食,他娶李瓶儿,简直就是虎口拔牙,
但蒋竹山却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的胆量来自他对形势的错判。
蒋竹山一通言辞,把李瓶儿说动了心:“西门庆如此这般为事,吉凶难保。”于是匆匆忙忙嫁给蒋竹山,好像怕西门庆的祸事连累了她。
妇人道:“人家到也不论大小,只要像先生这般人物的。”这蒋竹山不听便罢,听了此言,欢喜的满心痒,不知搔处。慌忙走下席来,双膝跪下。
世态炎凉,官场风云变幻莫测,人之安危旦夕有变,李瓶儿采取实用主义处事态度,安排自己的终身大事,嫁蒋竹山,是理智的选择。
蒋竹山的判断并不盲目,否则,他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主动去惹西门庆。从西门庆女儿女婿带着财产投奔他,西门庆长时间闭门不出来看,其祸甚大,
但蒋竹山与李瓶儿万万没有想到,西门庆自有一番腾挪之功。在钱能通天通神的社会背景下,西门庆用金钱逢凶化吉,将自己从犯人的名单上勾了下来。
蒋竹山千算万算,总是书生意气,把自己算了进去,在与西门庆的较量中,糊里糊涂败下阵来。
羞辱,痛打,惹官司,净身扫地出门,最终一无所有,止落得一条小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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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伯爵帮闲抹脚,招揽说事,赚吃骗喝,趋炎附势,出乖露丑,整天跟在西门庆的鞍前马后,不是家奴,胜似家奴,
西门庆偷奸潘金莲,毒杀武大,设法把武松充配到孟州;西门庆骗娶寡妇孟玉楼;西门庆勾引李瓶儿,霸占花子虚巨额钱财并将其活活气死;
西门庆收买流氓,殴打蒋竹山,诬告其赖账,并将其拘进提刑所毒打;西门庆通奸宋蕙莲,设计陷害来旺儿;仗势打死宋蕙莲父亲宋仁;
西门庆因为李桂姐背着他接客,把李家砸得稀巴烂……
作为高级帮闲的应伯爵,帮闲而不帮凶,明白他在西门庆的心目中,充其量只是一个供开心取乐的食客而已,
他犯不着为西门庆帮凶,白白染上满手鲜血的。在许多时候,他想方设法给那些生活在社会下层的人们提供一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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