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宝佑年间,江南民间流行骷髅戏,这是一种民间的杂耍玩艺,一人在后面操纵骷髅,做出各种各样动作,有时还会模仿人说话。看似骷髅在舞动,实际上杂耍艺人藏在幕后操控一切。整个过程类似木偶戏,不过因为表演者是骷髅,不免让人觉得惊悚刺激。
这天恰逢南山县赶集,大街上是熙来攘往,有卖珠络的,有卖胭脂水粉的,卖水果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食摊。
突然街角人头攒动,不一会围了一群人,大家纷纷都被吸引了过去看热闹。原来来了个杂耍艺人掏出一个小小的骷髅,玩起了骷髅戏。只见那骷髅不过四五岁婴儿大小,骨殖已经发黑,看来是具死去多年的骨架。
此时在一幅大幕帘子前却翻筋腾云,委蛇灵活,让人看得既心惊又有趣,就这么着一直到了正午时分,人群越聚越多,小骷髅一直在戏耍,却不见幕后操控的艺人出来收钱。
就在这时,帘子后面突然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哭声,那小骷髅也同时掩面做垂泣状。大家本来以为又要有新花样了,但是等了许久骷髅一直在哭,而且声音越发凄厉瘆人。现场渐渐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窃窃私语,胆小的都悄悄退出场外,其间一个胆大的家伙问了一句:“骨头啊,你有什么冤屈啊?”
只见那骷髅居然慢慢抬起头,两个空洞的眼眶直愣愣看着周围的看客,幽幽说道:“奴家确有冤屈。”这一声犹如一阵惊雷,周围都炸开了锅,人群里发出惊喝声。
这时,骷髅又说:“各位别害怕,奴家不会伤害你们,只求各位叔叔伯伯给我做个主。”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骷髅又发出幽幽的声音:“奴家本是南山上口村陈氏,家里有长年卧病在床的婆婆和小姑。我相公陈四多年前殁去了,只剩下我们娘仨相依为命。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婆婆不知怎的突然暴毙在床,人人都说因我多年侍奉婆婆厌倦,故而害死她。奴家万万不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只能含冤自尽。只盼着上天垂怜,能为奴家讨个公道。”
说完,那骷髅又呜呜呜地哭个不停。人群里有人说,上口村是有这件事,不过那是去年的事了。这青天白日的,居然当街就闹起了鬼,不少人吓得拔腿就跑。不过,有个少年却留了个心眼,他叫洪金,今年刚十五岁,不过已经是松江府衙江老爷的师爷了。洪师爷一直死死盯着那骷髅,怎么也不信骷髅会说话,他断定是班主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于是等人群稍稍散去,他悄悄走到幕后,猛地拉开幕帘,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傻眼了,那幕帘后面空空如也,而这时眼前直立的小骷髅也突然瘫在地上,全无刚刚的生气了。
洪金人虽小,胆子却大。他丝毫不信鬼神之说,料定其中必有缘由。于是,他把骷髅骨头收拾进袋子,背进了府衙。
来到府衙,上下衙役连同江老爷都已得知街上的异事。洪金不多说,打开袋子,只见那森森白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骷髅戏已经很流行,但是猛然见到还是有些骇人。洪金指着骸骨:“老爷您瞧,这骨头根本不是真的人骨,只是用大石头雕琢而成,忽然当街自称陈氏,属下认为这是人捣的鬼,我想去上口村查看查看。”江老爷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于是派了洪金连同丁捕快一起前往上口村。
上口村人口稀少,只有几十人而已,陈氏自杀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而且那天在市集陈氏报冤也被同村人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洪金一行没费什么事就得知了不少内幕。
原来当日陈氏娘子自尽在当地人看来是畏罪自杀,她的婆婆罗二娘病重多时,某天突然暴毙在床,死状十分凄惨,是被人活活砍死的。陈家为人老实忠厚,村里都没有结怨的人,罗婆婆这么一死,大家都觉她儿媳妇嫌疑最大,而且陈家的小姑也突然失踪,遍寻多日不得。
渐渐,各种风言风语漫天飞,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都觉得陈娘子只是表面对罗婆婆孝顺有加,背地里干了不少虐待婆婆的缺德事。话也说回来,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事发前陈娘子也有个相好的,就是隔壁村走街串巷卖豆腐的何三拐,陈娘子是想早点嫁出去,所以才害死婆婆,逼走小姑。
本来村长要去报官,但没几天陈娘子就上吊自尽了,大家心目中的元凶既死,隔壁邻里都觉得没有追究的必要了,替罗婆婆料理了丧事,等着小姑回来好有个交代,此事就此平息下来。
洪金听到这些,心中不禁着急:“陈家人都死得不明不白,罗婆婆当日惨死,很显然是谋杀,而小姑又突然失踪,很可能跟此事也有关系,陈娘子如果真有冤屈,当时如果报官,也许她还不至于自尽。现在想来,这件事情通过骷髅口传出,必定是了解内情的人,说不定就是这村中人。而且小姑失踪,也很奇怪,找到她,也许是解开此案的关键。”
主意已定,洪金与丁捕快一商议,两人分头行动。洪金仔细勘察了罗二娘的死亡现场,他发现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但是因为这是凶屋,至今没人敢进来,这倒是好事,现场基本没有被破坏,地上还见斑斑血迹,虽然床铺已经清理干净,但是靠着床铺的墙上也有溅落的血迹。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惨烈。
洪金已经跟左右邻居打听了,陈四早逝,陈娘子还算是贤惠,尽心尽力照顾婆婆。虽然有时候做得累了抱怨几句,但从未见过她打骂婆婆。陈家小姑,年纪不过十四五,平日乖巧懂事,能帮着嫂子干不少活,也没见过跟母亲嫂子有什么矛盾的。洪金想,如果非要说陈娘子害死了她婆婆,倒真有些牵强。
洪金趴在床头,拿着油灯仔细查看,突然他发现床板的缝中似乎有些褐色的碎末,他用手捻了捻,碎末一下就散了,闻了闻仿佛血腥味中有一股甜香,洪金一时想不出这是什么,于是他掏出帕子包好。
这时他发现屋内的泥地上依稀还能看见一深一浅的脚印,这两个脚印并不相同,左脚印似乎只有半个脚掌,不过已经难以作为证据比对了。
突然,他感到身后似乎有人在窥视,猛地一转身,已经全无踪影。他赶忙走到门口,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正急急地离开。“这是谁?”洪金暗想。
洪金本想去追那偷窥的女子,但是天色已晚,于是离开了上口村。走到村口,一个老头气喘吁吁跟了上来,他一下子拉住洪金,颤抖着问:“小兄弟,你是官家的人吗?”洪金仔细打量这位老者,年约六十上下,衣着补丁,满面风霜,还住着拐,他扶着老人挨树坐下,问道:“老人家,你找我何事?”那老人看看四面无人,贴近洪金耳畔说:“我家边上多出个无人坟,日日都有哭声,瘆的慌。”说完露出害怕的神情。
原来这老人是上口村一个孤老,平时就住在村外一块荒地里,种瓜以此度日,而他住的隔壁就是一片坟滩。几个月前,他突然发现隔壁多了一个新坟,坟堆不高,看着就像是新垒的。老人想,这几日也没听村里有什么丧葬事啊,怎么会平白多个坟堆呢。他心里有些害怕,又不敢去探查。没想到前几天坟堆里突然响起哭声,嘤嘤凄凄,几日来天天如此,很是吓人。
洪金不信邪,问道:“您老怎么知道那是新坟?”老人一听撇撇嘴道:“我在这地方住了几十年,还不知道哪座坟是谁的啊?”洪金一听,十分好奇,他跟着老人来到那座坟边。
与周围的坟堆相比,这座坟土质新鲜,上面也没有多少杂草,而且坟头很矮。洪金摸了摸土,他发现这坟堆很松,像是匆匆垒起来的。绕着坟堆走了一圈,他侧着耳朵,半天也没有听见嘤嘤声。
老人摆摆手说:“今天没风,听不见,得迎风听才能听得真切。”洪金心中一动,这时他脚下好像踩到什么,摸出来一看原来是半截风笛。看来是这个鬼东西在作祟。洪金拿起风笛,哈哈一笑,对老人说:“老伯,以后就别担心啦,这鬼我已经抓住啦。”原来,这风笛也不知道是谁的,正巧掉在坟堆旁,晚上风起就发出呜咽的声音,犹如鬼魅。
老人一看,顿时宽心大半,不过他还是指着那坟说:“小兄弟,你要不也替我看看那坟,我总觉得蹊跷。”洪金仔细打量这坟堆,他拍了拍上面的土,土块就哗啦啦地掉下不少。
洪金心想,埋得这么不结实,可能也并不是坟,保不定是顽皮的小孩堆着玩呢。于是,他向老人借了把铁锨,挥汗如雨之时,他突然感到一个硬东西,他扔开铁锨,双手刨开土坑,赫然间,土堆中居然出现一具烂了一半的骸骨,骨头上还连着残破的衣服。洪金心下大骇,老人探过头来,啊得一声惨叫。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洪金倒很快恢复镇定。他一边关照老人,一边着急回府衙叫人。
当洪金带着江大人和仵作捕快来到上口村,天已经大亮。仵作仔细勘验了那具骸骨,确认这是女性的尸骨,舌骨断裂,有可能是被掐死的,而且死去已经超过半年。江大人当下吩咐手下开始调查此案,还是洪金细心,他蹲在尸身旁边,发现白皑皑的骸骨中突然有点晃眼,他请仵作伸手进去竟然摸出了一件银手镯,不过因为埋在土中多日,银手镯已经大部分发黑了。洪金拿着手镯,若有所思。
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了,村民们都在一旁窃窃私语,这时,洪金突然发现人群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那日暗中窥视洪金的女子。那女子与洪金对视之后,匆匆返身,不过这次洪金疾步追上她,大叫道:“姑娘,请留步!”那女子循声停下,转过头,与洪金保持五步的距离。洪金拱手上前:“这位大姐,晚生松江府师爷洪金,您几次三番跟着在下,是否有话要说?”
女子冷笑:“我与陈家娘子自幼交好,她对婆婆无微不至我都看在眼里。她婆婆长年瘫在床上,身上清清爽爽,一点褥疮都没有,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害人?陈娘子待人厚道,乞丐穷人都要接济,没想到居然落得这么个下场,你是官家的人,只听那些人胡言乱语便信以为真,我实在无话可说。”
洪金听得一头地雾水,连忙细问。原来上口村已经传开了,官家人是来查陈娘子杀害婆婆的事,可能还要掘坟鞭尸以示惩罚。洪金一时哭笑不得,他只得解释此行,那女子这才转怒为喜。
女子姓白,住在隔壁村,因为娘家在上口村,所以时常来看看。她跟陈娘子从小一起长大,素知陈娘子的个性,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洪金听白氏说了半天,又打探了白氏的家世,原来白家就是以做骷髅为生的,他猜这位大概就是当初借骷髅戏来诉冤的知情人了,不过也不说破。
洪金心念一动,他掏出银手镯,请白氏看看。白氏刚见到手镯,就惊得大叫起来:“你怎么会有这只镯子?这是陈娘子的陪嫁。”洪金听了也感到很惊讶,这时白氏沉默了一会,似欲言又止。洪金见状追问:“难道还有隐情?”
“不知当说不当说,好像……好像有一阵奴家见陈家小姑手上带过。”白氏一席话惊住了洪金。原来那具尸骨很可能就是陈家小姑,而寻找多日的陈家小姑竟然已经死了。
为了确保无误,丁捕快等又将死尸身上的衣裳给村里人辨认。那独特的莲花是陈家小姑的最爱。这下村里炸了锅,陈家小姑的死讯不仅没有减轻陈娘子的“罪行”,大家反而认为陈娘子当初不仅害死婆婆,还害死小姑,看来真有要跟何三拐私奔的打算了。
洪金对村里人的议论置之不理,他向江大人回禀了内情,决定调查何三拐。本来以为能知道真相的陈家小姑竟然与她母亲同时被害,而陈娘子也死得不明不白,唯一与此案还有联系的就是何三拐了。
何三拐并非上口村人士,他住在隔壁夏家村,与弟弟相依为命,兄弟二人开着一个小小的豆腐作坊,平日里弟弟在家做豆腐,他就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叫卖。因为上口村近,所以常来,陈娘子又同情他,渐渐相熟,彼此都有好感。
洪金见到何三拐时,觉得这人唯唯诺诺,一副老实的模样,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会是杀人凶手。不过人不可貌相,洪金打算仔细盘问。何三拐一上大堂,就被这气势吓得浑身发抖,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都不敢对着大老爷,嘴里不停地嗫嚅:“大人明鉴,小人没杀人,没……杀人……”
江老爷惊堂木一拍,何三拐早已吓掉半个魂。洪金一旁暗想,这样的人凶残地连害两人绝不可能,而且那天在泥地上发现的脚印显示,当日在屋里的必定有一个人是瘸子,否则那深浅不一的脚印如何解释。
退下堂来,洪金突然想到那天在罗婆婆床上发现的褐色粉末。他打开帕子,迎着光线细看。虽然粉末是褐色的,不过细看像是浸了人血才呈色的。那股血腥味又淡了些,不过其中还是夹了一些清甜的味道。粉末是干化的,洪金拈了一点尝了尝,一股腥味。他不禁皱了皱眉,这味道还是很熟悉,但是就想不起来是什么。
何三拐一直不承认他杀人,但是嫌疑未脱,照旧被拘禁在牢里。线索一下子断了。洪金不打算守株待兔,他又暗中来到何三拐的豆腐作坊。虽然何三拐被抓了,不过他的豆腐作坊还照常营业,远远闻见一股子豆香。一大早就看见作坊门口围起一群人,原来豆腐店缺了何三拐的走街叫卖,大家纷纷自己过来买了。可见何家的豆腐好吃。
只见那何小五忙得汗流浃背都顾不上擦擦。大家你一块我一块,很快刚出锅的豆腐就没了。洪金也想尝尝这何家豆腐的滋味,这场面勾得他馋虫都出来了。好不容易买到一块,闻着就一股清甜。洪金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好熟悉的味道啊。他猛然发觉这个味道与那咖啡色的粉末并无二异,只是浸了人血多了几分腥味。“原来那粉末是风化的豆腐渣!”洪金的心差点没跳出来。
洪金也顾不得品尝豆腐了,他走近豆腐作坊,仔细观察起何小五来。这何小五年岁不大,十七八的样子,但做起活来是一把好手,何家豆腐要缺了他还真做不出那么好味道的豆腐。不过他手脚麻利,一点也看不出是瘸子的模样。
难道我又错了?洪金不禁暗暗着急。这时,何小五也注意到洪金了,他上前招呼道:“这位客官,您要几块啊?”洪金一下子被惊醒,他一时语塞,那何小五却不同他哥哥,机灵地紧,他立刻看出洪金已经买过了,于是问道:“刚刚您尝了觉得怎么样啊?”洪金这才说:“好,好,下次再买。”他说着转身离开。
洪金并未走远,一群小孩子嘻嘻闹闹吸引了他。突然间一个小孩顽皮趴在井上差点掉下去,幸好洪金眼疾手快抓住了他。没想到,洪金这一抓居然抓出了真正的凶手。
这天街上又来了一个骷髅戏的摊子,自从上次骷髅诉冤之后,骷髅戏已经成了南山县家喻户晓的杂耍了,人人都盼着能看个稀罕。没想到,一连几天,骷髅戏都没有异样,众人也索然无味。就在因为没有证据而要释放何三拐的那天,骷髅竟然又说话了。
只见那骷髅正表演着翻滚劈叉,突然间安静下来,那控制骷髅的人也惊得从幕帘后走出,凭他如何施力,也无法控制骷髅。
就在众人在惊异中,骷髅缓缓念叨:“何三拐杀人,他掐死了我,砍死了我娘,害得我们娘俩冤屈难伸,害得我嫂子魂归九天,证据就是那血豆腐渣和泥脚印。大老爷快替我伸冤哪……”这一席话又把众人惊出一身冷汗,尤其那个操控骷髅的,早吓得没影了。等到官差赶到街上,那骷髅又跟上次一样瘫软在地。
不过这消息传播起来飞快,不到一会,整个街市都已经知道了。何三拐是万万不能放了,纵然他百般抵赖,江大人一句待查明侯审,就让他说不出话来。
入夜,上口村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一个黑影窜至陈家那虚掩的门内,他站在堂屋定了定神,看看左右没人,他从屋外水井中悄悄拎进一桶水,摸进了罗婆婆的房间,擦拭床板,冲洗地面。正要毁灭罪证,不想黑暗中有人一脚踢翻他的水桶,随即死死按住了他。拖至屋外,两方才发现原来是丁捕快带人抓住了何小五。夜色中,何小五凶狠的嘴脸有些狰狞,完全不见了那日豆腐摊的和善。
丁捕快身后走出江大人和洪金,洪金上前一步,喝道:“何小五,你杀害陈家婆婆和小姑,可知罪?!”何小五脑袋上出现豆大的汗珠,但是依旧百般抵赖。这时一个捕快走出房间,禀告道:“大人,地面和床上都是水。”
何小五一听,不禁得意起来,他甚至有点嚣张:“你们抓我也没用,现在证据都没了,再说骷髅都说是我哥杀人,与我何干?”
洪金笑道:“骷髅可没说哪里有泥脚印和血豆腐渣,你倒很清楚啊?”何小五一听此话,紧张地狡辩起来。洪金拿出当日在坟堆上找到的半截风笛,问:“你还认识这个吗?这可是在陈家小姑尸体旁找到的。我还有好几个指认你的人证。”何小五一见此物,立刻低下头来。原来那天洪金救了小孩,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
一年前,有个年轻人也在井边救了一个小孩,不过却摔断了腿,那小孩为了感激救他的人,馈赠了自己心爱的风笛。这个风笛可是小孩自己做的,世间找不到第二个。那个年轻人就是何小五,正因为如此,何小五的腿瘸了大半年。这才会留下那深浅不一的脚印。
抓到何小五,立刻开堂审讯,原来何小五那天只是碰巧去找哥哥,到了陈家,见陈家小姑漂亮就心生歹意,意图奸污,没想到遭到反抗,他一失手掐死了小姑,而隔壁的婆婆听见声音着急地敲床板,他拿起随身带的刀子一不做二不休地砍死了她。何三拐虽然事后知道,但为了维护弟弟却不说明真相,间接害死了陈娘子。
冤案就此落幕,上口村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人们心中是否会有些许愧疚,就不得而知了。
一日,洪金在街上偶遇白氏,说起当日操纵骷髅诉冤一事,洪金笑道:“多亏白大姐想出这个点子,否则我与大人也想不到用骷髅戏来扮鬼吓唬凶手啊。”白氏一脸茫然,微微欠身:“洪师爷谬赞了,奴家不知你说的是何事,不过奴家依旧感谢你替陈娘子伸了冤。”
洪金一时眩晕,究竟谁是那日骷髅街头诉冤的操纵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