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蜜月时,我们去了杭州。在同学的款待下,我们去吃了外婆家的菜,喝了温热的黄酒。喝的时候觉得这酒温和极了,兴尽之余,不免多喝了几杯。吃完饭,去逛步行街,风一吹,前一秒还谈笑风生,后一秒便晕晕乎乎。一路紧紧拽着安的衣服,一路只记得的灯红酒绿,各种工艺品琳琅满目,像看电影似的从眼前闪过。
回到酒店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无忧无虑,既满足又快乐。
哪里的酒都没有那一夜的醇香,哪里的风,都不似那一晚的温柔。
后来因为工作喝了许多次白酒,功利性质的,不放松不轻松,如战场一般,各怀心思,举手投足你高我低,俗的明明白白一目了然。不喜。
那一年,我换个工作,到了一个人文环境很好的单位,领导同事宛如一家。周末我们集体去爬山,一群人累哼哼的到了山顶,畅享着天地的辽阔。山风吹的爽快之余,不免有些微冷。这时候,老大哥姚工拿出酒精炉子和小铁锅,倒上黄酒,放入冰糖,加了姜片,煮沸,一人一杯。山顶,冷风,热酒,好人,一口下肚,人间至味。那丝丝袅袅娜的热气,那入口醇香的暖甜,一生都不能忘怀。饮罢,配上卤菜和烤热的大饼,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羡慕不已,我们成了山上最幸福快乐的一道风景。欢喜。
还有一次与闺蜜们相约,在家里吃饺子喝红酒。那年的我们刚结婚生子,生活步入正轨,还没被苦难打劫,年轻的少妇们笑靥如花,与红酒相映,彰显出生活美好和造物主的伟大仁慈。
然而,接下来的六七年,出轨,离婚,病魔,不约而至,从天而降,如夏天的冰雹,将我们砸得七零八落。最温柔贤惠的离婚了,最奋发有为的孩子出了状况,而我,又一次进了医院。极其郁闷的时候,我想起了酒,我跟她俩说:我们仨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快的喝它一场。
种种原因,泥潭里的人儿都不能痛饮一回,哪怕暂时忘却生活的烦恼。
又几年过去了,再聚首的时候发现,我的闺蜜有的爱上了啤酒,有的靠红酒助眠。喝红酒的闺蜜在喝光家里一柜子的红酒后,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终于对父亲的白酒下手了。六杯下肚,醉了,把儿子赶出了卧室,一顿折腾之后,终于睡着了。
每次分享完彼此的糗事,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几年功夫,生活把我们变成了这番模样。命运勾一勾小手指头,对我们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日子越过越长,酒越喝越烈。
转身看见,命运面前,我们无处藏身,也无处躲闪,人至中年,我们早已成了别人避雨的屋檐。
苦闷时,真想大醉千场,忘却忧伤。
这可能就是酒存在的意义,让快乐的人更快乐,让痛苦地方人忘掉痛苦。哪怕只有一时。
若干年之后,回忆往事的时候,人们更愿意提起:那一次,我喝了多少杯。
而那些痛苦和遗憾,却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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