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哲学家马克斯韦伯,就是写著名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那本书的作者,有句很有名的话,人类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我十分的喜欢这句话,所以经常的引用和转述。因为这句简单所指,告诉了我们所有的生活目的和动力所在。那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有一次一个朋友过来聊天,我就用了半个小时,瞎掰呼了一通。大致逻辑是如下这般。首先,热力学第二定律是熵增,那么生命的出现竟然是熵减的?为什么,有人解释是因为灵魂,生命的奇迹等各种无聊说法,其实物理学早给出了真实所在,就是在同等时间内,通过生命的诞生再消亡,熵增的效率最高。这个意思了解吧,就是热力学第二定律老人家,躲在幕后冷眼看宇宙,觉得你们都悄悄的离散死去,太慢了。结论出来了,生命的本质是无意义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涣散消亡,哪来的意义?
我这个朋友听完后,平复了下一万头羊驼跑过心头的激荡情绪,喝了口茶,那还活个什么劲啊?我心里暗想,呵呵,中道了,就等你这句话呢,这样我就又能继续瞎掰呼一个小时,来讲讲,人生的无意义是怎样被我们人类自身解构和再造的。
首先,人类会杜撰、或者说强行赋予某样事物有意义。比如,当下的认知就是赚大钱,当大官,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假如有一天你真的赚到了大钱,比如说刘强东那样,有钱,有奶茶,走向人生巅峰。或者像罗宾那样,有马冬梅,还有张娇怡,还有几百亿。那么你的人生就是有意义了吗?不是的,我问你如果立刻让你死,你会死吗?你肯定会说:你这不是坑爹吗!好不容易有钱了,好不容易有奶茶娇怡了,你至少先让我爽一阵子吧。你要是现在就让我死了,那我赚这些钱还有什么意义?所以说你想要的并不仅仅是钱而已,你想要的是有钱之后的那种爽。那你想爽多久?我觉得多久你都不会嫌久。问题来了,刚才只是假设,我们能成为罗宾或者强东吗?这个概率有多小,比雷劈要小的多的多吧。小的几近不可能,与其活在害怕人生没有意义的恐惧之中,不如干脆就不把这个当成意义,我们可以找一些更容易达到的目标当做意义,来获得内心的平静。这就引出了退而求其次的解决方案。
美食,路上的风景,爱和被爱,音乐,影视作品,游戏,运动,公益组织,慈善事业,好了,先写这么多,实在是举不胜举。这些所有种种,都是在大家拼不上第一阵营(有钱有权持续爽)后所能想到并参与的解决方案。但这其中每一个都架不住追问下去,美食是你想要的意义所在吗?天天吃喝玩乐,天天打炮的生活,你有兴趣吗?你会想,这好像有些低级啊。那公益和慈善呢?为人类作贡献而活着,比如像盖茨做慈善,比如甘地和曼德拉为了和平。你会想:TTM扯犊子了吧,我自己还没活明白呢,哪有心情管别人。你看,拿出来任何几个方向,被这样一顿苏格拉底式的追问刨下去,你都兴趣索然,了无生趣。那什么是正解呢?来了,来了,我来告诉关键所在了。
这个问题我思考过后发现,真正超俗的终极意义,所有想脱离平凡而向往最终的伟大,最后都指向了同一个归宿,这就是宗教。只有神,才能给你一个终极的意义。如果是无神论者,最后的终极意义,就是所谓进化的终极意义,是推动人类向往更高级的文明,更高级的秩序发展,而我们一生也许只是帮助推动这个历史进程往前走短短一步而已,这个可以参考罗伯特赖特的《非零年代》。信仰的归上帝,不信的归工具。工具有意义吗?没啥意义,信仰有意义吗?应该有吧?
丹麦物理学家尼尔兹玻尔是美国陆军部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中的重要人物。当一名美国科学家拜访玻尔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了他的书桌上悬挂了一只马蹄铁。您当然是不相信马蹄铁会给你带来好运的对吧,玻尔教授?客人问,毕竟,您是一名科学家?!?玻尔大笑。我才不信这种东西。完全不信。我怎么可能相信这种愚蠢的事。但是呢,有人告诉我,不管你信不信,马蹄铁都会给你带来好运。
人类天生需要在无规律的事件中寻找稳定的意义,即使这样的寻找本身就是无意义的,也丝毫不影响寻找的重要性,以及这样的寻找,对于指导我们所有生命活动的不可或缺性。没有意义会让我们变空虚了吗?不,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我们就从意义中解放了出来。没有了意义的束缚,应该更自由,因为这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意义让你做的事情,你可以真正掌控自己的生活,让它按照你设想的方式发展。
所以不是先找到意义然后再活着,而是先努力生活,然后我们自然会给自己赋予一个自己满意的意义。努力赚钱,认真去爱,体验生命的美好,学习见识新世界。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所谓热爱生活吗。如果这样的日子,自己又活糊涂了,或者被人家鄙视了,这时候再找理由和意义,绝对是来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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