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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学习第173天《白心 第三十八》第10段~第12段

《管子》学习第173天《白心 第三十八》第10段~第12段

作者: 流水王丽霞 | 来源:发表于2024-06-30 08:19 被阅读0次

《管子》学习第173天《白心 第三十八》第10段~第12段

原文阅读

      难言宪术,须同而出。无益言,无损言,近可以免。故曰:知何知乎?谋何谋乎?审而出者彼自来。自知曰稽,知人曰济。知苟适,可为天下周。内固之一,可为长久。论而用之,可以为天下王。

      天之视而精,四璧而知请,壤土而与生。能若夫风与波乎?唯其所欲适。故子而代其父曰义也,臣而代其君曰篡也。篡何能歌?武王是也。故曰:孰能去辩与巧,而还与众人同道?故曰:思索精者明益衰,德行修者王道狭,卧名利者写生危。知周于六合之内者,吾知生之有为阻也。持而满之,乃其殆也。名满于天下,不若其已也。名进而身退,天之道也。满盛之国,不可以仕任。满盛之家,不可以嫁子。骄倨傲暴之人,不可与交。

      道之大如天,其广如地,其重如石,其轻如羽。民之所以,知者寡。故曰:何道之近而莫之与能服也? 弃近而就远,何以费力也? 故曰:欲爱吾身,先知吾情,君亲六合,以考内身。以此知象,乃知行情。既知行情,乃知养生。左右前后,周而复所。执仪服象,敬迎来者。今夫来者,必道其道,无迁无衍,命乃长久。和以反中,形性相葆,一以无贰,是谓知道。将欲服之,必一其端,而固其所守。责其往来,莫知其时,索之于天,与之为期。不失其期,乃能得之。故曰:吾语若大明之极。大明之明非爱,人不予也。同则相从,反则相距也。吾察反相距,吾以故知古从之同也。

字词注释

[1]难言:不易言说。在此是须认真谨慎的意思。宪术:法令政策。

[2]近可以免:差不多可以免于损益。近,几。

[3]稽:明察。

[4]济:齐,大家都遵守法度。

[5]知苟适:知人若能适度。

[6]周:周密。

[7]论:选择。

[8]天之视:在此即以天道亦即自然无为之道看万物。

[9]四璧:据张佩纶说,当作“四辟”,四通八达。请:通“情”。“四辟而知情”,谓四面八方都了解实情。

[10]壤土:肥沃土地。与生:有助生长。与,赞同、扶助。

[11]辩与巧:狡辩与巧诈。

[12]卧:休息,引申为舍弃。写:泻,消除。

[13]六合:天地之间。

[14]持:矜持。

[15]骄倨傲暴:骄傲自大,傲慢粗暴。

[16]以:用。

[17]莫之与能服也:没有人能实行。与,虚词。《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其人能靖者与有几。”“与”字与此语法同。

[18]君亲:群亲,指所有人际关系。君,群。《管子·大匡》“君臣之有善者”之“君”字即“群”,可证。

[19]行情:可行之情。

[20]衍:据俞樾说,当读为“延”。拖延。

[21]反中:反归中理。

[22]形性:即身与心,或曰肉体与性情。葆:保,成全。

[23]一以无贰:一以贯之,没有逆反。

[24]一其端:开端专一。

[25]大明:指日月。

[26]爱:通“”(ài)。隐藏。

[27]予:据郭沫若说,假为“豫”。喜欢。

[28]古从:据上文当为“同从”。

译文参考

      宣布一项政策法令必须谨慎再谨慎,一定要符合众人心愿才可以发布出来。发布之后就不要随意增加,也不要随意减少,这样就几可免于纷扰。所以说:智者有什么智慧呢?谋者又有什么谋略呢?只要查明众人心愿而制定出法度政策,人民自然会来归附。能了解自己叫明察,能了解他人,法度才能齐同大家。知人心愿若能适度,便可以为天下周密之事。内心持守不变动,就可以长久不衰。对上述这些能有所选择而运用之,就可以成就天下的王业。

      以上天的原则观察万物才是精妙的,四面八方都通畅才能了解实情,只有肥沃的土壤才有助作物生长。人们能够像风与波浪一样吗?想到哪就到哪里。本来儿子继承他父亲之位称为“义”,可是臣子取代他的君主之位,就叫“篡”了。篡位怎么能歌颂呢?可周武王却又是被歌颂着的对象。所以说:谁能摒除诡辩与巧诈,而与众人同心同德呢?所以说:思索越精细的人明智越不足,德行越有修养的人王道越加狭隘,舍去名利追求的人才能去除生命的危险。智慧遍知天地四方的人,我知道他的生命就要受到阻碍了。矜持自满,是很危险的。名扬天下,不如适可而止。功成名就而退隐其身,这才符合天道。持傲强盛的国家,不可以去做官。傲慢兴盛的家族,不可以与之联结姻亲。骄傲自大、傲慢粗暴的人,不可与他交朋友。

        道,像天一样大,像地一样广,像石头一样重,又像羽毛一样轻。人们使用它,却对它了解很少。如此,为什么道离人如此之近而人们却不实行呢?弃近而就远以求道,人们又何必浪费力气呢?所以说:要珍爱自身,先了解自身情况,普遍观察宇宙与人间关系方面的诸多事物,来参验身体内部。以此了解事物的万象,把握生的可行路径。既知道可行之事,就懂得修养生命。要左右前后周而复始地坚持这样做。然后就遵从礼节,穿上礼服,恭敬地迎接来者。这个来者,一定按他自己的规律行事,不改变也不拖延,生命才能长久。和谐以返归正理,形体与精气相互保全,一以贯之,这样才能体悟“道”。要行道,首先必须专一,然后坚定地贯彻下去。探求道的往来规律,虽然不知其时,却可以索之于天,与苍天约定时间。只要不失约期,就能体悟道的内涵。所以说:我所说的就像日月最亮的时候一样。日月之明没有隐藏,只是人们不愿意追求而已。与道相同的就跟从,与道相反的就拒绝。我领会到反则相距,因而也就明白了同则相从的“同”。

核心内容解读

      “难言宪术,须同而出。……”这一段是讲,法律一定要合乎民意才可以公布出来。话不能多,也不能少,这大概就不会有人埋怨什么了。所以说:用不着耍聪明,也用不着玩心计,只要法律是合乎民意而公布的,远方之人也会投奔而来,君主就可以做天下之王。这里虽然还是权谋,却阐明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法律一定要合乎民意才可以公布出来。”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法律是社会习俗的产物,而不是某个“圣人”凭着异乎常人的理性而凭空创造出来的,也不是某个专制统治者为了一己之私利而强加于全体国民的。

      事实上,不单是法,也包括礼,都是习俗的产物,按休谟的话说,就是“法律先于国家而出现”。至于习俗,多是漫长的社会发展中不经意地出现并成形的没有条文的制度,这些制度正是所谓自发的制度,人们对事情的不加思索的反应往往都是这类制度的体现。《管子》中成文法对不成文法的呼应或许也可以说是道家“无为”思想的一种体现,因为它诉诸社会习俗,诉诸社会众人普遍的道德观念。

        从这一点来看,《汉书·艺文志》把《管子》列入道家倒也是恰如其分的,司马谈归纳出来的道家的“因循”原则在这里得到了非常妥帖的表现。而儒家的立法(或说“立礼”)思想则截然不同——如果说《管子》是休谟式的,儒家在某种意义上则是笛卡尔式的,相信圣人具有绝对理性,可以凭空创制出一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完美无缺的法典,并且,这部法典还将是永恒不变的。

    “天之视而精,四璧而知请,壤土而与生。”这段内容讲到“以上天的原则观察万物才是精妙的,四面八方都通畅才能了解实情,只有肥沃的土壤才有助作物生长。”做事之道,当以谦抑为主。天既降福,壤土为之生百谷,风动波应,大小唯所欲适。文中说,子代父为义,臣代君为篡夺,唯有周武王为人所歌颂。之后作者说,做事不可过分,思索过精则损明,过分修德则道狭,务取名利者,即处于危险之境。故当处于谦下之中,功成身退,此天之道,“名满于天下,不若其已也。名进而身退,天之道也”。以此推之,则满招损,故“满盛之国,不可以仕任。满盛之家,不可以嫁子。骄倨傲暴之人,不可与交”。这是一种认识事物的方法和做人之道,这种思维方式是以退为进,不能过分充满贪欲,否则会有灾难,与《道德经》有暗合之处,也与自然运行规律相吻合。

        本篇文章最后,对道做了更深入的阐述。道与人同存在于天地之间,紧密相连,但百姓却很少能了解道之存在。道之大如天地,故说道重而广;又道无所不在,得之甚易,故说道是轻如羽毛。那么,如何得道知道呢?文中说,“今夫来者,必道其道,无迁无衍,命乃长久。和以反中,形性相保,一以无贰,是谓知道。”要珍爱自身,先了解自身情况,普遍观察宇宙与人间关系方面的诸多事物,来参验身体内部。和谐以返归正理,形体与精气相互保全,一以贯之,这样才能体悟“道”。而且,要行道,首先必须专一,然后坚定地贯彻下去。

      能知此道,以敬迎忽然而出而来之思,自不能定其何时来、何时往,故终言“责其往来,莫知其时”。然而,人能和以反中,则思之不得者,自可忽然如自天降,如鬼神来教。故继言“索之于天,与之为期……不失其期,乃能得之”。是为此篇文之终结。

《管子》学习的背景知识

稷下道家及《管子》对《老子》道论的发展(一)(节选)

        稷下道家及《管子》对《老子》道论有继承也有发展,更主要的是发展。这集中地表现在稷下道家及《管子》把老子自然主义的“道”推衍而为系统明确的“精气”说,以及如何“得道”的“内心修养”说。

      《管子》的“精气”,源于《老子》“道”论中的“精”、“气”更有新的阐发。“精”源于《老子》二十一章:“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气”源于《老子》《管子·内业》云:“凡物之精,比则为生,下生五谷,上为列星。流于天地之间谓之鬼神,藏于胸中谓之圣人。是故此气,杲乎如登于天,杳乎如入于渊,淖乎如在于海,卒乎如在于己。是故此气也,不可止以力,而可安以德,不可呼以声,而可迎以意。敬守勿失,是谓成德,德成而智出,万物毕得。”

      《老子》、《管子》之“精”,都是“物”之“精”,是生成“气”的

“精”,所谓“精也者,气之精者也。”(《管子·内业》)。“气”,《老子》之“气”是“道”所化生“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气”;《管子》之“气”是“精”所化生的“五谷”、“列星”之“气”,有“藏于天地之间”的“鬼神”之“气”和“藏于胸中”的“圣人”之“气”。这是“气”的不同表现形式。而且,《管子》之“气”,“杲乎”、“杳乎”、“淖乎”、“卒乎”,“和”的特征生动可见。

    “气”的表现已经清楚,由“精”所生成,那么“精”有如何的表现呢?圣人“能正能静,然后能定。定心在中,耳目聪明,四肢坚固,可以为精舍”(《管子·内业》)。“圣人”端正、平静,然后安定。有了安定的心在身体内部,耳朵眼睛就会感觉敏锐,四肢就会强壮发达,于是可以成为“精”之居所。“精”生成“气”,所以“精”、“气”互通。故《管子》常只用“精”的,也有用“神”的。如:“人之所职者,精也。”(《管子·心术上》)“虚其欲,神将入舍;扫除不洁,神乃留处。”(《管子·心术上》)还有用“虚夕”、“无气”,“合”的。郭沫若解释说:“《内业》和《心术》是站在道家的立场上,反复咏叹着本体的道以为其学说的脊干。这道化生万物,抽绎万理,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无物不有,无方能囿。随着作者的高兴,可以称之为无,称之为虚,称之为心,称之为气,称之为精,称之为神。”

        必须清楚,《管子》认为“精”、

“气”是“道”所产生的“精”、“气”,或者说“精”、“气”是“道”的不同表现形式。“精气”说旨在更入世地阐述《老子》“道”论。因而,《管子》“精气”说就是《管子》“道”论,《管子》笔下的“道”如何呢?与《老子》有同有异。《老子》认为“道”“大”而“混沌”,博大浑然,恍惚无形,“道”反映在万物各异,道尚“自然”。《管子》基本上继承了《老子》的这些观点,但也强调“道”,“上察于天,下察于地”和“可安”(《管子·心术上》),即“道”贯穿天地人的特征和可以把握与运用的特征。

        在《管子》中,“道”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它有形:“道之大如天,其广如地,其重如石,其轻为羽。”(《管子·白心》)“道满天下,普在民所。”(《管子·内业》)“道”其形一博大广阔,博大如苍天,广阔如大地,充满天下,普遍地存在于人们身边;同时又恍惚无形,既“重”

且“轻”,厚重如巨石,轻盈如羽毛。“视而不见,听则不闻,洒乎天下满,不见其塞。集于颜色,知于肌肤,责其往来,莫知其时。薄乎其方也,乎其圆也乎莫得其门。”(《管子·白心》)“道”看不见听不到,洋洋洒洒遍及天下,时而像广平的方形,时而像浑圆的圆形,但又聚作一团,找不到门户。“夫道者,所以充形也,而人不能固,其往不复,其来不舍,谋乎莫闻其音,卒乎乃在于心;冥冥乎不见其形,淫淫乎与我俱生。不见其形,不闻其声,而序其成,谓之道。”(《管子·内业》)道是用来充实心的形态的,可人们不能固守它,它走了不再返回,来了又不肯停留。它很模糊,没有人能听到它的声音;又很明显,出现在人的心里;很昏暗,看不到它的形状;又很繁茂,与我们共同生长。既看不到形状,又听不到声音,但却使万物渐渐成长。这是“若存若亡”的感觉(《管子·心术下》)。因而,“不远而难极也,与人并处而难得也”。“动不见其形,施不见其德,万物皆以得然莫知其极。”

      “道”从形上是不好把握的,但从质上却是可以把握和运用的。“是故圣人一言解之,上察于天,下察于地。”(《管子·心术下》)“道”是贯通天地人的。“道”的察天地人特性,决定“道”可以把握和运用,《管子》云:“可安而不可说。”(《管子·心术上》)“不可止以力,而可安以德;不可呼以声,而可迎其意。”(《管子·内业》)“道”是可以把握的,人们不能强力留住它,却可以用德行安顿它;不能用声音召唤它,却可以用意识迎接它。“敬守勿失,是谓成德,德成而智出,万物毕得。”(《管子·内业》)守住了它,把握了它,就能掌握和理解万物。“道”下生五谷,上为列星。“流于天地之间,谓之鬼神;藏于胸中,谓之圣人。”(《管子·内业》)可见“道”表现形态是具体的、实在的,天地万物、鬼怪神仙、人中圣人皆为“道”体。《管子》十分重视“道”的运用问题,“道之用,贵其重。”(《管子·形势》)既重视运用,又强调运用过程中的“重”的问题。“重”既指态度上的重视、审慎,又指方式方法上的针对性,即用于政治、经济、军事、文教和君王、臣僚的个人修养等重大领域。

(未完待续)

参考资料:

《史记论著集成(全20册)》,张大可;丁德科,商务印书馆,2015年6月

《管子(全二册)——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李山 轩新丽 译注,中华书局,2019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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