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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站在三米开外把塑料袋扔进垃圾箱的那一瞬间，左牙龈突然一阵刺痛。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痛感的位置，在倒数第二颗后槽牙的下面。
环顾四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时刻，幼儿园还没放学，楼道里没有孩童嬉闹的声音，老婆婆尚未推着那挂有摇铃的学步车出来，就连平时吠叫不停的那只小棕狗也不见踪影。
天色阴沉沉的，携杂着些许闷热，预兆了一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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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吞吞地往回走，想起冰箱里明天就要过期的三明治和一罐已经开封的黄桃罐头。单元楼里的电梯正在维修，四楼和七楼的声控灯一周前就坏了，每一层的楼梯数都是十三阶。他在十二层停下来，门缝里夹着英语培训班的宣传册和一张电费催缴单，玄关处的地毯已经脏了，但他一直不记得洗。
投影仪代替了电视机，在他出门前正放着《春光乍泄》，麻灰色沙发的右侧扶手处有一块昨晚不小心洒上去的果汁渍，在这样一个阴雨欲来的傍晚显得微不足道。空气里漂浮着微小的灰尘，他的嗅觉在独处时总能变得异常灵敏。
他始终弄不清自己牙疼的原因，比一场感冒还要毫无预兆，好似上帝就是这样安排的，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他必须开始牙痛。
他看着投影中那个被称作“哥哥”的人，是熟悉的“雅痞”，电影于他而言就是一帧帧闪动的彩色画面，他已经变得难以集中精神，对任何事情都保持一种陌生的旁观感。“局外人”这个身份为他划出了一块足够大的安全区。
洗衣机传来“滴”的洗涤完毕提示音，他缩在沙发里懒得理会，阳台上晒的床单还没收，就这样目睹夜晚来临，直到电影的片尾曲停格在最后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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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在漆黑的客厅里听来尤其突兀，他不得不起身趿着拖鞋打开灯，从猫眼里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扑闪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
“先生，这是你的甜点，请查收”
她笑盈盈地举起手里的纸袋，他一眼就看出这是她常去的那家面包店，里面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芝士奶油三角，虽然他对这些甜点兴趣平平，但她露出的小小虎牙使他难以拒绝。今天的她闻起来莫名带着肉桂香气。
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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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他的牙好像更疼了。
人生需要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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