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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疫情亲历记(3)

上海疫情亲历记(3)

作者: 青鸟不殷勤 | 来源:发表于2022-06-28 14:51 被阅读0次

    4月6日:

    午饭后洗了头洗了澡,又洗换下的衣服。其时听到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探头朝窗外一看,只见整幢楼内的人,甚至后门副楼里不大来前院的人(除了几位年青人),几乎都聚集在院子里,正在看红琴一家收拾院子里的垃圾。

    虽然儿子昨天就叮嘱我不要再去院子里聚集,可看到红琴一家人都在忙活,另些个又都是年长之人,我又岂能无动于衷?虽然刚洗过头洗过澡,十分的不愿意,但晾好衣服后还是戴上口罩下了楼,和红琴一起相帮着撑大垃圾袋口,以更方便她老公小周往内装垃圾。

    平时看着垃圾并不多,可仔细清扫集中起来却真不少,大垃圾袋居然装满了七、八袋,还不包括没清扫的。只是大垃圾袋已没有了,院门又被上了锁,无法外出倾倒,只能暂堆院内,宣告打扫结束!

    一楼“光头”就住在楼门口的房间,他回家切了一只大哈密瓜,慰劳院子里所有的人。

    忙活好,吃好,院子里的人也就陆续散去。

    刚上楼,红琴弟弟红雷接到一个电话,我在后面虽没听清说的什么,但却看到他的脚步突然滞重起来,进门回头的一刹那,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是凝重,眼神更是无辜!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回家休息了一下,去厨房准备洗菜,李阿姨开门走了出来,幽幽地告诉我:“小凤,我中奖了!”

    我见她突然戴上了口罩。可刚才在院子里,除我而外,其它人都没戴口罩!

    李阿姨继续说下去:“刚才有人打电话来告诉我,说我的核酸检测异常,要我在家隔离!”她的神情倒是很淡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有些勉强,并且从那语气里,我听出了无奈和无助!

    李阿姨有三个儿子,各自有另外的居所,封控前也都有来接她去他们家暂住,可她谁家也不去,她的身体还好,虽有些慢性的老毛病,但只要有药物维持,并无大碍,一个人过得自由又开心!

    可今天那通电话说她感染了病毒,全市正在竭力防疫的传染人的病毒,要她自行隔离,这等于把她独自一人抛在了孤岛上,她一个年近九旬之人,岂能不感到无助?

    我想起了刚才红雷接到电话时的凝重表情,也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回到房间里告诉儿子:“完了,我们被“羊”包围了!”

    晚饭后,红琴和她弟弟,还有后门副楼里月香阿姨读高中的外孙,三个人一起被车接去隔离点了!

    4月7日

    早上,红琴发来消息,说他们被安排在离此不远的一家酒店隔离,就姐弟俩住一间房,两张床,环境实施很好,七点钟就送来早餐,有包子,稀饭,鸡蛋,牛奶,面包等等。这给她忐忑不安的家人和全院人带来了些许安慰!

    整幢楼突然安静了下来,欢声笑语逃之夭夭!连院子里种的盆花,我也没兴致再去浇水!站在窗口朝院子里望,仿佛还看到前两天大家相聚在一起的情景:吃着零食,嗑看瓜子,赏着花儿,逗着笼中的鸟儿;还有昨天不觉辛苦的劳动场面……大家快快乐乐,谈笑风生……我想起楼下的贾叔夫妇,他俩怎样呢?他俩也是红琴的服务对象,贾叔已经95岁,他的身体虽很健康很硬朗,可他93岁的妻子王阿姨却是一身的毛病,每次见到外人,她都要告诉说:这个毛病又范了,那个毛病又范了;这里又痛了,那里又痛了……他们有六个儿女,近两年来,每天一个轮流来给他们做饭,陪伴他们,可现在都封控在各自的家中,原说的四天时间变成了未可知,虽之前已托咐给红琴,可现在红琴走了,全院又成了非常之地,谁去照看他们?再说,红琴天天出没在他们家中,两个年迈之人,特别是体弱多病的王阿姨,能不被感染?

    我想去看看他们,走下楼,见他们门紧紧地关着(原来白天都是开着门的,门口只垂着不严实的布帘),脚步也就犹豫了:唉,我们相互都成了被防备的对象!

    下午,大白又来给我们做核酸,这次不再是全院人集体涌去后门,而是一个一个单独去采样。

    李阿姨不必再采,又来电话通知她收拾行李,准备外出隔离!

    接着,小周也告诉我,说他和女儿属密接,也已在准备外出隔离!

    可等到晚上八点多了,也没等来接他们的车。近十点钟,我不见楼内有任何动静,去李阿姨的门口,往门缝里看看,也不见灯光,红琴家也如此。心想,他们可能都走了,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回家取了一瓶消毒剂,由一楼门洞开始,一直到二楼整个过道,统统喷洒了一遍。

    4月8日

    原来小周父女昨晚并没走,走的是李阿姨和一楼的贾叔夫妇,说是车装不下了,叫小周父女还是在家隔离。看来,昨天的核酸检测他俩没见有问题,虽然结果并没上传。

    我的检测结果也没上传,一直处于检测中,这让我感到不妙,因为之前不曾有过,头天检测,第二天一早肯定已上传。更何况,儿子一早已上传:阴性。

    我想着我们楼里人这些天里毫无防备的亲密交往,心想自己肯定是逃不过,虽说身体没有任何不碍,可也没听说他们有哪里不适呀?特别是红琴,虽然现在不用忙院外的人家,可自家楼里还是三家不停地忙,依然是高喉咙大嗓门,笑声朗朗,哪里看得出她会感染病毒!

    我开始为自己收拾行李,怕到时心情混乱无了头绪,因早上李阿姨的信息让我生畏:她们被安置在一幢公寓楼,有很多的房间很多的人,开水也没有,睡的是帆布行军床,很低矮,椅子也没有,她们年老之人,坐下去都站不起来……她也不知道贾叔夫妇被安置在几楼几房?

    儿子见我在收拾行李,惊问:“妈妈,你也阳啦?”

    我说:“还能逃得掉吗?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儿子思索道一下道:“也是,妈妈你如果阳了,我没阳,那我就是生化战士了!”

    我说:“我如果不阳啊,那我更是生化勇士了!”

    我又想起了红琴塞我嘴里的蛋糕,与她膀靠膀,面对面的相处,还有她女儿塞我手里的瓜子、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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