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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周六,下午接近傍晚时分,夏天的阳光依然灼热,天气闷闷的,有种使人昏昏欲睡的感受。许长思从工作室出来,因为身子月经来的第一天,肚子胀胀的,极度不舒服,打算回宿舍休息。
她手里抱着一本书,近期正着手一篇关于花鸟意象美学的论文,目前刚好看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历史,她被那时的“清谈”之雅气而深深感动并仰慕不已。
“清谈同日夕,素叶随风起。”
“曲水流觞,俯仰天地,群贤毕至,千古兰亭。”
当真惊才绝艳,逸情至极。
如今的时代,社会安定,物质生活丰足,但还是缺了点什么。
长思绕了一条小路走,因为它不是最佳路线,几乎没有行人,恰好今天是休息日,整条小路倍加静谧。长思很喜欢走这条路,她喜欢两旁的榕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样子,它们在高处相互交错,为小路盖起了一面黛青色的穹顶,但它并不严密,偶尔阳光从叶子间泄落,在灰暗色的路面画出一粒一粒的小圆圈,像是下雨天的雨滴,哗啦啦地,说着零碎地话语。
长思抬起头,看着叶面上的涟漪,远处又传来了几声鸟鸣,清脆的叫声让长思身体上的不适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忽然,她余光瞄到前方一辆车向她开来,她赶紧向旁边躲避,奈何车开得很快,并没有要停的意思,只听“刺……兹……”的一声长鸣,车被刹住,许长思也吓得蹲在了地上。
手里的书被甩在一边,长思头发凌乱,本能地看向眼前的车。
她吓得不轻,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焦距。只模糊看见车里有两个影子,左边的影子偏暗,好像是手向右伸着,身体扭转对着右边那个较亮的影子,右边的影子似乎在大声讲话,情绪激动,影子晃动着,左边的影子也响起了声音。
长思晃了下神,意识到他们应该在争吵。
随后,好像是车门打开的声音,长思看着那个偏暗的影子越走越近,长思想更睁大眼睛看清楚是谁。突然,不知是哪片叶子折射的阳光闪烁到了她的眼睛,她赶紧低下头闭起来,让视线陷入黑暗里。
视觉停止,听觉变得清晰,她听见左耳边响起一声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你没事吧!”
长思又感觉到有人触碰她的胳膊,她恍然若醒,抬眼就看见了一个男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微深的眼睛,此时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眉头蹙起,更显得神色专注灰沉,下面是高挺的鼻子,形状美好的鼻翼连着深深的人中,再往下,是嘴唇,上唇微薄,唇中线优美,两边的嘴角上翘,下唇则偏圆厚,再然后,掠过坚硬的下巴,是一截脖子,因为低着头的缘故,锁骨线条清晰,两侧是衣服的领子,好像是黑色的衬衫,中间松了两粒扣子……
长思凭着美术专业的灵敏度,一一把握着面前这一个男人,但把所有搜集的信息组合在一起时,发现并不熟悉。长思张开嘴巴,想问“你是谁”。
忽然,右耳边又想起一股熟悉的声音,“许长思,不要装傻,我根本没撞到你,我只是想吓你一下,你没事就自己站起来。”
长思捉着声音的方向,把头转过去,立马认清了是魏止诗。
随即,她所有的思维到位,才忆起刚刚发生的事。她想站起来,一扯动肌肉,立马疼得呻吟出声。那个低沉的嗓音又响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撞到了,看看哪里疼。”
长思这才意识到,身边有个男人,还是不熟悉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还抓着自己的胳膊,她赶紧挣脱,一动身体又疼了起来,这次她呻吟地更大声。
“别动!”一声严厉的命令劈头盖下来,让她停止了动作,她看向他,瞬间,之前思维描摹过的记忆,顿时冻结,她竟然有些害怕,总觉得逆着光的他太有压迫感。
男人也就是魏止辞,这下则更清楚地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许长思。
今天下午无事,回老宅陪家人吃个饭,母亲提出明天周日一家人去山上度假泡温泉,他最近工作不忙就答应了。这时,自家妹子魏止诗插嘴,她最好看的一套泳衣在学校宿舍,一定要来拿。
他正好要出去,就顺便开车送她。她倒想自己开车,这丫头一个月前刚拿的驾照,也许正在兴头上,父母当然不放心,就成了他在坐副驾驶上照看着她。小丫头开车还行,虽然慢了点,倒是安稳。
魏止辞看着她开进了校园,校园的路宽敞人少,他就放心地躺进了椅子里,闭上眼打算眯一会儿,忽然感觉到车速变快,他正想提醒她注意安全,只见她双眼死盯着前方,他随之看了下,前方没有什么障碍物,倒是路边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抱着一本书,应该是本校女学生,她正在抬头看着什么,长发散在耳后,神情专注,配着这条绿荫道,倒是文艺。
等他觉得他的视线离她越来越逼近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转头看过去,自家妹子完全没有要打弯或刹车的意思,她这是分明想撞过去,他赶紧捞过方向盘,拉手刹,等他控制住车的时候,还是晚了。
他看着那个女孩惊慌失措,躲避不及,摔倒了下去。
他质问魏止诗:“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加速,你看不见前面有人吗,这样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魏止诗也看见人倒下去了,并没有太担心,狡辩道:“你为什么要拉我,我计算好的,我只是想吓她一下,她就是我向你提过的,那个令人讨厌的舍友许长思。”
“你真是太任性了!万一出人命了,你能承担后果吗?”魏止辞看着她不当一回事的态度,眉头紧蹙,真是太娇惯她了,“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碰车。”严肃地警告一句就下车了。
魏止诗从哥哥的脸色,就看出,他这次真生气了。他虽然从没对她发过脾气,但哥哥并不是很温和的人。
他做事雷厉风行,无比相信自己的判断,自从接手父亲的生意,更是把公司版图扩大了几倍,平时脸色寻常,看不出喜怒,就是因为不形于色,往往更令人生畏。
她见过他生气的,有次去公司找他,可能是他的下属没处理好一件事,他冷冷地说一句“不想干就滚”,那个下属立马吓出满脸的汗。
平常他都是对她很宠溺的,因为自己是他亲妹妹,跟别人不一样,何况从小,哪个人不是偏爱她。魏止诗嘟起嘴巴,想到刚刚哥哥的批评与警告,立马觉得很委屈。
“哼!都怪许长思。”魏止诗还把气怪在许长思头上,她丝毫没在意,这次真得伤到了许长思,她也没意识到,就是因为她一次的无理取闹,今后把许长思拉进了什么样的境遇。
也因为这一撞,他们的生命轨迹都发生了改变。
而这边,魏止辞正打量着许长思,眼睛微眯,把她的五官尽收眼底,包括左眼下一颗小小的泪痣。此时,她慌张的样子,眼睛大大的带着一丝雾气,嘴巴微张,在一张小小的脸上,显得饱满欲滴,皮肤白白的,上面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因为抬头望着他的姿势,纤细修长的脖颈顺着锁骨,从他这个角度,轻易地看到衣领下面那两团圆圆的隆起,中间的沟壑更是极致诱惑,深深的好似可以让水流穿过,教人想再凑近些,一寻到底。
呵,这个女人,长得,还可以。
许长思还处于紧张状态,丝毫没注意自己的美好已被人觊觎。
她看着这个男人,明确她不认识,好像又有点熟悉。
她看着他的样子,不觉又让魏止辞眸色沉了几分,他手下还抓着她的胳膊,裸露的肌肤凉凉的,手轻轻按压几分,肉软软滑滑的让他想起了曾经吃过的一尾鱼,那是他十岁生日那天,他第一次钓上来一条鱼,母亲做了给他吃,明明不是名贵的食物,那个味道却让他心满意足。
对,心满意足。自己亲手获得的东西,当然满意。
之后,他吃过很多的鱼,也钓过鱼,不知是他长大了,还是他钓鱼的心态变了,总之,那个感觉,他再也没有体会到了。
他漫不经心地再次扫过许长思的胳膊与唇,他嘴角上扬了几分,好像那种感觉回来了一点点。
细缓的描摹,渐渐地接近,如何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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