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的想法

一朵花，就像是一个人：……

◎ 一朵花的想法

♬ 林嘉梓

一朵花，就像是一个人：可以是
“豆蔻梢头二月花”，可以是二八佳人，
半老徐娘；也可以是弱冠男子，半百汉子；
还可以是垂髫孩童，黄发翁媪……不过
也是时光的试验品，悲喜交集的一部
戏剧——在每一个不同的时代上演着！

一朵花，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李白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写
“云想衣裳花想容”，他似乎忽略了
花也是需要衣裳的，那就是绿叶；
杜甫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写
“感时花溅泪”，他又似乎忽略了
花自己也是会表达的，有时含蓄
有时热烈，有时愁闷，有时悲怆
……杜甫把泪洒在花上，花则把泪
染上各种颜色，并且凝固，定型。

面对一朵花，先不要轻易断定
性别和年龄，除非你本身也是
一朵花，也想住进花的屋子中；
你却可以用有灵魂的诗句，叩开
花的心门，让住在里面的另一个
灵魂走出来，站着，坐着，或躺着；
望着你，或闭上眼睛；笑着，哭着，
闹着，吸引着……而你，也许会
故作清高，指着远处的一座山，
对一朵菊花说：“我现在很悠闲，
而且宁静，恬淡，让我们一起
去山上看看吧！”但花不语——

你的想法她早就有了，她只是
想借你的手，把她采下，把她
迎接进你的房间（哪怕只是
呆在野外），摆放在案头，
或插进不同材质的瓶子，
让她慢慢死去……你甚至
弄错了她的性别，以为她
跟你是同一类人，隐逸之士；
而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
她也只是想在自己凋谢、枯萎前，
被某个人嗅过，抚摸过，最好是
理解过，尊重过，并且真心爱过……

也许你面对的是一朵牡丹，芍药，杜鹃，
杏花，荷花，梅花，紫罗兰，山丹丹等，
（不一定非得摘下不可），可以尝试
对花饮酒，吟诗，诉说，微笑，叹气，
流泪，哭泣，甚至做梦，陷入痴迷，
或癫狂状态……尽管采取的方式不同，
但本质上却是一致的，不外就是
你与她（也有可能是他），你们一起
解答一道叫“命运”的题目，也许得出
错误答案，却是符合花的本来想法的，

——对一朵花而言，这已是最好方式。
不过，倘若你想了解一朵花的想法，
最好还是先把自己变成一朵花，尝试
被一道真诚的目光注视着，或者是
被一双或温暖或冰凉，或柔滑或粗砺，
或庄重或轻佻，或年轻或苍老的手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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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
如果这也是一朵花？……