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缘于重逢》
文/木语
如果说分离是剧毒,那么重逢一定是分离独一无二的解药。
我曾在初中的时候,因身体原因,无奈休学过一段时间,后来去了另一个学校复学。我初中的最后一年,最重要的一个阶段,是在复学的那所学校里度过的。在那里,我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结识了恩师柳娅妮。
初遇柳老师,是在第一堂语文课上,柳老师是我所在新班级的语文老师,柳老师的第一堂语文课就是让新同学做自我介绍。当时的我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心理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说话,也怕在新环境中因为紧张而出丑。轮到我的时候,我完全漠视周边,竟妄想以自己陌生的面孔充当新班级的老生。当柳老师再一次喊出“欢迎下一位新同学”时,教室里原本四处游离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时,万分紧张都难以表述我当时的心情。我终究站了起来,但我选择沉默的站着,柳老师竟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向我,到了我的身边,她把自己纤细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突然间感觉到了有一股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游走,紧接着,她白皙而又纤长的手指翻开我的语文书第一页,她微笑的看着我,然后用响亮的声音告诉所有人,“咱们这位害羞的新同学叫马慧,现在和以后,都是咱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了,大家欢迎她!”在一阵骇浪般的掌声逐渐微小时,我高昂着头,声音洪亮的说:“很高兴认识大家,很开心能和你们一起备战中考!”说完,我转身向新同学们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抬头,便迎上了柳老师赞许的目光,我们四目相对,同时嘴角上扬。
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活中,我对柳老师的了解越来越多,仰慕之感也在与日俱增。二十多岁的柳老师,长发飘飘,胸前常常抱着教科书和备课本,走起路来像极了书里面的李清照,美丽温婉。她的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是很多人爱极了的。记得那时候,周边有很多女同学私下讨论柳老师的打扮,言语之间不乏溢美之词。毫不掩饰的说,当初的我,不止一次的在心底默默说过,长大后,要成为像柳老师一样的女性。每每看到柳老师,心里总会有一个声音在高呼:那是未来的你!
柳老师的课堂永远是那么的轻松,时光都是飞逝而去的。课堂上的柳老师神采奕奕,讲课声铿锵有力,目光坚定不游离。而听课的我们,永远都是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的,似乎稍稍一走神,就会错过书里面的“鱼肉大虾”。中考的最后阶段,是极度劳累的,大多同学一上课就会睡觉,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经常会败给瞌睡虫。可是在柳老师的课上,我从来没有打过盹。临近中考的时候,很多同学都扛不住了,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柳老师看着那些在“书山”的脚下睡得香甜的同学们,脸上写满了担忧。当时我在靠墙的角落里的位置上坐着,淡淡的看着这一幕。
在中考冲刺阶段的最后一个月,柳老师每天早上来的极早,监督我们背古诗,文言文。有一回,我偷懒没有背,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反正每次都是抽查的,不一定抽到我。结果,那次柳老师第一个让我背,我一下傻眼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柳老师当时很生气,她肯定没有想到,平日里听话懂事的学生会欺骗她,同时糊弄自己。她那天挨个让同学们背,结果抽出了很多自欺欺人的,浑水摸鱼的人,她气的都快哭了,声音也在发抖。那一刻,我心里难受极了,愧疚感在我身体的每个血管里流淌。后来,我每天都认真背古诗,文言文,耳边一直回响着柳老师用颤抖的声音给我们的教诲:考卷上,古诗和文言文都是送分题,是不应该丢的。你们怎么能把应得的选择丢掉呢?那未来的道路上,还指望能获得什么吗?
到了中考的考场上,第一道题就是十个古诗,文言文默写,我当时手握笔筒,不到三分钟,就如行云流水般很顺畅的写完了。在得意的同时,我是多么的感谢柳老师啊!
一场考试,考散了一群人,时间总在分分合合中流逝。我们那一班同学,有上了不同高中的,也有上了不同中专的,也有步入社会的,而我们的柳老师也离开了当初的学校。我始终都觉得,我是幸运之神的眷顾者,在踏入高中大门的时候,在陌生的人流中,我清晰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影子。一身得体的连衣裙,一头瀑布般的秀发直冲纤细的腰身,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使得她更加高挑,在人群中更加夺目。我欲上前寻她,只一眨眼,她便消失在了人海中。寻不到的失落感并不能抵挡在陌生的新环境中重逢恩师的喜悦。
高中生活以军训正式拉开序幕,九月份的太阳依然烤的训练场火辣辣的,一个个“迷彩卫士”都在汗水里浸泡着。突然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闯入了我的视线,她回头的瞬间微笑,在我的瞳孔里放大,果然是柳老师,柳老师的微笑似乎减缓了我的疲惫,甚至那微笑如清风般,驱走了一些燥热。
缘来缘在,从未离开。我该是有多幸运,高中能与柳老师,我一直钦佩和仰慕的柳老师在同一所学校。唯一遗憾的是,柳老师这次不是我的任课老师,但我已经很感激命运的安排了。偌大的学校,柳老师又没有给我代课,平日很少遇见,久而久之,时间似乎冲淡了一些东西,亦或偷偷带走了些什么,我模糊的意识中也未可知。直到两年后,柳老师再一次离开,她选择离开这个偏僻的小乡镇,去市里发展,继续教书育人。她的离开同上一次一样,没有任何前兆,我也是在她离开很久之后,才发觉的,且是通过其他老师知晓她的去向的。自此之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
我没有柳老师的电话,不知道她的住处,唯一有的,便是她的QQ了。只是,我上中学那会儿,不允许拿手机,我也从来没有在QQ上联系过柳老师。直到高考结束,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智能手机后,我才在QQ上发消息问候了柳老师,只是简单的问候,并未久聊。但是在后来,我一直关注着柳老师的动态,她很久才发一条说说,每一条都充满了她对生活的热爱,柳老师永远都是那么的积极乐观。时光辗转,我和柳老师在同一所城市里生活了两年,她在这座城市里工作,奋斗未来,我在这座城市里学习,拼搏青春。两年里,我们从未见过,这是不合常理的,明明已经中了分离的毒,怎么能不用重逢来自救呢?
几天前,我终于有了柳老师的电话,加了柳老师的微信,开头简单寒暄了一会儿,便直入主题:我要见柳老师。我们约好时间,约好地点,就静候东风了。在相见的前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睡,激动的心情剥夺了我未知的梦境。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掀开我的眼皮时,柳老师的语音电话让我的脑子瞬间清醒,电话里叮嘱声一如既往地亲切。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寻“解药”的路途。
到了约好的地点,我尽量抑制着激动,掩盖着期待。可是当熟悉的人真真切切的缓缓走来时,抑制不住的激动,掩盖不了的期待,通通化作一只无形的强有力的大手,一把就把我推进了那温暖的怀抱里。老师,好久不见,我在柳老师耳畔轻轻说道。柳老师显然与我一样激动,她抱我那样紧,“变了,变得漂亮了”,柳老师微笑着夸奖着她的学生。我们找地方说话,一路我都挽着柳老师的胳膊,这是我曾经的任课老师,也是我余生的恩师益友。
重逢的喜悦将我整个人都包围了,多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再也不要有人中分离之毒。可是这世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只能“但愿人长久,千里话桑麻”。
我感谢所有的相遇,也尊重所有的分离,可我感动于所有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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