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朋友问了我个问题:“如果你有一架时光机,可以穿越到过去人生的某一天,你会选择哪一天?”
我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但没有答案。
可以说我的人生很平凡也很幸福,没有经历过重大变故和挫折,也没什么荣耀或遗憾,过去的每一天都没有特殊的意义。
如果非要选出一天来,我想应该是奶奶还在世的某一天吧。
2020年7月9日,奶奶去世,享年85岁。但在她去世前几年已患有严重的帕金森症,早就失去了自我意识,也完全认不得我们了。
我很多次想像过,也许她临终之际,我们回到她的床边,她会回光反照地叫出我的名字。
可她走得很安静,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彼时我在外地工作,没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
第二天接到母亲的电话时,我表现的很平静,只说了声知道了,便安排工作准备请假回家。
但整整一天都沉浸在悲伤中,泪水汪在眼里,稍微一碰就能掉出来。
虽然她病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能与她进行情感上的沟通了,但得知她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切实感受到,这世上的温暖又减了几分。
从记事起,我就跟着奶奶,那时的农村重男轻女很严重,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嫌弃过我,但我真的好爱她,记忆里给过我关怀的只她一人。
在她离开后,我才发觉她活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
有一次我跟随同事去一个学校考察,那里雪下得很大,大片大片的雪地上有小猫与小鸟的足迹,我拍了很多照片,想回去给孩子看。
这时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在街上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就赶紧跑回去叫我,让我也看看。
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只有让我见了,她才会开心。
这是她给我的朴素而幼稚的爱。
后来在外面工作,每次回去与她聊聊天,听她讲絮叨了几百遍的旧人旧事,感觉这就是家。
自从她离开后,对家的感情又淡了许多。
我长大了,懂了这世间的生老病死,知道人迟早都会离开。虽然很多次希望能在梦里见到她,但她却一次也没出现过。
寿终正寝、安然逝去,也许她对这个世界已了无牵挂。
但我想有架时光机,倒回到她神志清醒的某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坐在阳光下,和她聊聊天,虽然那些人、那些事我已听她讲过了几百遍。
电影《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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