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路

作者: 阿文沈沈 | 来源:发表于2020-01-15 15:54 被阅读0次

    守候,是我的始终

    远航,是你的笃定

    鱼穿过百回海沙礁石

    冰冷的铁壳伫立海岸的港湾

    天色暗淡映向远处彩云

                一

          沿东路往下走,那是挂满旗子的船港。红色旗子上是各式各样的图案,迎风律动,飘飘扬扬壮丽了港口。

            船上面有着房子,略不同的图形却是风格各异,透出大洋风浪的痕迹。没有炊烟袅袅,微微的光透过门和窗,船停在这港口。

            空气沉静的早晨,跑步的身影横跨在港湾的路上。李彤跑向那晨曦升起的湾牙,曦阳带着些许的暖意漫开在港湾和这些男男女女的身上,格外绯红。

            “嘀嗒”。李彤拿起手机,那通亮光下是一串清晰的简体黑字,她皱着眉喃喃道:“一如既往啊!”于是她收起了手机,跑完这剩下的路。

            巴士晃慢驶过天桥底,许多人急冲冲走着,在人流冲集中不断响起的“嘀嗒”声,早已掩盖了这些急促的脚步声。望去,几座大楼覆盖了远处的山和水却挡不住那渐远去的海水。

        太阳渐渐上升又渐渐下落在海岸的另一端,仿佛这座城市如倒影般,转了个方向,但一切都在与时间比肩从未停下过。这座高大晶莹的大厦的身影被拉长了,直到淹没在深邃的大海里。

            许久没有走过这漆黑的巷道,李彤拖沓着走在这里。不觉已走过了黎明的天际,一轮红日,像爬起的婴儿吮吸着手指叫着模糊的两个字-“妈妈”映向李彤的脸蛋。

            黎明的曙光,李彤穿过漆黑的巷道来到那再熟悉不过的港湾,往前走去,只是觉得今天海面上的太阳温暖了许多,在高架钢筋下的码头另一边,还有一个她不曾发现的小船港,远远望去成一个三条鱼骨鱼尾相连的港口。

            李彤抬着脚往前走去,阳光照耀四周,还是那样的沉静,淡淡雾气笼罩在曦阳散去的码头,一条敞亮笔直的路通向那船港,她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来到船桥的入口。三条垂直这条路的笔直船道延伸出去,在雾气中延伸开去,李彤看向这无比神秘的一侧。渐渐地有一艘红木屋出现在船桥旁,准备停向那桥卡处。雾气逐渐散去,柔和的太阳光随着漫开,透过大雾直射到这船港和四周的物体上。船也逐渐多起来,慢慢地接连从鱼头的那边往里停靠。

            李彤从散去的雾中长眼望去,正中央的一条笔直的指向那最前面不规则的石台上的船桥,像是这条鱼的鱼头。李彤在鱼尾的这头往前走去,当她走到第三个桥卡,左边前面横出的桥卡上停着那艘红木房的船。她出奇的往这艘船上看,似乎这会有什么惊喜或什么不了得的事物。

            李彤慢吞吞走着,船里似乎有搬东西或是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位老人慢步轻声的走了出来,然后说:“你好,来得真早,姑娘!”

    李彤连忙反应道:“你好,您是?”

    老人皱了眉子轻声说:“这是专门停我这种船的码头。”

            李彤笑了笑,眼睛不免打量着这艘船,也偶瞅了一下船内,试图看清船内的情况。掉漆的红色的船充满着大海风浪的气息。老人看向李彤说:“要到船里坐一坐!”

            探出头去想看清的李彤也没说什么便往里走去,进到里面便在方桌前坐了下来。船屋内,密集的空间,旁边有一张方形桌子,屋顶上悬挂着电灯,两侧是累满书的架子。满是旧落的书籍,有的横过木架子,有的坐落在纸张上,灯光有些泛黄,但又更明亮些。

            李彤双手捧起那桌上的玻璃杯,试了下温度问:“这船放书的吗?”

    老人的眼睛从玻璃杯转向李彤的双眼,嘴角咧开些的说:“这些书跟着我跑遍世界的大洋大洲,最终能留下的,也是我不能舍弃的。”

    李彤满是欢喜的说:“真有这些书跑遍大洋大洲!”

    老人接着用手递过李彤手中的水杯说:“确是这样!”

            李彤接过杯子后转身看向那些书籍,架子格不多的架子上书横七竖八仿若烛台前的密密麻麻经书。老人放下手中的壶侧身取过热水盖,端起杯子看着李彤的身影说:“可以随便看看。”李彤便在这些横竖不一的书中翻阅着,泛黄的书页,一页又一页的,偶尔有一些白色页的纸。在她眼前快速翻动,不一会儿转向老人问:“这些大多是手抄的,但笔迹大有不同,不是一个人抄录的?”李彤仔细看出不仅纸的质感不同,而且笔迹也不一样,甚至笔锋也是不相同。老人有些自傲的回答:“小姑娘,你错了这是同一个人所抄录,只不过是不同时期的罢了!”李彤听着,仔细看着对比着这几页:“看似不同,却隐隐感觉到岁月的轨迹!”

            老人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而是刚刚的杯子再倒上热水端过那还没褪去杯痕的位置上。热腾腾的蒸汽在杯子口缓缓浮升,散开在杯子的四周。李彤翻看了架子上的书,犹豫片刻拿起了那本她觉得厚实的一本,转身在那杯热水前的椅子上坐下,看向老人说:“这是很有意思的书或笔录什么之类的!”老人微微的点头:“确实是,很不错的文字。”

            李彤拿起手中有些泛黄而厚实的本子,拿捏着看向本子横装处,发现夹着些什么,但又像是拿不下来,整个本子的纸质柔韧厚实。李彤打开那明显有些不服的一页,其他纸是米黄色但这张是折叠的深褐色的纸,看似一张老式地图的样子。她轻轻摊开放在手里,此刻明显看出是一张地图,左边是美洲,横跨过大西洋,是欧非亚板块,下面是左右对称的两个圆形,左边里是稍小一些的板块,而右边里是稍大的,李彤脑子闪过稍大的该是南极,小一些是北极。而左下方是一个方向标,有些掉色了。

            李彤端详了许久惊叹道:“您的手工还真不错!”

            老人放下手中的杯,看了她一眼说:“姑娘,你眼力也不错。”

            李彤依然直直的看着这本子,老人又说:“既然喜欢送你了……”还没等老人说完李彤便带着些惊喜又有些惶恐的说:“真的太感谢您了老伯伯,这对您来说很珍贵的?”

            老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看向李彤:“是很珍贵,但你却是很喜欢这本子,更何况我这船也得换,不换我这船要是再出海就沉到海里了。”

            “这一定是有故事的!”李彤笃定的说。

            老伯喝完手上杯子的水,然后摇摇头说:“并没有什么故事,人生罢了!”

            李彤听了不禁想了想,然后老伯起身说:“天亮了,外面也是一样热闹!”她抬起头瞧着窗外看去,阳光明亮略带些刺痛感映入船屋内。老伯轻轻推开了船门,顺着手势看去,李彤走了出去。太阳光撒落在这个船门的四周有了温度。

            船桥旁停着各种风格的船只,而船只上有各种的旗子,其晨曦中最耀眼夺目的莫过于那一帜在风中飘扬的红色旗子。李彤和老伯伯站在老伯停船的船卡上,李彤眺眼望去阳光中飘扬的旗子更像一个个炽热火团在风中摇跃,在惊涛骇浪中熊熊燃烧,透过风浪逸于大地上的每个港湾。那些男男女女陆陆续续走到船桥上,从船桥看向远处的大海,泛起阵阵涟漪。

            “这个给你。”老伯从船屋拿出一件东西递到李彤手里说到。李彤连忙上前接过来,正好奇是什么,老伯拍了拍她手中的纸包说:“拿好,这是我送你的!”李彤犹豫了片刻然后说了声谢谢,便轻轻拿上就走了。

            李彤感觉自己走了许久似的才回头看向那艘船,也或许有些亲切似的便想回头看一眼,但老伯也许早已进到船舱了吧,并没有看见老伯。李彤沿着这条路往上走,路旁的一块淡蓝色脱落油漆的石板上写着两个字——“胜路”。李彤看向远处的船港,海岸的每条狐线都是非常的清晰,棱角分明。

            某天清晨,李彤走过一幢十几层的高楼,一座坐落在这方圆几里的高而大的小区,正大门前的石头上醒目的几个字——“凤阳小区”。她是顺着那一封她不曾认真拆阅的信的地址来这赴约。要说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应该正是那信封上的两个字——“林卫”。

          几年前的夏天,李彤刚刚离开学校前往实习的地方。一个年轻人在这里送她离开,这个年轻人便是林卫。

            在早些年的考古行动中李彤认识了林卫。那是她大四的一年半前,军方派了代表联合对西北一处新发现的古代牧场遗址进行勘察。李彤还是在校生的时候,林卫已是临近毕业了,想必那次远赴西北之行本来算是林卫毕业前的历练,而李彤却是因为当时历史文物遗迹考古这方面太缺人才了,她学校考古专业的就几个人,她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们也一起去了。

          在众多人组成的考古队中,大部分人多是军校部队里的人,而只有少部分是学者。穿过西北的荒漠,黄沙滚滚,一望无垠。李彤和林卫来自沿海地区,沙子他们也是常陪脚丫,更多是温润柔绵,而西北的沙子干涩毫无生命的茫茫黄沙。

          烈日长空,风沙仆仆是他们每日都将面对的,即使跌跌撞撞时而停下,时而步履艰难,也能躲过沙漠风暴,朝着目的地前进。离他们目的地还有十余里(1里等于500米),便有一片成阿拉伯数字8形状的绿洲。其中有两个人站在沙峰上率先看到八字的两个圈中是两个湖,湖旁是延伸的绿色植被,像苔藓一样随机不断的生长在两个湖的四周。其中一个人对后面的人喊到:“有绿洲,有湖水。”其他人听到了喜从脸出,不断的有人往前走去。队伍中有人说到:“不会是海市蜃楼吧!”于是其他人都走上沙峰,一时间顺着沙峰排成一条有些弯弯的曲线。眺望绿洲有些人也擦擦眼睛,亲自确认那确实是绿洲还有两个湖泊,霎时人群喜出望外,欢呼声叠叠而起。

          刚刚的两个中的一个人说:“那里便是我们考古队的临时补给基地。我们快点过去吧!”旁边的一个人轻声说:“已向他们发信号了。”另一个人点了下头,然后对着所有人高声道:“好了,大家走吧,前面会有人接应我们。”大家听了都面露喜悦地往那绿洲走去。

          湛蓝的天空下,黄黄茫沙,一群人和另一群人正在沿着滚滚黄沙的轨迹汇合,沙漠烈日高高在上,除了那一片八字形绿洲外,周围浮动的热气如薄薄透明的纱布杨杨而起,向太阳飘扬着。

          翻滚地沙子渐渐随着热气散去,一队十几人的小队在一个中年军人的带领下率先出现在他们的前方,他们也看见了那是前来接应的小队,这是他们来到这后第一次感觉这是一个除了他们还会有其他人的地方。他们快速靠近,中年军人向另一个人敬礼道:“同志,辛苦了,欢迎来到西北沙漠考古队。”另一个人回了一个礼接着说:“同志,辛苦了。”林卫就在这个人的旁边,两人握了手后,然后中年军人对着其他人说:“同志们,辛苦了。我们一起前往那一片绿洲吧,今晚好好吃上一顿!”林卫他们应答着,一起向那片绿洲走去。

          入夜,天空漆黑一片,在黄沙中那八字绿洲是唯一的火光印入众人的眼帘。林卫接过旁边军官的酒杯,然后依次递下去给其他人,他们围在篝火四周,热情的欢庆,对考古的满满期待之情。远处还能听到水滴石头的声音。离他们几公里(1公里等于1000米)的地方是他们考究的古代牧场遗址,那里早已经静了下来,除了稀疏的微弱灯光,其他设备都停止了运转。

          翌日,如同在大海太阳缓慢升起在沙漠之海,阳光穿过稀稀疏疏的树木,花草上即将滴落的露珠,林卫和其他军人早早就起来了,这时他们都还在各自的营地旁伸练身子。林卫远远就看到那一群考古队的女大学生正在拿着洗漱的盆陆陆续续的从营帐里走出来,这时的他正好拉伸着颈部侧着脸朝向一边,本来他并没有特意闭着眼,但那时他慢慢睁开眼睛,就在这时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一个女孩出现在营帐前,她的头发轻漂在额前,她的手轻轻柔着眼睛,像是刚刚从美梦中醒来,另一手和腰间搂着个盆,阳光映射在她的身上,额前每条发丝乌亮分明,脸和手以及身体线条流畅清晰,林卫的心难免动容。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林卫心里打量了许久。不一会她转到另一边被帐篷挡住,隐匿了她那线条流畅的身躯,林卫望了许久便往营地里走去了。

          吃完早饭,队伍的军人已集结待命,姗姗来迟的其他人也集结完毕,一切整装就绪,正式开始考古工作。林卫在队伍的前面,领队的是两个军官。考古学家则在队伍的旁边,有几个年长的人领着几个年青的学生在考古队的后边。队伍缓缓的开动起来。

          李彤远远看见那带弧形的外墙,两根高高风化的看上去满是沙粒的柱子屹立在遗址的前面,她看着前面两个军人站在了两根柱子外,然后像是和队伍前头的一个高个的军人说了什么,不一会高个军人带着队伍整齐的走进遗址。李彤心里估量了片刻,这高个子挺拔的身姿,干净整洁的衣容,有几分的亲切感。她也随着前面挪动的队伍往前走去。

          就这样一场持久的考古工作就在这片荒漠和那八字形绿洲之间来回展开。许久的工作中林卫才知道那营帐前的女孩就是李彤,而那遗址前的高个军人便是林卫。正如李彤所感觉的林卫对她来说多了几分亲切感,平时工作休息也经常交流学习,但在李彤心里也只是这个而已。

    时间过了很长,李彤有一天得知她的学校将要和另一所大学联合成一个专业,在校生可以申请这个专业得到继续深造的机会。李彤兴奋不已的告诉林卫,回去申请这个专业还可以继续上学,机会难得,她还是在校生而且也完成了她半年以来的考古任务,按理说导师应该给予她离开这里回去学校继续完成学业。林卫只是呆呆的听着这位小姑娘孜孜不倦的说着,但他心里为她高兴,然而又感到莫名的失落,早已如坠入万丈冰河,冰冷刺痛着他心。李彤显然没有看出他此时内心的变化,她看向古迹中那些人和古老的建筑,心里难免有些不舍。

          几天后,李彤还是离开了,回到她的学校。林卫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除了书信,虽然沙漠信号不好但有专门的卫星为其保持与外界的联系,电话成为了最好的通讯工具,但林卫还是更加喜欢通过书信将这里有趣的事和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即使电话她们也偶尔用,然而随着李彤忙着学业电话联系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时间过得很快,那一封又一封的信堆满了李彤的纸箱,她也看过来了,这些信就像每期的刊物没有断更过,即使她毕业后换了工作地方。从那些信中,她得知沙漠考古队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知道林卫他们已经离开西北沙漠结束考古,也知道因为她林卫热衷于考古学的研究,他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的父亲是小学校长,而他还是一名军人,依然从事的是考古方面的工作。她收到林卫太多太多的信,至今仍然不敢相信他会如此的认真,在很久以前她从未想过,毕竟从小父母亲就离开了她,她一直一个人努力的活着。

          自从那天老伯送给她的笔记本和她有些困惑的几棵一节手指大小的种子,她认真翻阅着其中的内容。内容掺杂百怪一下子她看不下来,总体还是文字偏多,特别是后半部分以诗歌居多。那些苦涩难懂的她稍快翻叶,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页有些涂改过的上下不一的文字,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一首简单的诗歌,她仔细的看了起来:

                    幽蓝的海水

                    涌现沙滩、礁石

                    岸上的行人

                    海面不再平静

                    海豚在波浪里

                    伴着游轮翻腾

                    穿过百座岛屿,凝聚着

                    那枯石上的海树丫

                    长长树根带着须子

                    海鸥筑起了巢

                    海水将要退去

                    露出最浅的贝壳

                    海平线残落的阳光

                    抚平金灿的沙粒

                    疾风的浪花摇跃的椰树

                    岸边洞窟的沙石

                    轻缓的流向幽蓝海线

                    幽蓝的海水

                    涌现沙滩、礁石

                    岸上的行人

    虽然看起来简单,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傍晚时分沙滩的恰意。后面的隔着一页两页的便有一首或两首的诗歌,往后的越来越少的涂改或划去,有时还配有一两幅画,李彤看着也会会心的一笑。

          李彤嘴角微微上扬,黑亮亮的眼睛来回移动,夕阳无意的衬托她清晰的轮廓,乌黑的头发轻轻滑落在她的脸庞,她的手快速捋起放在耳旁时停住了手,她的眼睛正仔细的看着:

    一座城一座灯塔

    这不是恒古的约定

    一缕风一堆枯石

    那不是恒古的传承

    浅蓝的圆墙填满岛屿

    远处是鱼屋和晒场

    忙碌的渔人起网

    木制的船渝循循而出

    平排的鱼屋坐落海丘

    高高的船坞浩浩如烟

    门栓垂挂在枯旧的红木

    没有家禽的嚎叫声

    轻盈的白色海鸟

    曼曼延延挥过黎明和夕阳的天边

    在这首诗的署名最下面还有这样几句简短的句子:

    守候,是我的始终

    远航,是你的笃定

    鱼穿过百回海沙礁石

    冰冷的铁壳伫立海岸的港湾

    天色暗淡映向远处彩云

          当她慢慢看完,以及后面的几句后,在这页的底下清楚的看到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名字,她盯着这个名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她听到了自行车的铃铃声,她知道又是他的信准时的送达了。她合上手中的本子,看了旁边那个她新放的纸箱已经微微堆上了,她也有一段时间没看他的信了,正好今天去拿那封信一并把这些信都看了吧。

          直到她看完最后一封信,不经意的坐在桌子前挪动了一下那些信封,不觉夜幕降临在她的窗上,远处几点星光伴着灯光像火龙摇跃在海浪的余波中。带着点点火光映衬在那一行行的字上,李彤合上了双眼,感受着那一点一点的温暖如泉水般流动着。

          晨晖透过窗户离开桌子,扑面而来,李彤收拾桌上和地上的杂物,拿起昨天的那一封信看了一下地址,眼前闪现过前几天的港口,她顺路也过去看下老伯伯。

          然而李彤走过了港口,却没看见那艘红木屋的船只。她望着港口远处不规则的石堆,任由风浪再大,也稳稳立在港口的最前面。阳光下所有物体的影子都倾斜过一边,李彤的影子晃动着,她看到旁边的石板上有些晃动影子,上面写着“胜路”。她轻轻捋了下头发,看向影子晃动的路的尽头,她走过那块石板,走过这条路。

          凤阳小区是她最后的地点,李彤想了一下,决定按响铃。铃铃的声音透过门传到正在架子前取东西的林卫,他放下手中的杂物,前去开门。李彤就站在门口,她先开口说:“你这老考古家胡子该刮刮了。”林卫略带喜色说到:“该刮了,你一样那么美丽动人!”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阳光透过窗户,李彤坐在木椅桌前摆弄着茶汤,林卫坐在桌子前忙着整理他那堆凌乱的资料。她说到:“你写的信我看了,挺好的。”他稍停下了手看着在沙发上捣茶的她说到:“嗯,挺好的。”她有些急的说:“什么叫挺好的!你就不能好好的工作,同志!”闷头整理资料的他说到:“说得对,同志。你还是一样的美丽动人。”然后她笑了,端过一杯茶说:“请!挺好的。”

          夕阳带走了炎热,岸灯点亮四周,微风吹拂你的黑发,轻敲着我的手臂。

          稀薄的云层浮动在窗台之上,海岸的一边是一艘在夕阳下橙红红的船,船上坐着一位老人,老人端着玻璃喝着水望向岸边的树木和海面的太阳,轻舟驶过荡漾的海平面,泛起阵阵涟漪终归于太阳落下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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